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愛就是神的旨意。
這是卓寒第二次來到薩普神山,她本不喜歡西藏。
“冷嗎?”
“還好。”卓寒哈氣,輕輕說。
“這兒真美,就像夢境一樣。”
“嗯。是像夢。”沒人比卓寒更清楚薩普神山代表了什麼。像她的熱烈,她的大膽,她滾燙的青春裡最沸騰的一章。卓寒再也沒有二十歲了,她也並不憧憬。成年後的人們總企圖以一種嶄新的方式表達愛,比如威士忌酒杯、流水線上剛剛縫好眼睛的玩具小熊、以及被蜜糖水浸泡太久的鳳梨。
“貞,我們回去吧。”
“寒寒,這兒真冷,還沒意思,什麼也沒有,而且也太遠了。”鍾貞搓着手,穿着厚的登山服,伸手拽了卓寒。“寒寒,你是不是更冷?”
“貞,你看我這裙子還合身嗎?”
“合身合身,沒人比你更適合了。我就搞不懂來個破雪山穿什麼裙子,真要命!”
兩人一前一後相跟着,鍾貞裹着厚厚的登山服一步一步緩慢的走着,拉着穿紅裙的卓寒。卓寒的手凍得通紅,她僵着臉,看不出悲喜。在慢慢的時間長河中,這兩年只是她生命的漣漪,但比任何爆炸都要深遠。
“卓寒,你和郭千銘來過這,對嗎?”
“嗯。”
“這人啊,總得從過去走出來。就像西湖沒有吳山居一樣,我那麼喜歡小哥不也一樣沒找到過青銅門。”
“嗯。小貞,我都知道。但愛和存在並不衝突。”
鍾貞看着她的眼睛,好像有一片藍。
親愛的郭千銘
我今天去了薩普神山。它沒變,不過雪好像積的更深了點。路上還挺冷的,而且去的路因爲下雪更難走了,比我們上次來的時候多走了2個小時。你今天過得怎麼樣,有看到我的紅裙子嗎。最近的日子真無聊,我簡直過不下去,沒有伏特加、巧克力和法式熱吻,當然,是和你。我今天站在那兒,突然不知道想說些什麼,想和你說。看到薩普神山,就想你的吻,是不是那天我在雪山下太早張開吻你的嘴脣了,你離開的速度,快過記憶,我模糊不清,我到底還是不是在愛你。郭,你還好嗎?我覺得我已經燒光了,像雪山也像落日的太陽。晚安,郭。明天見。
“寒寒,信息信息,一百八十條了!!!!”
"你回吧乖乖,都是些不合我心意的男人。”她掛着浴巾走出,帶着蜜桃香。
“寒寒你看這個,好惡心。這個年代了,居然還有人說這種油膩的話。我都不用想,癡漢一個。“
卓寒接過手機。
”寒寒,新的鞋已經在路上了。想到你穿上我就覺得一切都值了。只要你想要,我一切都可以給你。“
卓寒怔了一下,不同尋常的打字過去。”要你爲我去死,你願意嗎?“
手機沒了聲響,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卓寒盯着屏幕有些出神,她並沒想得到什麼答覆。“只要你想要,我一切都可以給你。”她只是有點在乎這句話。
“寒寒,不是吧!都二十來歲的人居然還喜歡聽這種沒頭沒尾的油膩情話。你以爲你還是什麼花季少女、青春學妹?”
鍾貞抖了抖睡裙上的薯片渣渣,向臥室走去。
親愛的郭千銘
今天有人和我說,只要我想要,一切都可以給我。我讓他去爲我死,他就不再說話了。原諒我和其他人說了話,看到這句話時,我就想起你。我以爲我足夠了解你,可你有太多你,我並不瞭解每個你不是嗎。沒人再願意爲我去死,即使是假的,只有你,只有你是我在愛情裡的戰利品。郭,你還願意嗎?如果我再問你的話。晚安,郭,明天見。
卓寒懶洋洋的倚在沙發上,她的左手佈滿刺目的疤痕,她已經習慣欣賞它們。她就倚在那兒,想要得到一個熱吻,和郭千銘。恍惚間好像有個男人含着煙,“小寒,我願意。如果你不願意,那我陪你死。“
卓寒擡起手想觸碰男人的臉。”那就愛我吧,我想看你因爲我瘋掉而放棄一切的樣子。“她微笑,就像在郭千銘懷中一樣。”來愛我吧,千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