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兒一邊說，一邊用眼睛餘光瞟着胡大發，希望能從黑暗的車裡，看出有些曙光。
“恩，那就去唄，還能吃了你啊？”胡大發風雨不動的迴應。
“那倒不是，那老頭，還真打不過我，呵呵！”柳芸兒扁了扁嘴，隨後又樂了起來，“反正是和會所籤合同，倒是安全！不過……”說到關鍵處，柳芸兒欲言又止，好像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樣子。
“芸兒，你趕緊的啊，你到底怎麼想的，都是朋友，直接說唄，我們絕不會坑你的，放心！”花姐的善良既讓柳芸兒感動，也讓胡大發有些驚奇。以前感覺花姐不是這樣的人啊，尤其第一次在ktv的時候，能跟男人們打得火熱，怎麼現在好像一個剛進入社會的孩子似的，既善良，還沒心眼。
“大發，昨天晚上的話，你還記得嗎？”柳芸兒話鋒一轉，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昨晚？”胡大發在自己的腦海裡面思索着，這個鬼機靈，到底想幹啥啊？這是忽悠我呢，還是忽悠花姐呢！看這樣子，花姐肯定不知情，要不就是想把我們兩個都裝進去。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戲啊？
“我還真忘了！你再說說，什麼意思？提個醒！”
“就是幫我擡轎子啊！你們進去，幫我擡擡價格，讓那個老頭多出點血，掙了錢，咱們也好過年啊！忘了？”柳芸兒看着後視鏡裡面的胡大發，慢慢的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我覺得，那個老頭對我有點迷瞪了，昨天聯繫我來着，我就沒答應他，今天又來了，幸虧我答應另一個老客了，要不，非得跟我膩歪一晚上不可！你說說，這幫有錢人，怎麼這樣啊！沒事吃飽撐的。”
“人家喜歡你唄，你還嫌棄人家。唉！你到底想不想掙錢啊？不想趕緊吱一聲，我找他去！給他換換口味！”花姐聽明白了，感覺大致是個好事，順口開始打岔。
“好事！這算哪門子好事啊？”胡大發早已聽出來柳芸兒的意思，直覺告訴自己，這是危險，離遠點吧！這是黑社會幹的事，沒事跑會所、ktv爭風吃醋去了，還要把你當做明星一樣捧着是嗎？
“這事你可以找仇大龍啊！就昨天那個又高又壯的，找他，他能幹這個事！昨天你們不是聊得火熱嗎？他應該幹過這種事。你是沒他電話吧，一會兒我把他的手機號碼告訴你！”推吧！這事躲遠點的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是胡大發的想法，基本不給別人留下任何解釋說明的機會，就連“你怎麼不找他商量”這種問題都不說，省得你再磨嘰。
但是，柳芸兒也不是省油的燈，“什麼聊得火熱啊！他啊，就是一個騙子，大忽悠！我問你，你們認識多久了？”
“啊？一年多了！”這都能找到話題，還不中斷剛纔的聊天，柳芸兒確實有一套。
“一年多了，你覺得他說過的，哪句話最真實？包括昨天晚上的話！”柳芸兒步步緊逼。
“我覺得都還行吧！”胡大發暗自思忖，確定說的最真實的話，左不過那幾句：我兜裡沒錢了！來，走一個！錢、酒，基本把仇大龍概括了百分之八九十，剩下的，就是車和女人。
“屁話！就昨天晚上說的，我敢保證，百分之百，都是虛的，就沒真的！你還幫他撒謊，以爲我不知道啊？告訴你，姐姐我也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好幾年了，什麼男人沒見過，什麼牛皮沒聽過，什麼蠟燭沒吹過！……”
“行了，芸兒，別整沒用的！說說正事，你到底想怎麼辦，大發會幫你想辦法的！我也會幫你的！”花姐連忙阻止住了柳芸兒的牛皮，再說下去，那可真沒什麼好詞了。
“我啊！就是想多忽悠老頭幾個錢而已，反正他有錢，錢多得數不過來，多出點兒，無非是毛毛雨的事！怎麼樣，大發，入夥吧！”
入夥，這是水泊梁山啊？你都成了宋公明瞭！胡大發偷眼向後看了一眼，發現柳芸兒也正在向前看，兩個人的目光在後視鏡裡對望着，接觸之後，都急忙撤回。“這個柳芸兒，心機好重啊！你這是要挖多大的坑，要埋進去多少人才算完啊？之所以拉我，他的想法是，這裡面得有男人，可是我就不信了，你都混社會這麼久了，難道不認識幾個社會大哥嗎？幹嘛找我這麼一個小偷呢！”
“我想知道，你幹嘛找我？”胡大發仍舊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這麼幹，不是讓我得罪人嗎？萬一人家那天跑到我們飯莊吃飯，再認出我來，那不就慘了！還不得弄死我啊！你這一個飯館端盤子的貨，大晚上的不回家睡覺，跑到會所充客人去了，還幫着你老人家擡轎子，這是要嫁閨女還是嫁妹妹啊？整個沒事找削型的！”
“這你就不瞭解那些有錢人了！他們都是錢多、人傻、太執拗，只要把眼前的渡過了，一般不去找後賬的！他們會覺得丟人、沒面子！這次多掏錢了，就算是知道你在哪裡上班了，大不了不去你那裡了，省得你把他的事情抖落出去呢！再說，人家還真看不上你們家飯莊！覺得檔次太低！”要是白經理聽到柳芸兒最後這幾句，真得氣炸了肺。
“至於說，爲什麼找你，信你唄！咱倆認識沒幾天，可是花姐認識你有段時間了吧！她信得過你，我是她的閨蜜，我也信得過你！這個理由靠譜嗎？”
這就像古人所說的朋友，這種友情、信任，是可以傳導的。
“恩！這樣啊！”胡大發歪着嘴笑了笑，繼續說道：“一語中的，還是你對這些有錢人瞭解多一些啊！面子問題很重要，對於他們，把錢都騙光了，不算什麼大事，過不了幾天，還會有大把的錢進賬的。可是面子丟了，那可真不是一天兩天能找回來的！”胡大發聽着，讚歎着點了點頭。柳芸兒纔多大啊，這社會心理學專業已經可以畢業了，並且還要自修研究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