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東西的包,裡面準備了手套、鞋套、抹布,我想到的就這些了,還有兩個頭套,以防萬一的!”胡大發沒有繼續往下,晦氣的話,在沒做事之前,還是不的好,這兩位都是不懂行的,不像自己,出入派出所也有十幾趟了,當然得算上幫忙去的。還是別給他們壓力了,有什麼事,自己能扛自己扛!最好老頭家裡什麼都沒有,那纔是最希望的呢!
在開始之前,三個人的想法都不完全一樣了。胡大發希望這位廠長家裡,最好就是普通人家,有點錢,最好都在存摺上,還得有密碼的那種,自己可是不在乎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
仇大龍的希望是,最好家裡像是銀行金庫一樣,錢多得能把自己埋起來,最好還是裝好了麻袋,自己上去直接抗走,還沒人管,想想都過癮啊!
仇彪的想法是在兩個人的中間,錢,最好有點,幾十萬也是錢啊,不能白跑一趟,而且他還很知足,不用很多,這點錢差不多了,至少能給老爹一個交代,買樓回遷的時候,不用那麼着急了。
這年月,爲了買房四處借錢的比比皆是,可這又是違逆傳統想法的最大的一件事,尤其是老人,都不想借錢,即使借了,也得想盡一切辦法趕緊還上,心裡想的全是別人,萬一人家有點急用呢!
這些不合時宜的人,最應該看的就是“現代版的白毛女”,他們必須要知道,現在能借到錢的是爺爺,有一屁股欠款的是爺爺,出現在法庭上當被告,被催債的是爺爺,還有根本不理法院的更得是祖爺爺,有錢花酒地的瀟灑、讓追債的找不見人影的是爺爺,他們欠錢不還的是黃世仁。
而那些把自己辛苦攢了半輩子的薪水,被幾句高利息、講誠信、大公司、國際品牌的好話,直接忽悠走你所有積蓄,他們纔是孫子;有錢就投資,直接陷入合同圈套,最後集資的人去樓空,才知道自己血本無歸的人是孫子;平時被業務員甜蜜話語忽悠傻了,拎着的不值錢的獎品走路都瘸了,坐着大巴旅遊笑的嘴都歪了,最後換來的是一張投資、被集資的合同,這些人才是楊白勞。
三個人都有不約而同的緊張,既期盼着趕緊到達目的地,趕緊進去檢查一下,有錢就裝走、沒錢趕緊跑,迅速的完事麻利回家;又希冀着三個人中間能有任何一個人馬上提出反對意見,否決掉之前作出的決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當保安的回去執勤,該刷碗的回後廚,該貨運的趕緊搶單。
誰對錢有着最執着的期盼,誰的話語就最能夠推動這件事,也許只需要兩個字,就能起到一錘定音的作用。仇大龍乾脆的:“到了!”
夏,中午,誰不去找個地方睡會覺纔是傻子。尤其對於那些已經退了休的老頭老太太們,這麼熱的,直追蒸鍋、不讓烤串爐子,如果沒有點兒像樣的理由,沒有點兒合適的約會,沒有點兒想掙點菜錢的衝動,那是真不出門。就算是爲了省電,不開空調,開個能扭頭擺動的電風扇,也得睡個把時啊!
胡大發看了一眼手機,時間正好一點半,擡頭觀察着區的樓宇,確實有些破舊了,沒有三十年,也夠一個吃奶的孩子上初中的年頭了。“手機調振動,大龍在車上等着,仇彪拿個包,走,我們上!”罷,真有些大將風度般的一拉車門,走進了驕陽直曬下的戰場。別,驕陽之下,還真比車裡涼快,胡大發竟然打了一個冷戰。
“噯,哥們兒,知道五號樓在哪兒嗎?”一個身着某品牌空調工裝的年輕人,“嘎”的一聲,把自己的摩托車停在了胡大發的身邊。
正想下車的仇彪,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路嚇了一跳,差點坐在車廂裡,猶豫着是否跟上的時候,胡大發卻鎮定如指揮千軍萬馬的元帥,沙場點兵的大將,正在做扒肘子的周大廚一樣,連頭都沒回,指着前面一棟樓,用着一種尖細的嗓音:“那個是四號樓,五號樓應該在裡面走,你到前面再問問,我們是修理絡的,也頭一次來,不是很清楚!”
“哦,謝謝啊!”空調工擺了擺手,操控着摩托車飛馳而去。
“哎呦,嚇我一跳!你還跟他白活什麼啊!直接不知道不就完啦,還編瞎話,萬一記住你了,那不麻煩了!”
“有啥麻煩的啊,我的話聲音都變了,也沒有給他正臉看,他能記住我什麼啊?最多是絡公司的。沒事,甭擔心了,都來了,往前也是一刀,往後也是一刀,呵呵,走着!”胡大發瀟灑的揮了揮手。
仇彪緩緩的下了車,“嘩啦”一聲拉上車門,看了一眼仇大龍,就像上刑場一樣訣別的眼神,真希望仇大龍現在一聲:“咱們算了,別幹了!”仇彪肯定會跳得比姚明還要高些,雙手贊同。
“走!”
“這就對了,放鬆點兒,還沒進門呢,有啥擔心的,你想便不?”胡大發想起自己第一次作案,緊張得真是差點尿褲子,可是做完了,尿也沒了,好像全從汗腺排出去了。
“有點!”
“呵呵,忍着,一會兒就過去了,怎麼着也不能隨地!走,去他家方便去!”胡大發不知道是真的放鬆了還是想通過這種方式放鬆自己,一邊走還在一邊琢磨着整個行動的瑕疵。“老三啊,下次啊,咱們得準備兩身衣服,最好是快遞員、空調維修工、絡維修工、或者是別人不要的什麼工作服,這樣最好了,能遮眼,方便行動。咳,我這什麼呢,哪能還有下次啊!呵呵!”
“記着啊,叫我二哥,最好用個外地口音,別叫名字了”胡大發隨着鑽進樓門洞,回頭又囑咐了仇彪一句,順道看了一下仇彪的神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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