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然有涉及到一部分的造化之道,可若不是聖蛇本來就有一道先天星辰真命,換句話說,聖蛇的真靈乃是先天之物,相當於早就搭建好了地基,他只要再搭建房屋就行……
“這次賭約看來是貧道贏了,兩位道友第三次出招爲何?”
赤發道人眼眸閃了閃,拱了拱手,笑着說道。
算算時辰,想必這神界的援兵也快到了。
也到了撕破臉皮的時候了。
“陛下,此妖道猖獗,不用和他講什麼信義,直接圍攻!”被囚禁的張道陵運用天眼解開赤發道人給他佈下的禁制,他神色憤怒,向二世皇帝扶蘇建言道。
他剛纔在旁觀戰的時候,已經心知肚明,現在的二世皇帝扶蘇和丞相李斯,恐怕不是赤發道人的對手,但此刻還能有如此耐心等待,想來必然有什麼依仗。
他暗暗卜卦,發現確有蹊蹺,再用天眼神通仔細觀察得知,原來二世皇帝扶蘇和李斯早就到神界去請援兵……
這倒是也不害怕赤發道人發現,畢竟能夠發現仙人蹤跡的他,是仰仗他的天眼神通。
所以此刻他上前建言,看似是丟了仙秦運朝的面子,實際上是爲仙秦運朝鋪路!
一句話,赤發道人是邪魔外道,他們併肩子上就完事了!
跟邪魔外道講什麼道義!
“呵呵,這就是仙秦運朝?如此卑劣!”看到張道陵打了個急先鋒,早就心知肚明的赤發道人哪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無非是仙秦運朝的羣仙已經趕到,現在仙秦運朝準備爲圍攻,所以先以道義碾壓他,出師有名!
這是最讓赤發道人痛恨之事!
他不介意仙秦運朝違背諾言,圍攻於他,他痛恨的是,仙秦運朝將他貶低爲邪魔外道,以這個理由圍攻他……
赤發道人將心底裡的最後一絲憐憫徹底拋下,眼眸微微發紅,“既然你等不仁,就休怪貧道無義!”
他冷哼一聲,法力全部爆發,血海滔天,漫天遍地皆是赤紅如血的鮮血,這鮮血不同於平常的鮮血,平常的鮮血一多,就會腥臭,可赤發道人的鮮血,無比的馨香。
一滴!兩滴!
地面上的任何生靈,不管是植物,還是動物,他們都滲出了密密麻麻的血滴。
這血,是精血之意!
只要萬物有靈,就有血,因爲血是其精!
這句話或許是錯,也可能是對。但在赤發道人的血域之中,這句話就是真理。
一切皆要奉血爲尊!
“血……”扶蘇眼裡閃過驚駭之色,他發覺自己的皮膚裡面似乎有無數血液欲要鑽出,彷彿這些血液不再是他自己的,而是赤發道人的。
“好可怕的道!”扶蘇深吸一口氣,運用帝王之道將自己的鮮血重新壓制回去,可赤發道人的血道實在太過強大,還是讓他身體裡的三分之一鮮血被剝奪一空。
“我的道,就是法,我的血,重若山川……”丞相李斯深吸一口氣,使用言出法隨。
他此刻的鮮血重若山川,儘管從遠遠傳來的血域的靈性想要剝奪他的血液,也難以撼動如同山川一樣的鮮血。
“可笑!我既執掌血道,你區區的言出法隨就能抵擋住我的道?”赤發道人冷冷一笑,他眼眸中閃過血光,血域朝着李斯不斷蔓延。
“回來!”
二世皇帝扶蘇可不敢讓自己身體的精血出現差錯,這些血失去,他的修爲降低還不算什麼,可怕的是,要是有人利用他的血施展咒術……
那……,他即使再有本事,也難以身死!
即使不施展咒術,以點化之法,將這每一滴血液點化爲生靈,那麼他的氣運也會分成無數份,這是變相的削弱他。
這並非是什麼難以想象之事!
那隻九頭蛇相柳,不就是因爲被抽出了一滴性命之血,然後被赤發道人創造出了不少的“生靈“……
另外,對於凡俗百姓來說,多子多福是一件好事,可對於扶蘇這樣修煉有成的仙人來說,如果子嗣太多,他的氣運也會被影響降低……
簡單來說,凡俗百姓的氣運基本上都是一點氣運,即使生下子嗣,其餘子嗣的氣運也是一點。但是仙神不同,他們氣運可能是一萬,生下來的子嗣血脈不凡,勢必要分出他的一部分氣運……
當然,往往生育子嗣的人數不多,倒是也不用擔心什麼。
害怕的是,一旦扶蘇仙軀上的三分之一精血丟失,他一滴血的生命力就不亞於百人,這麼多的精血足足可以創造出成千上百萬的子嗣……
一旦這些子嗣被創造出來,扶蘇的氣運就會降低到最低點,喝水都會塞牙縫!
九州世界,非一家一姓的天下!
如果仙神肆意的剩下子嗣,那麼這些凡俗百姓又有什麼資格和其競爭?!
所以哪怕消耗再大,扶蘇也要重新將衝出他仙軀裡面的血液重新喚回。
“道友!這只是一個誤會,只要你投稿我仙秦運朝,朕既往不咎……”扶蘇一心二用,施展道術不斷拉扯自己仙軀逃逸而出的鮮血。
他雖然心存想要招安赤發道人的想法,但想想也知道,這事不太可能,所以現在說這些話,是亂赤發道人的心志,讓赤發道人鬆懈……
同時扶蘇和李斯心裡也在暗暗恨張道陵爲什麼多事,讓他們陷入瞭如此被動的局面。
張道陵的話沒什麼錯,可偏偏他們低估了赤發道人的實力,想不到赤發道人如此難纏。
這倒是並非赤發道人修爲比扶蘇和李斯要高得多,而是赤發道人所修的血道,並非是正道,而是邪魔外道,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舉個例子,以前正道交戰,就和武術交流一樣,但赤發道人直接往下三路攻擊……
誰能擋得住!
“陛下不用擔心,我等來也!”正待扶蘇暗暗叫苦的時候,忽然周遭祥雲彌補,大放金芒。
近百名仙人從四面八方趕來,圍住了赤發道人、扶蘇、李斯三人,並且組成大陣。
當先之人是一白髮蒼蒼的老將軍,手捧着一柄古劍,這劍古樸異常,平平無奇,但任誰一眼看去,都無法忽略這柄劍,這是人道之劍,這是王道之劍。
“好好好!想不到貧道今日竟然有此殊榮,近百名仙人圍攻貧道,貧道就是身死也是無憾了!”赤發道人眼眸冰冷,冷冷說道。
儘管他早就從十大魔族魔王那裡得知扶蘇到神界去請援兵,可知道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雖然是他率先得罪仙秦運朝,可他已經作出了賠罪的姿態,並且願意定下三招之約。
若是仙秦運朝不同意和解,那便也罷了,可偏偏同意,又暗中下手。
令人不齒!
“妖道!休要猖狂!”老將軍怒喝一聲,他正是武成侯王翦,本來他應該在神界得享逍遙,可是聽到自己的孫子王離差點就被這妖道殺了,氣得親自下界,捧了始皇帝嬴政的佩劍。
“本侯今日斬了你!”
王翦抽出太阿劍,頓時這把普普通通的青銅長劍頓時大放光芒,整個天地間的法與道皆容納在劍脊之中,同時億萬生民的信仰化作凌厲的劍鋒,無物不斬,無物不滅!
這是凝聚了億萬生民信仰之力的一劍!
哪怕是仙神,也難以抵擋!
一夫之怒,血濺五步,天下縞素!更何況這億萬百姓的憤怒,又豈是滔滔血海所能填平的!
人道之劍斬向赤發道人。
“不好!這一劍不能力抗,必須躲過……”赤發道人臉色難看。
古有養劍之術,養劍百年,一劍出鞘,天下莫敵!
而這柄太阿劍養了數百年,從未出鞘殺人,這人道之劍所養的衆民之願又豈是易於的?!
“罷了!也只能使出此術了,反正這老兒不講道理,我又沒有殺他的孫子,他現在……呵呵,急着要殺我,那麼就先殺他孫子!”
赤發道人看了一眼王翦,他作爲戰國之人,又怎麼可能不認識王翦,哪怕沒有親眼見過,也曾在畫像上見過王翦的長相,這也是他爲何要對王離留手的原因。
王離他都能認識,不可能不認識王翦!
只不過他先前對王離留手,就是出於不想得罪王翦的緣故,現在王翦既然不念這份情面,那麼他也就無須顧忌什麼。
“血魔大法!”
赤發道人嘴巴呢喃一句,朝着王翦所在的方向撲去,直接整個人化作一彈鮮血包裹在了王離身上,繼而融入王離體內。
這是他的血道寄生之法!
這種道術赤發道人從來沒有用過,實在有傷天和,但實在沒想到,王翦竟然使用太阿劍對付他,太阿劍養的幾百年的劍氣,他可擋不住。
即使能擋住,也會讓他元氣大傷!
所以赤發道人乾脆融入王離的體內,讓王離去擋這一劍!
“離兒?”王翦痛呼一聲,這太阿劍氣他剛剛斬下,到赤發道人以血魔大法寄生在王離身上,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就這麼一瞬之間,他就要幾乎害死自己的孫兒。
“王翦!你不念貧道放你孫兒的情分,那麼你孫兒就是你劍下的亡魂!”赤發道人控制着王離的身軀,淡淡的說道,眼眸中閃過冷光。
雖然張道陵身上有天眼,能夠對他的血魔大法稍有剋制,不過以他的修爲,左右只是耗費一些法力,但是誰讓他對王翦恨之入骨呢,所以直接選了王離的身體。
他刻意沒殺王翦,就是想着到時候不得罪王翦。誰知道王翦偏要做這個急先鋒!
要是隻是圍剿,那也罷了……
太阿劍的劍氣瞬息而至,王離直接被斬爲兩半,寄生在其中的赤發道人也被逼出,不過赤發道人只是稍稍傷了些元氣,其他的傷勢幾乎都被王離抗住了。
“離兒!”王翦迅速下了祥雲,接過了王離破碎的身軀,他使用仙術彌合王離的殘軀,但無論如何,也不能彌補。
這一劍,不僅斬斷了王離的身軀,也斬斷了王離的元神。
元神毀滅!
“武成侯……”二世皇帝扶蘇臉色難看,“這都是朕保護不力,還請武成侯寬心……”
他將此次的責任攬在了自己的身上。
“王氏一族世代忠於大秦,這只是離兒的命!”王翦的眸光稍有緩和,不過再看向赤發道人的一瞬間時,眸冷如冰,“你很好,本侯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代價?”赤發道人嗤笑一聲,“王翦,貧道給你面子,你不給貧道面子,那麼貧道也無須給你面子,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赤發道人毫不客氣。
“確實!貧道是殺死王離的罪魁禍首,可真正殺死你孫兒的,是你自己啊!武成侯!”
雖然仙神的一滴血就可以創造生靈,但這生靈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子嗣。真正的子嗣,只要成仙就難誕下,因爲它是繼承仙靈血脈之人,是天道所承認的子嗣……
王離可是王氏一族,這一族現在唯一的男丁!
這麼慘死之後,王氏一族可謂絕後!想要重新再得一個男丁,恐怕是猴年馬月的事情。
“蠱惑本侯?”
“就憑你的本事?”
王翦冷冷一笑,“殺你是本侯奉陛下的聖旨,現在你罪有應得,本侯斬你,合情合理,些許小恩小惠,就想讓本侯放你一馬,這是休想!”
王翦難道不知道直接動手,有可能對他孫子王離不利?
只所以如此做,一方面是王翦並不知道赤發道人的道術如此詭異,二是他憑藉本心,直來直去,不想和赤發道人虛與委蛇,直接開門見山!
“可笑!貧道並非想着殺死王離,可你這個當長輩的卻想殺死他!”
赤發道人瞠目結舌。
王翦的固執,遠超出他的想象,壓根就有些不近人情。哪怕是先救下王離之後,再對他出手,赤發道人也不可能再附身到王離身上……
但偏偏,王翦來這個機會都不給赤發道人和他的孫子王離。
“現在我等近百名仙人,你拿什麼和我大秦作對?”
王翦一掌將王離的屍骨毀去,同時冷聲說道:“現在束手就擒,本侯還可以保你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