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項凌風話音落下,大殿前,出現了一名鬚髮皆白的高大老者,老者雙眉如兩柄雪白長刀上揚,眼眸犀利,精光內斂,僅僅是站在那裡,便有如山嶽一般的氣勢!
“陛下!”老者朝着大殿上的項凌風微微欠身。
“蕭老不必多禮。”項凌風微微擡手,旋即緩緩開口。
“蕭老,今日這場宴席你一直潛藏在左右,你可看出些什麼?”項凌風問道。
“不簡單!”
老者的回答只有三個字!
“不簡單……”項凌風聞言,又自言自語的重複着這三個字。
“次子與三年前相比,看似並沒有什麼變化,甚至在北城門外的囂狂之舉,相比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先前與皇后娘娘的對峙中,此子表現的卻是從容鎮定,看似顛倒黑白,卻能夠掐住事情的命脈,以退爲進,一擊斃命!”
老者此言一出,項凌風眼中寒光更甚,他緩緩點頭道:“是呀,的確是不簡單,我這個侄子,看似越發的狂藐頑劣,仍舊是溜鬚拍馬油嘴滑舌,實則卻是滴水不漏,沉穩如淵!”
“而且就連我安插在銀城的暗棋‘黑龍’,都會這般無聲無息的消失,看來他對我也是早有提防呀。”
“對了,蕭老,雲兒說皇弟已經回到了銀城……?”
老者聞言,冷笑道:“不可能!”
“無論是我們的暗線,還是那幫見不得光的傢伙,都早已經滲透銀城,在項凌天被刺殺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掌控了銀城各方的情報。”
“自從當日項凌天受刺身受重傷,隨後離奇失蹤,時至今日,項凌天都沒有回到過銀城。”
“老朽猜想,項凌天可能真的是受到了嚴重創傷,這才躲藏起來故佈疑陣,想要無形中震懾我們,不敢完全滲透西北!”
“而據線報來報,世子此次回到銀城,也根本沒有踏入銀城王府,而是直接出發來到龍城,他根本不可能與項凌天相見!”
項凌風眼眸微眯,頷首道:“原來如此,看來我這侄兒此舉,也是想以他的父王,震懾於我,果然是虎豹之子,雖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氣!”
“不過……他比他父親還要大膽,膽敢威脅朕!”
項凌風雙目寒光四射,殺機凜然,哪裡還有先前宴席上,和藹可親的長者模樣。
“陛下,既然項凌天的威脅已經十不存一,而這位世子殿下又自投羅網,莫不如……斬草除根!”
老者說這話時,一對如刀白眉一抖,眼中的殺機內蘊,卻是令整個大殿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聞言,項凌風擡手製止道:“不……蕭老,此事暫且不必着急,既然我那皇弟如今隱匿不出,我們又尋不到他,又何必如此勞神傷力,不如守株待兔,豈不更好。”
老者眼前一兩道:“陛下的意思是,以世子爲誘餌,將項凌天引出來!”
“不錯!一個死的誘餌,往往吸引不到大魚,但若是一個將死的誘餌,掛在勾上掙扎,這大魚又豈有不現身的道理?”
“畢竟也是朕的親侄兒,若是沒有必要,倒也不用做的這般絕情,而且我還有些好奇,這小子參加大朝會,到底又是怎樣一步棋,難道他還真想要進入風雲書院不成?”
聞言,白髮老者忽然開口道。
“咦……說起此事,老朽也甚是疑惑,方纔大殿中,我竟感覺不到世子身上,有絲毫的雲力波動,氣血也是平靜異常,猶如普通人一般,這可與暗線回報的,世子實力堪比黃雲境初期強者不符。”
“難道是使用了某種隱匿手段嗎?”
項凌風也是沉思片刻道:“應該如此,方纔在大殿中,我一連使用了三種秘法,測試雲兒的修爲,竟然完全感覺不到一絲異常波動,看來他的確是擁有高明的隱匿手段。”
“不過即便如此,也不過是多此一舉罷了,昊天石測出的靈根天賦,又豈能有假,這小子頂多也就是能夠達到鍛體大圓滿,堪比黃雲境武者的地步,影響不了大局,更不可能進得了風雲書院。”
老者也是點點頭道:“不錯,即便心性能夠騙人,修爲再怎麼也不可能一步登天,此次風雲書院之爭,十三國盡皆參與,競爭激烈無比。”
“不過,雖然如此,但恐怕只有寥寥幾人,能夠威脅到太子殿下。”
提到太子項乾,哪怕項凌風面色佈滿陰霾,此刻也是忍不住露出一絲得意之色!
“乾兒的確是一塊練武的好胚子,如今已然突破了玄雲境界,實力更是堪比普通的玄雲境巔峰武者,若是施展出那一招,甚至能夠硬撼地雲武者一擊。”
“如今他再閉關修煉一段時日,吸收了龍源之氣,必然是修爲再進一步!哪怕韓家那小子,韓飛揚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老者笑道:“陛下真正看中的,恐怕還是太子殿下的沉穩心性吧,能夠將來繼承陛下的萬里江山!”
項凌風點點頭道:“自古評說君王,看得便是其文治武功,乾兒文能治國,武能安邦,假以時日,必能成爲一代明君,朕決不能讓他成爲今日的朕。”
“芒刺在背,不得安歇!”
老者聞言,肅然道:“陛下,您的憂患只是旦夕之間便可消除,到時候,您必然能夠大展宏圖,成爲風雲國一代明君!”
聞言,項凌風眼中閃過一抹炙熱之色。
“但願這一天能夠早點到吧,蕭老,這些時日就派人盯住雲兒,監視着他的一舉一動,若非危及他的性命,其餘的事情皆不用理會。”
“至於‘殺手堂’那邊,既然他們想要和我們合作,拿到那件東西,就需要出更多的力氣,不能夠作壁上觀。”
“無論是對於皇弟和蠻族那邊,他們明顯沒有真正出力,這可不是正常的合作關係,不提醒可不行!”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大事可期!”
“是,陛下!”
名爲蕭老的老者面色肅然,躬身行禮,下一刻,大殿內清風一起,人影不見,再次恢復了平靜!
而項凌風親自推開沐德殿大門,衆侍從跪地磕頭,高呼萬歲,而他卻龍行虎步,一路走到殿前臺階高處!
仰頭望向虛空中,孤懸虛空中的明月,看着月光照耀下,冰冷的宮殿城牆,原本願望即將實現的喜悅感,並未持續太久,卻漸漸化作了一腔緩緩浸染的悲涼。
自古君王皆寡人,只恨生在帝王家!
……
卻說已然是醉意薰染,從沐德殿被金甲衛和內侍官,一路護送到世子府的項雲,原本已經是一路三晃悠,整個人已經是醉的不省人事,滿口胡話。
可當劉洪等人送走了護送的金甲衛,將項雲攙扶着走入堂屋時,項雲卻是一步站定,身形再度挺直。
他的目光重新變得清澈如水,原本緋紅的面容,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恢復正常!
項雲大步上前,來到堂前大椅上坐下,結果劉洪端來的茶水,大口大口的灌下茶水。
“呼……”項雲渾身一軟,長出了一口氣!
“終於可以暫時放鬆一下了。”
此刻大堂內只有五人,三大太守,劉洪,以及迴歸的項雲,其他下人全被屏退在了堂屋外。
“殿下,今日宴席一切還順利嗎?我們可是聽說,太師府派人入宮,通知了皇后娘娘城門發生的消息,皇后娘娘沒有爲難世子殿下吧。”
畢洪章一看到項雲,頓時就有焦急的詢問道,項雲入宮後,四人來到這新建的世子府,左等右等,卻不見項雲歸來,皆是心急如焚,若不是劉洪、楚西河他們攔着,畢洪章幾乎要衝進宮裡去了。
聞言,項雲放下茶杯,咧嘴一笑道。
“嘿嘿……打了人家的親弟弟,不來找你麻煩纔是怪事嘞,這位皇后娘娘厲害得很,狠狠的告我一樁,想讓皇叔懲治於我。”
“啊……!”衆人聞言俱是一驚。
畢洪章急聲道:“這可如何是好,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三人連夜進宮,爲殿下求情,將此事承擔下來,陛下要責罰,便責罰我們三人便是了!。”
“對,決不能讓世子殿下受罰。”
楚西河與孟月章也是堅決點頭。
看着焦急不已的三人,項雲卻是不慌不忙,拿起茶壺給自己倒滿了茶水,他一臉悠閒的說道。
“放心吧,不會有人來抓我的?”
“啊……難道,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
當初進入龍城時,三大太守本想勸項雲低調入城,沒想到項雲卻是堅持反對,最終惹出了一連串的事端。
打了一個龍城府尹之子也就罷了,即便是收拾了尚書公子,也不是多麼了不得的事。
可是項雲竟然連國舅也給揍了,三大太守當時表現的頗爲淡定,實則心中卻是暗道,這禍可就闖大了,如今的屠家可謂是權勢滔天,豈會放過項雲。
見到衆人疑惑的表情,項雲笑意越發玩味道:“這麼大的事情,可沒有這麼容易就算了!”
“啊……”衆人剛剛要落下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
項雲卻是不理會四人,起身朝門外走去,項雲一邊走一邊說道:
“不早了,都早點休息吧,過不了幾天,國舅要還要來世子府來,親自給咱們道歉呢。”
“呃……什麼!”
衆人頓時一陣愕然,不可置信的望着項雲,而項雲卻已經離去,留下堂前面面相覷的四人。
“我……我沒聽錯吧,國舅爺要來給咱們親自道歉?”畢洪章道。
楚西河:“不是他被揍了嗎,怎麼還要自己來道歉的。”
三位太守都是一頭霧水,疑惑不已。
一旁深知項雲手段的劉洪,則鄙視的看了三人一眼道。
“哼,我都給你們說了,在這龍城,殿下可從沒被人欺負過,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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