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確實有,每年春運、節假日的時候,黃牛都是成批抓!可是這些傢伙的繁殖能力還挺強,快趕上打不死的小強了!每年抓,明年還有!唉,出行不易,也挺難爲這些趕着回家的人的!”老爺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夥子,再怎麼說,你也不能幫着這種人啊!你還幫他找理由!這不成了爲虎作倀了!”老太太仍舊怒目而視,說話仍舊很重。
“大媽,我就是那麼一說!即便我不幫他找理由,他也一樣會有很多理由的!他那個腦子不笨,聰明的很呢!學歷肯定不低,一句憑什麼,就把很多人問暈了!再聊,說不定就和你聊法律、人權了!”胡大發呵呵一笑,想着:人家憑啥,憑的是腿腳快啊,先到先得。憑的是腦子快啊,本來沒道理的事情,被人家找到理由了。憑的是認真看車票上的說明啊,較真一下,獲利多多。
“聰明!聰明用錯了地方,那就是狡詐!”老太太嘴上並不容情,直接衝胡大發撒了一頓脾氣,“要是都像他那樣,這社會秩序不就亂了,我們那麼多優秀的傳統還不一朝敗壞!什麼尊老愛幼、什麼百善孝爲先、什麼五講四美三熱愛,都抵不上先到先得,先下手爲強,誰還講究謙虛謹慎?誰還講究低調做人?不都隨了自己的想法,怎麼想的就怎麼來嗎?那還要規則幹嘛用?法律還能管什麼?問題是,誰還聽這個啊!這是自私!zì yóu主義!”
“恩----您說的沒錯!我就是覺得----”胡大發一邊聽,一邊領受老太太的訓斥,心裡也有些不樂意,“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你幹嘛那麼着急啊?那個女孩又不是你的親戚,你這麼循循善誘、喜歡諄諄教導,你去向着那個眼鏡男說去啊!和我說,管啥用啊?最後也就是唐僧衝着妖精瞎唸經,躲不了,還得上屜蒸了你!”
“沒想到啊!醫院有醫鬧,火車上也有座鬧了!”老爺子哼笑一聲,“這都是近些年出來的新鮮事,可也奇怪啊,我們那個年代爲啥沒有呢?以前還說是不是老人學壞了,要麼就說壞人變老了,這個人歲數也不大,按照以前的邏輯,這就是家裡有個壞了的老人,教出來的吧!”
“鬧鬧----更健康!不把人心看透,怎麼知道自己三觀的模樣!不看看好人與壞人的嘴臉,怎麼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愚蠢與無助!這麼賣力的表演,還是免費的,真沒想到啊,本次列車搞活動了,活話劇大奉送!不錯!拍下來,微博上網!”胡大發微笑着繼續着無所謂的閒扯,最後的建議倒是打動了不少旁觀的人,紛紛掏出手機,向着眼鏡男偷偷地開始拍照,同時對此議論紛紛,發表着自己的長篇大論。
“丟人!咋受的教育啊!”
“無賴啊!有學問的會耍賴,那真是無敵了!你還別跟他講理,還真講不過他!人家大學畢業,學問深啊!呵呵,都用這上了!”
“唉----這社會,咋這樣了呢?新鮮了!這都哪裡學來的啊?大學就教這個嗎?那還上大學何用啊!”
“是啊,火車開了那麼多年,我們也坐了那麼多年,還真沒遇到這種事啊!幾十年都白活,今天開了眼了!呵呵!”
“噯----來了!列車長來了!”爲了打斷這無用的說教,花姐指着車廂盡頭,提示着“第二季”上映了。
列車長是個胖乎乎的大姐,笑容滿面,忙活的一臉汗水,跟着剛纔那個列車員走進了這個車廂。經過了解,自己知道了大概的情況,只是自己工作多年,也沒有這種經歷,只評論了一句:今天碰到奇葩旅客了!
列車長身後還帶着一個深色zhì fú的男人,看着胸前的標牌,職務是列車安全員。安全員並不代表擁有什麼行zhèng quán力,畢竟不是警察,與列車安全相關的事情也得和列車長商量着來辦,遇到這麼一個說傻不傻的臭無賴,恐怕使不上勁。跟着過來,也只是爲了嚇唬一下。
“就是他!他坐的位子應該是這個女同志的,車票我也都查驗過了,沒問題!”剛纔的那個列車員撅着嘴巴,顯示出一臉的無奈。
“這位同志,醒醒了!”列車長聲音甜美、笑容可掬的拍了拍眼鏡男的肩膀,把他從“青歌賽”的現場拉了回來。
“又怎麼了?你們有完沒完啊?票都給你了,還想怎麼着啊?”眼鏡男摘下耳邊的耳機,先下手爲強,皺着眉毛反問着。
“同志,請你起來一下!”列車長直接勾了勾手指,希望眼鏡男能夠接受自己的催眠一樣,聽從自己的召喚,先把座位騰出來,剩下的事情,就好說了。
“起來?憑什麼啊?我起不來!”眼鏡男扭動着靈活的脖子,眼睛看向窗外,對於站在身邊的三四個人,根本不予理睬,還是那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愛誰誰!誰來我也起不來!而且有權不起來,沒有任何義務起來!
“噯!同志,這個座位不是你的啊!你坐錯了,你應該坐在中間的位子!來,請合作一下,和這位女同志換一下好吧!”列車長仍舊和顏悅色的勸解着。
“我坐錯了?你確定嗎?”眼鏡男無動於衷的瞥了列車長一眼,翻起眼珠和列車長對視着,根本沒給領導面子,冷冰冰的懟了回去。
“那當然了,我是本次列車的列車長,現在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坐錯位子了!這是你的車票,上面的座位號證明,你的座位是中間的這個!靠窗的作爲應該是這位女同志坐!”列車長仍舊面帶微笑,拍着胸脯保證着。
“哎呦,還是車票作證,我都說過了!你去看看車票,只要上面寫着----需要對號入座,我立刻讓座!這不是啥也沒寫嗎?那就說明,不需要對號,先到先得,我先來的,當然我先選擇啊!你讓我把座位讓給她,憑什麼啊?”眼鏡男再次訴說了一遍自己的理由,同時睜大了眼睛,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