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何澤修站了起來,凌天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當他的目光掃到我時,眼睛裡頓時刀光劍影,只是稍縱即逝,隨即,他就像不認識我一樣,把目光看向了別處。
倒是韓宇,他一看見我,居然滿臉的詫異。
我看見,他似乎想過來招呼我,卻被凌天一個眼神示意給擋了過去。韓宇也只好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不再多語。
凌天卻一步走到何澤修面前,伸出了他的手,皮笑肉不笑的和何澤修握在了一起,只是,兩個人男人雙手相握時,我看得出來都是在劍拔弩張,彷彿要握碎對方的手一樣,嘴裡卻口是心非的說着:“幸會幸會!”
那個身穿菸灰色衣服的公子哥兒看着凌天和何澤修緊緊握在一起的手,半天都沒有分開,他似乎看出了點門道,眉頭稍微皺了一下:“兩位以前認識?”
凌天似笑非笑的看着何澤修:“豈只是認識!”
穿菸灰色的公子哥兒馬上說:“哥兒幾個都是我黃懷東今天請的客,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給我一個薄面,別較勁了行不。有什麼事情,改天我另設一座酒席,咱們把心結打開,行不?”
凌天和何澤修頓時鬆開了手。
只是,我發現,兩個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分開時,都像紅蘿蔔一樣了。
尼瑪,這是握的什麼手,分明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好不好!
其它幾個公子哥兒大概還沒有發現凌天和何澤修的互看不順眼吧,依然還在那裡招惹着那幾個明豔驚人、嫩的掐得出水的旗袍女。
這時,那個叫黃懷東的公子哥兒就對服務員喊了聲,我們人來齊了,可以上菜了。
那幾個公子哥兒一聽,頓時各自抓起身邊的女伴的入了席。
我是和何澤修一起來的,自然是挨着他坐下了,可是,凌天只輕飄飄的看了我一眼,就在我的左手方坐下了,而何澤修坐在我右手方,他的右手方就是那個會談古箏的旗袍女了。
衆人落座後,菜就一道一道的傳了上來。
這是一個可以容納二十多人入座的大圓桌,菜一上來,黃懷東就開始給每個人倒酒,倒到我跟前時,我自然是推卻,因爲,我顧忌着我腹中的孩子。
黃懷東卻看了我一眼,又看看何澤修,調侃道:“修少,嫂子不喝酒怎麼辦?”
他那刻還不知道,我和凌天還有何澤修三人之間的微妙關係,他只把我當成了那晚何澤修的女伴。
凌天聽見黃懷東那樣看着何澤修稱呼我,他的那雙深邃如海的眸子裡頓時就像冰川一樣,只是,他曲起他的手指,狠狠的握着他手裡的被子,要不是韓宇輕輕的碰了一下他,那個高腳杯當場應該會被他捏碎。
何澤修今晚本來是想看我好戲的,他聽黃懷東這樣稱呼我,也不解釋,只是痞痞的一笑,對着黃懷東說:“那就要看你倒酒的本事了!”
尼瑪,還真是落井下石!
那刻,凌天正虎視眈眈的看着我,我知道,要不是桌上有那麼多公子哥兒,他一定會當場拽着我的胳膊,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我拉出去的。
黃懷東被何澤修那樣一說,當即對我妖孽的一笑:“嫂子,怎麼這麼不給我面子,我何修少可是交情不淺了,要知道,修少從來不帶女人蔘加我們哥兒的聚會,今晚,他居然帶了你來,就一定是我們的嫂子了。所以,給個薄面,只倒這一杯。不是說,你們女人自帶三杯酒嗎?嫂子這樣的人,一看也是一個好角子,應該是有點酒量的。來,給我一個薄面!”
我的一個天,人家已經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再推卻,顯然是太不是擡舉了,我只好讓黃懷東給我倒了一杯。
滿桌子的人頓時一片笑聲,都說黃懷東厲害,這酒還是被他倒了進去。
我心裡卻七上八下的。
因爲,我知道,這一杯酒喝了下去,一會兒,桌上的幾個公子哥兒敬酒,我又怎推辭得了?
我心裡頓時直打退堂鼓,那刻,我真後悔今晚怎麼就上了何澤修這個面癱男的路虎。倘若,我不上他的車,我這刻,或許已經在機場附近的酒店,安穩的睡下了,只管明天上午等着上去哥本哈根的飛機就行了呀!
真是得不償失!
黃懷東把酒給每個人滿上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衆人就都站起來開始舉杯。
我看見那個會彈古箏的旗袍女鳶尾眉眼含情的看了一眼何澤修,然後,端着那杯酒一干而淨,只是,她看何澤修的眼裡滿是哀怨。
那悽楚的眼神,不由讓我心一動,我知道,這個旗袍女是心裡懷春,看着何澤修帶了我來,吃醋了!
尼瑪,我命裡帶煞星吧,走到哪裡,我都能被某個美女當成敵人。凌天那裡現在有張佳音、沈箏,還有我叫不出姓名來的美女豔星;林森那裡現在有童雨,以前有林蘭;許鋒那裡有他的美女秘書還有沈菲……
現在,我坐在何澤修身邊,明明我和這廝什麼都不是,卻已經被這個鳶尾的千年陳醋薰得一塌糊塗了!
我頓時有點坐立不安,又加上凌天在我旁邊那張生人勿近的冰川臉,我真特麼的難受香菇!
而何澤修,全程卻像事不關己一樣的看着好戲,他不給他那幫兄弟夥解釋我和他之間其實什麼都不是的關係,只仍那幫公子哥兒誤會,任那個會彈古箏的旗袍女鳶尾吃千年陳醋,任凌天全程恨他牙癢癢的,他都好像渾然不覺,優雅的喝他的酒,吃他的菜。
這是一個公子哥兒對他說:“修少,聽說你家老爺子最近又要大手筆了,你就幫兄弟我在老爺子面前美言幾句,讓我家的公司中標吧。現在生意要好難做有好難做,我家的公司再不弄個大單,真是青黃不接,等米下鍋了!”
我心裡這時才驚異了一番,原來,這個開路虎的傢伙是有家底的人,身份不只是一個警察,還真是一個特麼的家財萬貫的紈絝。
我心裡頓時對這個紈絝有點好奇了。
大家都知道,當警察最辛苦,可是,這個紈絝怎麼會守着自己的家業不要,卻只當一個小小的警察呢!
我心裡頓時疑竇叢生!
這時,何澤修卻對那個公子哥兒道:“你知道,我家的事情,我從來不參與,你要有本事,就直接去競標,別在我這裡找豁口。實話告訴你,老爺子今年三番五次讓我回公司,接他的班,卻被我狠狠的拒絕了,他現在是見到我,恨不得將我往死裡打,他說我是一個不肖子,何家養的一隻大尾巴狼!你說,你這樣讓我去給老爺子說,不是逼我上梁山嗎?”
一桌的公子哥兒頓時都笑了,他們看着何澤修:“我說你娃就是找抽,放着一個那麼人人垂涎的何氏CEO不當,卻去當一名刑警,你娃真的是腦子進水了,老爺子還真罵對了,你就是一隻喂不熟的大尾巴狼!”
何澤修頓時眯眸掃了桌子上的那幾個公子哥兒一眼,那幾個人瞬間就噤若寒蟬了!
這混進人民公僕裡的資本家兒子,還真有一點威信。
這時,那個黃懷東見氣氛一下子有點波譎雲詭了,他馬上精明的一笑,看着那幾個公子哥兒道:“我說你幾個,雞肚不知鴨肚事,人家修少肚子裡跟明鏡兒似的,他想幹什麼,比誰都清楚。倒是你一個二個的,趕緊收起你們一肚子的花花腸子和壞水,趕緊幹正事,不要成天只想着眠花宿柳。不說別的,就說錦城來的這個凌少吧,人家年紀差不多大,大學一畢業,就接受他們的家族公司,人家這些年,把淩氏經營得可叫風生水起,我們家老爺子天天都讓我向凌天學習。
這不,他這幾天一來深圳,被我老家老爺子知道了,就硬要我跟他取經,所以,今晚,你們趕快拜師吧。別想着去哪裡找關係了,萬一關係沒有了,你們是不是都不做公司,關門倒閉算了?”
那幾個公子哥兒一聽,頓時都向凌天舉起了酒杯。
何澤修也舉了起來。
最讓人氣憤的是,這廝居然唯恐天下不亂的對我說:“璐璐,你也給凌總敬杯酒吧。”
我渾身頓時起了雞皮疙瘩,我什麼時候和他熟悉到他可以喊我“璐璐”了。
那刻,他狹長的鳳眼裡全是狡黠的笑意。
如果目光能殺死人,我那刻真想把這廝殺的片甲不留,讓他永遠消失在人間,免得在禍害人。
可是,他都喊了,我又坐在凌天的旁邊,我只好和凌天碰了一下杯子,說聲:“凌總,敬你!”
凌天那刻卻促狹的看着我,儘管,他的眼裡逝過一道暗芒,可是,他還是波瀾不驚的看着我,請問:“秦小姐這一杯是代表你自己,還是修少呢?”
我頓時語塞。
我愣怔了一下,正要說代表我自己時,何澤修卻不鹹不淡的說:“璐璐今晚是我帶來的人,當然是代表我的,怎麼,凌總,你有什麼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