趙坤鵬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個跪着的,果然發現了一些熟悉的地方。
這人的身形聲音和君玉成一模一樣,至於他的臉……趙坤鵬努力回想起次見君玉成的時候的情況來。
那時候他已經和君玉如熟識,去見君玉成不過是隨意應付,君玉成摘下面紗的時候,爲了不見到令人作嘔的樣貌,根本就不曾細看,只記得在那張潔白如玉的臉上,爬着一條像蜈蚣一樣可怖的疤痕……
要是沒有那道疤,君玉成可不就是現在這個樣子?
君玉成竟然這麼美麗!
趙坤鵬一時間後悔萬分,又有被欺瞞的憤怒,看着君玉成雙眼冒火。
這個人明明長得這麼漂亮,爲什麼要騙他長得難看?莫非就是爲了不嫁給他嫁給他的堂兄?
“他怎麼可能是君玉成!”趙王府的小根本就不信。
“住嘴!”趙王訓斥了自己的一句,他見過君玉成的,現在自然立刻就信了,只是和趙坤鵬一樣,他對君玉成也非常不滿。
君玉成明明長得這麼好看,爲什麼要對外說破相了,還在他兒子的婚禮上高調出現稱爲皇妃?這分明就是給他們沒臉!
如果君玉成長得醜,真的像之前他們宣揚的那樣水性楊花,趙正乾封君玉成爲妃那是趙正乾沒臉,可現在這樣……
“!”小郡主不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又恨恨地看向君玉成:“這人要是真的是君玉成,牡丹園那個勾引表哥的醜八怪又是誰?玉如不是說君玉成嫉妒他總是搶他東西嗎?”
趙王府的小郡主心直口快,正好問出了在場的人都想問的話,君玉成低下頭,聲音帶了些苦澀:“牡丹園那天我不過是用了點大伯母送來的脂膏,一張臉就變成那般模樣了,至於郡主的表哥,我還不至於要去勾引那麼一個人!至於搶我堂哥的東西就更不可能了……我在君家無依無靠,被拘着不能出門不說,連爹爹的嫁妝都被搬走了,哪有本事搶別人東西?”
苦笑了一聲,君玉成又擡起了頭,面帶諷刺:“就連趙王世子,去君府見得也是堂兄,到是對我這個曾經的未婚夫見面不相識……我還能搶別人什麼東西?”
所有人聽到這話都是一愣,卻也都信了。
君玉成的容貌不用說,趙王世子那個表弟是出了名的,長得也難看,君玉成真要勾引也不可能看上那樣一個人,至於搶東西……
君玉成父母雙亡,十歲以後就沒怎麼出君家的大門,到是君玉如在京城混的風生水起,君玉成能搶君玉如什麼東西?
說起來,反倒是君玉成被君玉如搶了未婚夫。
趙坤鵬聽到這話,都忘了繼續琢磨君玉成臉上的疤的事情,反倒是對原本憐愛的君玉如厭惡起來。
他竟然被君玉如騙了?
君玉成擡頭看了一眼趙正乾,然後在趙正乾面前磕了一個頭:“若不是皇上,玉成恐怕保不住性命,今後必當好好侍奉皇上,但玉成還想求皇上一件事。”
“什麼事?”趙正乾看着君玉成微一挑眉,
“玉成爹爹的嫁妝被大伯一家搬走,玉成不求別的,只求拿回那些嫁妝。”君玉成道。
其實他現在更想逼着君家把他父親和爹爹留下的東西全都吐出來,然後再諷刺一下趙王,質問趙王是怎麼報恩的,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過了。
現在趙正乾確實對他有興趣,但這點興趣還不夠他恃寵而驕,既然如此,他不如就先要回爹爹的嫁妝,也順便讓別人知道自己受的委屈。
更何況……君玉如陪嫁了不少好東西,說不定他爹爹的嫁妝單子裡的東西,某些已經進了趙王府了,到時候他倒要看看這些人怎麼收場!
“你爹爹的嫁妝本該給你,明天我就讓人拿着嫁妝單子去君家要東西。”趙正乾滿意地笑了笑,他之前還怕君玉成提的要求太過分,現在看來,這個人果然是個知道分寸的。
看着君玉成滿含悲傷卻又充滿堅毅的雙眼,趙正乾突然覺得心裡一熱。
“謝皇上。”君玉成滿臉感激,在趙正乾的示意下起身,然後乖乖地跟着趙正乾上了馬車,進了宮。
看着他們遠去,趙王府裡,卻有無數人竊竊私語起來,說的自然是君玉成的事情。
在這場婚禮之前,君玉成的名聲很不好,可如今,名聲不好的就成了君玉如了。
除了君玉如以外,趙王府也頗受詬病。
趙王自詡知恩圖報,結果呢?他的報恩就是任由恩人之子飽受欺凌,還讓兒子娶了欺凌恩人世子的人?
“當初君將軍的正君想要從旁支過繼個孩子襲爵,王爺卻先一步奏請先帝讓君將軍的庶兄襲爵,我看你不是想報恩,是想報仇!”當年曾和君將軍一起征戰沙場的魏老將軍本來看在君將軍的面上從老家趕來參加婚禮,卻不想竟看到了這麼一齣戲,當下毫不客氣地表示。
“君將軍和庶兄一向不和,他庶兄得勢,對君將軍的孩子……”又有和趙王關係不還的人好似無意地說道,之前沒人想到君玉成在君家會受委屈,這會兒,大家到是全都想到了。
趙王滿臉尷尬,說不出話來,只能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偏偏趙坤鵬這個時候竟然還癡癡地看着趙王府的大門。
“混賬,君玉如說什麼你就信什麼,都不會用腦子想一想?”心念急轉,趙王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君玉如,爲兒子開脫。
趙坤鵬猛地驚醒過來,也想到了這件事,立刻朝着後院大步走去。
他喜歡君玉如的容貌,和君玉如在一起之後更有許多柔情蜜意,但也僅止於此罷了。
若是沒有今天這一出,他雖然以後會納許多妾室,但君玉如的位置怕也坐的穩穩當當,可現在,他恨不得立刻就休了君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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