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他已經失蹤了三天了嗎?”值班的警察明顯對這種平民百姓的失蹤很不感興趣。
“嗯,是,他和我說,他出差了,但他的手機忘在了家裡,我才知道他並沒有出差,我也給他家打過電話了,他母親說他並沒有回去。不過我暫時還沒有和他們說他失蹤的事情,只是說他會出兩個星期的差。我怕老人家擔心,因爲現在並不清楚他究竟是失蹤還是隻是出去玩了……”
“這樣,那你有沒有問過他的朋友們?”另外一個警察看起來像新來的,問我的時候充滿了朝氣。
“我……我問過,他的朋友們也沒有說他去哪裡……”
“這樣啊。行吧,你先回去吧,我們已經做好檔案了。我們會抓緊時間調查這個事情的。”
“那謝謝您們了……”
我出了詢問室,突然想要方便,於是便想回去問一下衛生間的位置。
我剛欲推門進去,就聽見那兩個警察在屋子裡面竊竊私語。
“師父,您說這是怎麼回事?”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啊,這種事情我早已經都見怪不怪了。我調來這裡工作了三年,基本每天都會有人來報案失蹤,實際上就是小兩口吵架,那男的一堵氣走了,跟自己哥們兒出去買醉或者是……”老男人頓了一下。
“或者是什麼呀?”那年輕的警官顯得非常迫不及待。
“或者是跟其它女的跑了唄……你傻啊……”
我聽到這裡,心彷彿被用力地摔了一下。
但是不可能啊,我的肖喆,那個愛我的肖喆,我也愛他,他不可能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他那麼不辭而別,一定是有他的苦衷的。
我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出韓劇裡那些患絕症的男主角們爲了不連累自己的女朋友不辭而別的橋段。
但是我無法說服我自己!
我不要離開!
他真的是走了?抑或只是害怕我知道他所謂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看到來來往往親熱的情侶,突然胸口隱隱作痛,我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色扭曲到不行,我踉蹌了兩步後不可控制地倒在了馬路邊。就在一瞬間,世界彷彿變成了絳紅色,我感到所有情侶都在嘲笑我,都在對我指手畫腳,就好像在唾棄一個弱者的存在!
我看到遠處有一對情侶,那男人的背影我是如此熟悉。
是肖喆!絕對錯不了!一定是肖喆!
我終於找到他了!
但肖喆好像並沒有意識到我倒在路中央,並且旁邊還挽着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孩。
我那顆脆弱的心此時又被揉的稀爛,我好生氣,但我更應該做的卻是追上去,問清肖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倒要看看,他怎樣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想走,卻沒有力氣,我只能爬!但是我卻爬得很慢,遠遠不及肖喆的速度。
我看到那個女人輕輕轉身看了一下我。
是她!!又是她!!那個女人!!還是那個女人!她真的和肖喆在一起?!
我又看到了女人對我冷酷的笑容,她笑的是如此的冰冷,如同在藐視一個異類般,我看着她,一股寒意刺痛到了骨頭裡。我的每一個神經似乎都在極度緊張中,這畫面並不溫暖,甚至說,有一種死亡的恐懼!
死亡!我爲什麼會想到這個詞?
“肖喆!”
意識開始逐漸模糊,我的身體開始慢慢下沉,似乎連爬的力氣也沒有了。我呼喚着肖喆的名字,希冀他能聽得見,然而喉頭卻好像堵住了一樣發不出來聲音……又似乎有異物堵在嗓子裡,讓我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突然,胃口裡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不適感瞬間襲遍了我的全身,我感覺我的喉頭涌動着一些腥涼的東西,接着就是一種嘔吐感,胃黏膜裹着那些難以名狀的物事翻滾,這些固體似乎已經被逼到了口邊……
我這是怎麼了?!爲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這種狀況?!
這個時候,突然發生了一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是瞬間,似乎只有一秒鐘而已,那女人就已經站在了我的面前!
不!那種速度,那種速度絕不可能是人的速度!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令我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件事情了。
因爲那女人正拿着一把匕首站在我的對面,我們相隔不到一英尺,我幾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她慢慢的擡起頭,她的面容逐漸清晰,然而就在我們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我幾乎快要暈厥!
那原是很美的臉,突然像牆皮般簌簌掉下來,脫落的瞬間,我看到了表皮組織下血肉模糊的肌肉組織,就如同畫皮中的人一樣,那血管似乎還有血液的傳輸,一張一翕,她看着我,微笑着,但我卻看不出那是微笑,因爲在我眼中,只能看到血管用力擠在一起時候那扭曲如紅色的蛆蟲一樣的景象……
對!那張臉,就如同那些紅色蛆蟲的窩,它們在上面緩慢的攀爬着,互相擁擠交錯着,時不時還有幾隻蛆蟲向外爬出,扭動着身軀向我耀武揚威。
“啊!!!!”我嚇壞了,“你要幹什麼?!”我喊道,然後一下子把她推開。
然而令我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我推開她的時候,她的身體並沒有動,反而是我向後跌了一下,正在我疑惑她爲何站的如此平穩的時候,我看到一個東西從她身上掉了下來!
我瞪大了雙眼,渾身顫抖。看着這驚人的一幕,我張開了嘴,啞口無言,整個身體彷彿失去了知覺。
天昏地暗!
我看到她脖子上的部分空蕩蕩的,烏黑的血液漫出了她的脖頸,染紅了她白色的領子,她的頭已經從它應在的地方消失,而此時正在地上打轉!原先那些紅色的蛆蟲們都不知去向,應該說,現在那些噁心的傢伙們正在我的腳下扭動着身體,彷彿在尋找它們的主人。
此時周圍的人都在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對我指指點點。
“不!不是我乾的!不是!!!!”我用幾近瘋狂的語調喊出。
這個時候屍體並沒有倒下,而是擡起手,用那冰冷的匕首狠狠地插入了我的心口。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