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空如洗,萬里無雲。
小藍小和尚被一發許氏快遞緊緊包裹着,極速掠過明鏡般的天空,向着家的方向直線推進。
“小藍,我們回家。”
許仙摸了摸小藍的光頭。
指間傳來的觸感讓人崩潰,心情很糟糕,因爲沒有人會願意抱一個小光頭回家當老婆……
早些時候,
在驪山老母的幫助下,重啓了仙境結界,順利地將十餘萬妖獸大軍安置在了瑤池仙境中。
之後還調遣了大量陰兵駐守仙境,而守將正是隱居數月後重新出山的托塔天王李靖大元帥。
李大元帥雖仍有些微詞,但是像看守妖獸大軍這種活,他還是很樂意接受的,而且會很盡職,
你甚至都不需要額外加詞,他也會很自覺地把事辦好,嚴防死守絕不會讓妖獸逃離仙境。
所以這事可以告一斷落。
暫時不用擔心會出什麼意外。
只是封存了妖獸大軍之後,小白她卻借說要回驪山處理一些事情,並堅持不讓許仙跟着。
師徒倆大概是有一些事情要商量吧?也有可能是失態過度的小白羞於面對她的官人……
這個倒也可以理解。
畢竟之前那件事她做得的確有些出格了,關鍵是最後還沒搞成,這就更讓人尷尬窘迫了。
就爲這事,在回來的路上許仙甚至還將自己包裹在金蛋中仔細地自查了一下!最後得出結論:
用肯定是能用的,
只是沒貨而已。
打個比喻就是,咱這把槍裡裝着的是空包彈,一發子彈打出去只能聽個響,並不會造成那種會讓小娘子們感到擔心害怕的意外。
心說這本來應該是一件很值得讓人感到驚喜的事情啊,可小白她卻似乎不是這麼以爲的?
果然她的動機很不單純啊。
所以這件事也讓許仙鬱悶了一路,甚至想着等回了錢塘縣我就去裝上子彈重新來過!
悶悶不樂地飛回錢塘縣。
直接把老婆往丈母孃面前一丟,一度揚言這離家出走數月有餘的婆娘小婿我已經給找回來了!
“許家小子!你給老孃講講清楚,這小和尚到底是誰!”
北山道隔街的一處小院子內,丈母孃李氏指着眼前一個面容清秀的小和尚,憤怒地只想打人!
許大閻羅一臉黑線。
看着幾乎快要暴走的丈母孃,心中沒由來的一陣心悸,本來是不準備把小藍送回家來的,。
就把她藏在閻羅殿中!
可是又想到一時半會可能也沒辦法解除她身上的封印,這樣時間太久又怕丈母孃擔心。
想着總歸是可以解釋的。
這才硬着頭皮把人送回了家,而且過來之前還特地讓小鬼去地府傳信,把吒兄也給叫了過來,心想讓她施個法術,暫時把小藍幻化成原來的模樣,這樣就可以先糊弄一下丈母孃。
但是與哪吒一道過來的太乙老頭聽說之後,卻連呼三聲不妥,按照真人的說法,此等佛門頂級封印萬不可盲目改動,說不定你一施法,她識海中的佛靈就會覺醒,這樣人就徹底沒了!
許仙聽得嚇了一跳,當即便放棄了這個念頭,直接把一個小光頭丟給了丈母孃。
這纔有了眼前的這一幕。
只是這事真的沒法解釋啊,丈母孃聽說眼前的小和尚就是小藍之後,當場就發了飆。
“許家小子你說實話,你要是說一時沒辦法找回咱家丫頭,老孃我也不會責怪你,但你也不能領個小和尚過來糊弄老孃!”
臭小子說好去找自家丫頭的,從去年找到過年,現在都已經三月了,最後竟然找來個小和尚!
木訥呆板的模樣。
連話都不會說一句。
而他竟然說這就是咱家丫頭?
你在這糊弄鬼呢!
“伯母您聽我解釋,小藍是被那些老神棍施了妖法,所以纔會變成這樣子,只要想辦法把妖法解了,她就能變回原來的模樣。”
許仙搓着雙手一臉無辜。
事情的確棘手,美美的小丫頭,只是去外面轉了一圈,回來就變成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小和尚。
擱誰身上都不可能接受。
“你再胡說,這人再怎麼變,還能連……連男女都不分了不成!”
李氏雙手叉腰,氣鼓鼓地在院子裡繞了兩圈,也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應該是苕帚……
“可這真的是小藍,絕不會有錯的,伯母您仔細看她的眼睛!”
“眼睛?”
李氏聞言突然就頓住了腳步,三兩步湊到近前,很仔細地盯着小和尚的眼睛看了許久,
你還別說……
就這小和尚的眼睛!
倒還真的有幾分臭丫頭的影子,丫頭的眼睛特別有靈性,這是她從小看到大的,絕不會看錯。
這難道說……
難道說……
“這難道是剃了頭髮的緣故?”
“頭髮?這簡單!”
小哪吒蹲在屋廊下,託着下巴一臉無奈地看着院子里正上演的一出糊塗戲,有點心疼許閻羅。
歷盡艱辛,最後卻只找回來個小和尚當老婆,許閻羅太難了。
而且是難上加男。
這會聽說要長頭髮,立馬就自告奮勇,閃到跟前,把咬在嘴裡的一根狗尾草放在了小藍的光頭上。
然後一個響指,狗尾巴草便化作了一頭流雲飛瀑,烏黑亮麗的長髮蓋住了光溜溜的腦袋。
雖然不敢直接在她身上動刀子,但幫忙裝扮一下還是可以的,之後又在院子裡的杏樹上摘了兩片嫩葉,放在嘴邊輕輕一吹,
綠葉隨風而去,
貼到身上後便化作了一襲淡藍碎花的長裙,小藍由此一秒變身女裝大佬,你還別說,換了一身衣服之後還真的大不一樣了。
“對對對!”
許仙立馬給小哪吒點了個贊,找來一小塊淡藍色的頭巾,穿過後腦勺在頭頂打上一個結。
“伯母你快看,現在是不是更像了!”
“唉?好像是……”
這頭髮一長,裙子一穿,
看上去還真的開始眼熟起來了,李氏狠狠地眨了幾下眼睛,真是越看越像自家丫頭了。
渾濁的雙眼中頓時蒙上了一層水霧,顫抖着雙手摸上了小藍的臉頰,囁嚅了好一會。
才帶着哭腔說道。
“丫頭……?丫頭!還認得娘不?丫頭你說話呀……”
可是再怎麼像。
丫頭都不會說話了。
臉上平靜地宛如一潭死水,眼睛一眨不眨,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虛無,李氏心中痛如刀絞,
眼淚像決了堤的湖水,
汩汩地往外淌。
然後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嘴裡憤憤地說道。
“那些個捱千刀的,他們究竟對我家丫頭做了什麼!
快!許家小子,你快去趟飛來峰,把那道濟請來!”
“道……道濟?濟顛大師嗎?”
心說這個世界裡的濟顛大師,法號就叫濟顛,而不叫道濟啊。
這什麼時候改成道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