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爺……是你,你這是被強盜打劫了呢?”老樑頭一看清楚這鼻青臉腫,滿臉鮮血的項雲,差點沒把酒葫蘆驚掉了。
“老子是下樓梯摔得行了吧!”項雲沒好氣的說道,這個老樑頭,咋就這麼沒心沒肺呢,我都傷成這樣了,他還有興趣開玩笑!
“哎喲喂,世子爺,您這估計得摔了一萬階樓梯吧。”
老樑頭一邊說着,一邊倒是老老實實的從馬廄裡牽出了馬匹,到一旁栓馬車去了。
林婉兒將項雲扶到馬廄一旁的草料房等待休息,待馬車一準備好,就即刻啓程!
是夜,眼看着已經到了深夜時分,喧鬧了一整夜的杏壇園終於是清靜下來。
宴會剛剛結束不久,賓客們已經被王府下人們安排到了銀城各處客棧內!至於春來閣內的貴賓,王府已經收拾除了上好的別院客房安頓他們。
此刻,春來閣二樓只有項凌天、項驚鴻、項驚雷父子三人!
“父王,三弟在外面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估計已經快凍的不行了,而且他還受了不輕的傷,您還是讓他趕緊進來吧!”
項驚鴻此刻懷裡放着一堆王府的療傷靈藥,就等着項雲一回來,立刻給他使用!
“哼……他不是很想死嗎,在外面被凍死了,不就隨了他的意願?”項凌天坐在太師椅上,面色有些陰沉,語氣也很是冰冷!
“父王,三弟畢竟還小,受不得委屈,而且今日之事,說句實話,也不能全怪三弟。”
“那個雉鳳公主也有很大的責任,若非她處處下狠手,絲毫不留情的話,三弟最多也就是嘴皮子上沾點便宜,豈會鬧到如此地步!”
“不錯,那臭小子雖然該被教訓,不過那個雉鳳公主也是太過蠻橫!”這一次就連一直看項雲不順眼的項驚雷,都是開口說了一句!
項凌天瞥了這兄弟二人一眼,沉聲道:“行了,你們兩兄弟別再背後議論公主殿下了,這件事情到此結束了!”
聞言,項驚鴻頓時喜出望外,父王既然說事情已經結束,自然項雲就可以回來了,當下,項驚鴻再次親自充當跑腿的,一溜煙衝下了春來閣,直奔杏壇園東門。
約莫過去了十幾分鍾,項驚鴻回來了,可是後他沒有帶回項雲,反倒是帶着幾個身穿甲冑的兵士回來覆命,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是有些怪異!
“嗯……?”看着一臉怪異表情的項驚鴻,項凌天和項驚鴻都是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二弟,那混小子呢?”項驚雷在一旁疑惑的詢問。
“呃……”項驚鴻低着頭有些猶豫要不要開口。
“驚鴻,你三弟呢?”這時候,項凌天也發話了!
項驚鴻面露苦奈之色,也知道這件事情是不可能隱瞞得下來,便很是無奈的一攤手:“哎……父王,三弟已經啓程回秦風城了。”
“什麼……!”
項驚雷和項凌天都是瞪大了眼睛,露出詫異至極的神情。
“什麼時候的事情?”項凌天追問道。
“就是兩個時辰以前,三弟出了杏壇園,就直接去後院趕了一輛馬車離開王府了!”
項驚鴻又指着身後幾個兵士說道:“這是銀城北門幾個守城的士兵,他們親眼看着三弟的馬車駛出北城門的。”
項凌天目光掃向那幾個士兵沉聲問道:“你們真的親眼看到了?”
那幾個士兵不敢隱瞞,有些緊張回答道:“啓稟王爺,的確是屬下們,親手爲世子放行的。”
他們是今夜的守門兵士,按理說銀城有夜禁,城門必須關閉,可是項雲乃是堂堂世子殿下,讓他們打開城門,幾個士兵有雄心豹子膽也不敢違背呀。
聞言,項凌天沉默不語,面色莫名變幻了一陣。
那幾名兵士在來的路上大致也知道了情況,生怕這位高高在上的王爺怪罪,各自都是心中驚恐難安,冷汗直流!
“你們下去吧。”
良久,項凌天一揮手,這些兵士頓時如蒙大赦連忙退下,旋即項凌天又看着項驚雷,項驚鴻兩兄弟,後者面色陰沉難看的很,隨口丟下一句。
“哼,這臭小子,真是膽氣漸長呀!看來給的教訓還不夠!”
說完,丟下大眼瞪小眼的兄弟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春來閣。
……
“就完了……?”待項凌天離開春來閣後,項驚鴻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項驚雷。
項驚雷也是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項驚鴻:“我還以爲父皇會把那小子抓回來,一通暴揍呢。”
兩人面面相覷,項驚鴻不禁是感嘆的說了一句:“說真的,今天三弟還真是牛,竟敢那樣跟父王說話,換做是大哥你,你敢嗎?”
“敢……敢個屁!”項驚雷丟下一句話,也是轉頭走出了春來閣。
卻說並肩王項凌天,一路走回到了自己的別院,屏退了身後跟隨的僕從,獨自一人推門而入。
進入廂房之中!關上房門的那一刻,後者原本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的面容,卻是猶如春風拂面,笑意粲然!
“哈哈哈……!”項凌天忽然放聲大笑,笑的暢快至極,笑的神采飛揚!”
項凌天大笑數聲後,忽然轉身遙遙對着西北虛空處,似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了一句!
“一定要保護好這混小子,今天過後,那些人恐怕也會蠢蠢欲動了。”
銀城西北方向,距離銀城足有二十餘里的官道上,正一手搖着馬鞭,一手拿着酒葫蘆的老樑頭仰頭喝了一口酒,忽然身子一震。
旋即他下意識的高聲喊了一句:“好……”
身後,坐在馬車內的主僕二人,一臉詫異的看着老樑頭的背影,後者佝僂的身軀微微一僵,旋即拖長了那個好字,在後面加上一個‘酒’字!
“好……酒!”
聞言,項雲忍不住咧嘴嘲笑:“老樑頭,你這老小子能有什麼好酒,不過是秦風城桂花巷買的三文錢一壺的濁酒罷了,回頭本世子……不對,是本城主賞你一壺好酒!哎喲……”
項雲不小心說多了話,扯到了嘴角的傷口,頓時疼得他齜牙咧嘴,渾身發顫!
“媽的,真疼呀!”
“哎喲,多謝世子爺了,老頭子我一定好好給世子爺趕馬,等您的那一壺好酒!”老樑頭點頭哈腰,一副很是諂媚的姿態。
馬車內,林婉兒哭的眼淚婆娑,看着一邊臉頰已經紅腫有些發紫的項雲,她輕輕用手中的繡帕,小心翼翼的擦拭項雲嘴角的血漬。
馬車外面雖然是冰天雪地,天寒地凍,馬車內卻是燃着一爐炭火,將車廂映照的紅通通的很是溫暖。
項雲依靠在林婉兒的柔軟的肩頭,齜牙咧嘴的抽了幾口涼氣,嘴裡嘟嘟囔囔的罵了幾句,隨着車軲轆滾動發出的‘吱呀吱呀’的聲響,項雲的鼻息漸漸均勻,竟是沉沉的睡去。
林婉兒小心翼翼的將項雲的身子靠的自己更近些,雖然被項雲的身子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口,很是讓她感到羞赧,可是當看到後者那悽慘的模樣,林婉兒又是忍不住將項雲往懷裡抱的更緊了些!
黑夜的官道上空無一人,世子、丫鬟、馬伕一行三人,就這麼一路向着西北秦風城的方向趕去!
暗中兩旁密林內有低沉的獸吼聲,還有一道道如同綠色燈籠般幽綠的眼眸,悄然跟隨馬車前行,甲板上的老樑頭朝着兩旁密林的方向打了一個酒嗝,旋即,就隱隱聽到數道淒厲的嗚咽,幽綠眼眸消失不見……
三天過後,秦風城東城門,脂粉香氣伴隨着西北風飄揚,從城門口,迎着一輛黑色的馬車吹拂而入!
“呼……!”
“啊……秦風城,咱們回家了!果然還是原來的味道!”馬車內,項雲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身子向後蹭了蹭,臉上露出了一抹愜意至極的微笑。
“世子,您醒了!”身後的林婉兒見項雲醒來了,連忙是身子向後一挪,與項雲的身軀拉開了距離,後者仰頭靠了個空,差點栽倒。
“我說,婉兒,你家世子可是個傷員,你就不能讓我多靠一會嗎?”項雲很是有些沒好氣的望着林婉兒。
“哼……世子,你就別騙我了,你身子早就好了!”林婉兒嘟着可愛嬌俏的櫻紅嘴脣,很是有些鄙夷的說道。
“你……你胡說,本世子現在身子骨還疼呢?”
“哼……世……世子,你少騙人,昨天晚上……你……”
林婉兒似是想到了什麼,俏臉上兩抹紅霞頓時浮起,後者轉過頭羞赧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還是老樑頭這老傢伙人老臉皮厚,沒羞沒臊,笑嘻嘻的在馬車前面自言自語道:“哎……還是世子爺幸福呀,大晚上的做了個好夢!”
“咦……老樑,你咋知道我做了個好夢?”項雲驚詫的問道。
老樑頭笑眯眯的說道:“世子爺,昨晚上您可是說了一夜的夢話嘞!”
“我……我說啥了?”
“咳咳……世子爺說。”老樑頭乾咳了兩聲,然後學着項雲門中迷迷糊糊的語氣說道。
“婉兒,好婉兒,你的身子真軟,真香,比鳳婷閣的‘紅袖’、‘彩薇’身子還有彈性,明天我一定還要裝傷,靠着你睡覺,等回府了,咱們就在本世子的大牀上……。”
這時候老樑頭已經說不下去了,因爲林婉兒此刻的意眼神,幾乎有要拿刀把老樑剁了的架勢,後者忙是老實的縮了縮頭,轉過頭身正襟危坐的趕起了馬車。
只留下瞪大了眼睛,一臉尷尬的項雲,轉頭看着林婉兒。
“那啥,婉兒,這個做夢可當不得真,我的傷還沒好呢,不信你摸摸,我的臉還有些腫呢!”
項雲說着就去抓林婉兒的手,林婉兒哪裡會再被這頭大灰狼矇騙,一個轉身就躲到了一旁,只留下一臉幽怨的項雲,用手顧影自憐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龐!
對此林婉兒是一點也不同情可憐,反而是衝着項雲狠狠的瞪了瞪眼,別過頭不去理他!
見狀,項雲不禁是有些鬱悶,記得從銀城回來的晚上,自己明明傷勢頗重,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丟了半條命,不休養個三五個月恐怕都好不了。
然而,就在當晚,他沉沉睡去後,竟然感到體內有一股莫名的能量,從自己的金色靈根處蔓延出來,融入他的全身上下,讓他渾身懶洋洋的,如同身處在一汪溫泉之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