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信在大蒸屜當中給每個人都選了一個帶有寓意地面食以後,一邊吃着,一邊領着三井雅子她們往外走。
李忠信一邊走,一邊介紹着說道:“在臘月二十八的這個時候,除了要把面發以外,我們這邊還有一個年俗就是要“貼花花”.
所謂貼花花,就是張貼年畫、窗花和各種神碼。
這個事情呢!也是有典故的,我們中國的古人以桃木爲辟邪之木,《典術》曰:“桃者,五木之精也,故壓伏邪氣者也。”到了五代時,後蜀君主孟昶雅好文學,他每年都命人題寫桃符,成爲後世貼花花之濫觴。
我們家這邊,每年都有人給我們家裡送年畫,有河北武強那邊的年畫,還有那種我母親喜歡的那種年畫。”
李忠信的手指指向了畫面上的娃娃,並開始講解般地說道:“
年畫上的娃娃“童顏佛身,戲姿武架”,懷抱鯉魚,手拿蓮花,這個呢!我們中國人取其諧音,被人們稱作連年有餘。
“連年有餘”是歷久彌新的民俗審美文化,對中國傳統民俗中的吉祥觀念和“福”文化做了極致的展現。
這個娃娃的形象具有顯著的中國傳統民俗審美特色。娃娃面部圓潤柔美,臉頰紅潤,眼睛大而有神,眉眼帶笑,顯得神采奕奕,喜氣十足。
而其衣着紋飾則略顯繁富華麗,給人一種大福大貴之感。娃娃的整體造型憨態可掬,使人一眼望去便油生愛意。
娃娃的形象原型是嬰兒意象。嬰兒是能引發人愉悅感的意象,它指向“人之初性本善”的集體無意識觀念。嬰兒原型從古到今瀰漫在時空博大的生活氛圍中,是中國民間對傳統主流文化中嬰兒觀念缺失的補救與對抗。
但是,這個娃娃又不純粹等同於一般意義上的大頭娃娃形象,從畫面上娃娃碩大的耳垂,以及隨意慵懶的坐姿來看這分明是一個“佛”的身軀。
“童顏”與“佛身”的結合不僅代表着種族的延續,寄寓着一個家族和種族的希望,還間接蘊含着一定的“神祗”崇拜,企盼佛光普照,生活美滿。
這個呢!可以說是中國文化的一種縮影。我們中國人,特別是中國的傳統女人,是最喜歡這樣的孩子形象了,她們覺得,這樣的一個孩子,會給她們帶來福氣。”
“哇,就這麼一個娃娃,你就說出來這麼多,聽你這麼一說,我怎麼有一種中國的傳統文化好厲害的感覺了呢?”晴子聽着李忠信的解說,誇張地說了起來。
對於晴子這樣的日本女孩來講,很少能夠聽到這樣的一種中國文化的講解,特別是晴子現在特別喜歡中國文化。
晴子的中國文化課雖然沒少上,也能夠簡單地說一些中文,但是,中國博大精深的東西,她卻真的不明白,像李忠信解釋了這麼多,她也只是有一種中國的傳統文化好厲害的感覺。
“忠信啊!這個年畫的意義這麼大,我以前怎麼沒有聽人說過呢?”三井雅子淡淡地問了起來。
三井雅子雖然知道中國文化博大精深,但是,她卻是不記得,一個年畫也能夠有如此的說道。
王波和楊盼盼兩個人在這個時候眼睛亮了起來,他們沒有想到,一個年畫的連年有餘,被李忠信說成了這個樣子,而且是把這些日本友人都忽悠瘸了。
他們兩口子看着李忠信的眼神,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他們愈發地看不懂李忠信了,怎麼就能夠說出來這麼多的東西,怎麼就能夠那麼信口開河地胡說八道,還把人弄得相信了。
“雅子阿姨,您難道不知道,我們中國有着五千年的文明史,我們中國的傳統文化博大精深,是世界上任何國家都沒有的。
這次過年邀請您們到江城這邊來,一是準備讓您們在這邊愉快地玩一陣子,另外就是給您們介紹介紹我們中國的傳統文化。”?李忠信笑盈盈地對三井雅子解釋了起來。
日本人對民族文化雖然十分重視,但是,他們的民族文化卻和中國的民族文化相差甚遠,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
李忠信呢!更是有一種想法,他要通過這些文化等等層面的交流,讓更多的世界友人認識中國,喜歡上中國,更會把中國的一些東西宣傳出去。
看到三井雅子沒有做聲,李忠信繼續指着年畫當中的蓮花說了起來:“這個年畫上面的畫着的蓮花,是中國傳統吉祥意象的重要代表。
它廣泛存在於佛教八吉祥圖紋、道教暗八仙圖紋和民間吉祥圖案中,蘊意吉祥、高潔、多子多福,有着深廣的民俗審美文化。在八吉祥圖紋中,蓮花簡稱花,喻佛法聖潔如蓮之清新芳蕙,以沁心馨香,引導衆生脫離污垢。
暗八仙圖紋是以道教八位神仙所執法物組成的圖紋,其中,荷花代指何仙姑,作爲八仙中唯一的女性,她國色天香青春永駐,像她手中所持荷花一樣清雅脫俗,成爲聖潔美好的化身。
水陸草木之花,可愛者甚蕃。晉陶淵明獨愛菊。自李唐來,世人甚愛牡丹。予獨愛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遠益清,亭亭淨植,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予謂菊,花之隱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貴者也;蓮,花之君子者也。噫!菊之愛,陶後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衆矣。”李忠信在講解這蓮花的時候,結尾用了周敦頤所寫的愛蓮說。
在李忠信的心中,蓮花最好的比喻就是愛蓮說,而沒有其他。
“忠信哥哥,您最後的這個說的是什麼啊?我怎麼好像聽不懂呢?”晴子一臉懵逼地問起了李忠信。
晴子覺得李忠信說的這個東西,聽起來很有詩意,更有着一種她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是,她卻真的是沒有聽明白。
晴子覺得,這樣好厲害的東西,她一定要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