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眼神接觸的剎那,世界都幹廢了。
是真的幹廢了!
窗戶紙沒有完全捅破之前,一切都還可以假裝。剛纔盧安和李夢蘇的對話,把最後一層薄膜都給捅破了,讓兩人無處可避,無處可逃,不得不赤果果地面對彼此。
尤其是,李夢蘇剛纔說的那句“可以吻我一次嗎”,更是讓兩人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還有些尷尬。
原地對視良久,沉默良久,還是盧安最後先開口:“夢蘇喝醉了。”
“嗯。”蘇覓輕輕嗯一聲。
一問一答過後,又陷入了沉寂。
過了會,盧安道:“我送她去書房,你也洗漱早點睡吧。”
蘇覓說好。
盧安動了,一把橫抱着李夢蘇去了書房牀上。
蘇覓跟着後面,一起進了書房。
李夢蘇的個子在南方算是高的了,具體多高他沒問過,但感覺和清池姐差不多了。
把她平躺放牀上,盧安隨口問:“夢蘇多高?”
蘇覓回答:“168,。”
果然直覺很準,和清池姐相同的身高,比小老婆還高1釐米,算是301寢室第二海拔了。
人放牀上後,蘇覓彎腰把她的鞋子和外套脫掉,然後拉好被褥蓋好,稍後站自身子。
只是才站直嘛,視線一不小心和盧安又撞在了一起。
這次目光的不期而遇,和剛剛在餐廳有些不同,至於哪裡不同?蘇覓一時也說不出個什麼,但直覺告訴她,眼前這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多了一些東西。
又是冗長的沉默,蘇覓最終有些招架不住他的眼神,緩緩偏過頭說,“我去洗漱了。”
這聲音不大,彷彿是在跟她自己說的,好像也是在對他說的。
片刻過後,盧安點頭,“你去吧。”
聞言,蘇覓邁開了步子,出門進了洗漱間。
沒一會兒,盧安也出現在了洗漱間。
對於他的到來,蘇覓頓了頓,隨後又忙活了起來,比如找牙膏,比如找牙刷。
盧安蹲下身子,拉開盥洗臺下面的櫃子,從裡面拿出一把嶄新的牙刷,還有一盒新牙膏,還有幾塊洗面手巾,以及浴巾。
都是全新的。
蘇覓默默地看着他的動作,他遞一樣,她就接一樣。
一套東西遞全後,盧安問:“你要不要洗澡?”
淋浴間這種密閉空間,他突然問這種問題,蘇覓一時有些無措,稍後聞了聞自身酒味,“嗯,想洗。”
盧安說:“伱洗漱口,我幫你找葉潤的換洗衣服。”
蘇覓道聲謝謝。
小老婆的衣服有很多,各式各樣裝滿了整個三門櫃,大部分都是他帶回來的,開服裝品牌了嘛,什麼都缺,就唯獨不缺衣服,每次出新品,發現有好看的,他都會挑一些合適的帶回來給她。
當然了,也會帶一些給黃婷。
不過他一直留有心眼,帶給兩女的衣服從不重樣,俗稱撞衫。
好在兩人的氣質不一樣,喜好也不一樣,導致穿衣風格差別很大,倒也不容易看上相同款。
想要在三門櫃中給蘇覓找十分合身的衣服不容易,理由還是兩人氣質截然不同,不過盧安可不管這些了,隨手挑了一些順眼的。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好看的女人穿什麼都好看。
以蘇覓的身形樣貌,就算用化肥袋縫製一件衣服,估計都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衣服找好後,蘇覓剛放下牙刷口杯,接着告訴她哪邊是熱水,哪邊是涼水,就出去了,順帶把門關上。
蘇覓靜靜地站了會,眼神落在門鎖上,她在思慮,要不要從裡面反鎖?
如果反鎖,插銷肯定會發出聲響,在這種絕對靜止的空間裡,外面的盧安必定能聽到,他會不會多想?
會覺得自己不信任他?
可是不反鎖,蘇覓如同俞莞之一樣,對自身的魅力從不懷疑,有着無與倫比的自信,盧安本就對自己有心思,又是夜深人靜的,還喝了好些酒,要是一個衝動沒忍住進來了怎麼辦?
潤潤、夢蘇和秀秀可是都喝醉了呢。
思慮着思慮着,從來沒有過這樣經驗的蘇覓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他,沒有去門口,沒有反鎖,就那樣調好熱水溫度後,淋浴了起來。
聽到淋浴間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盧安笑了笑,起身把電視機打開,看起了無聲電視。
蘇覓是怎麼想的,他沒去猜,但一個女人能在這種環境下相信自己,感覺還不錯。
電視臺是他胡亂調的,竟然還不錯,裡面播放的正是84版的三國演義,就是劇情有點那個啥,貂蟬在用美色挑潑離間呂布和董卓父子。
哎,貂蟬真美。
哎,淋浴間還有個更美的。
盧安這樣對比了一番兩女,然後注意力放到了呂布身上,這完全是個悲催人物,擁有三國裡面最恐怖的武力值,卻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爛。
要是換成自己,哼哼,哪還有曹老二什麼事,銅雀春深鎖二喬,那肯定是夢想照進現實。
說實話,對於三國裡面的這些個美女,作爲三國迷,他不鍾情貂蟬,不鍾情孫尚香,也不垂涎杜氏美貌,唯獨對甄姬和大小喬念念不忘,相信很多男人要是能穿越三國,那肯定會大聲吼一句:我的,都是我的!
水聲停了,蘇覓出來了,手臂上撣着一堆衣服。
見盧安看過來後,她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隨後進了書房。
聽到關門聲,盧安繼續看了會電視,直到兩集播完才躺沙發上睡覺。
不過有些睡不着,總是覺着落了什麼重要的事情沒去做一樣。
“叮鈴鈴叮鈴鈴.”
忽然,茶几上的座機電話響了。
盧安一躍而起,趕忙接了電話。
不知道怎麼的,鈴聲一響,他的心就安定了,雖然還沒接電話,卻覺得是清池姐打過來的。
“小安,睡了嗎?”
電話一接通,裡面果然傳來了清池姐的聲音。
盧安瞄眼臥室門口,又瞄眼書房門口,控制着音量、開心地問:“沒呢,這麼晚了,清池姐你怎麼還沒睡?”
孟清池隔着電話恬靜地說:“姐剛洗漱完,準備睡了,睡前跟小安說聲元旦快樂。”
盧安一拍腦袋,終於知曉自己剛纔爲什麼睡不着了,就是忘了這事,頓時慚愧不已,“瞧我今天忙的,竟然把這事給忘了,竟然沒給我的清池姐打電話,清池姐,元旦快樂!”
彷彿能看到他此刻懊惱的表情,孟清池莞爾:“清水給我打過電話了,知道你今天生意忙,所以我到這個點才聯繫你。”
兩人有段時間沒見了,彼此卻一點都不生疏,握着話筒一聊,不經意就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臨掛斷前,孟清池跟他分享喜悅,“姐已經能單獨開車上高速了,等你和清水回來,我去機場接你們,送你們回前鎮。”
“真的?”他很高興,想着那以後自己單飛去長市,那她可以單獨接自己咯?
孟清池眼帶笑意說:“姐從來不騙小安。”
盧安說,“我也是。”
原本開朗俏皮的聊天,忽然因一句“我也是”變得有些曖昧,孟清池靜了一會,然後擡起右手腕瞧瞧,輕柔說:“時間不早了,小安你早些休息,等寒假”
盧安突然心血來潮,低吼一句:“清池姐,我想你了!”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這樣,就是一時半刻沒忍住,話沒經過腦子想,就脫口而出。
孟清池靜了靜,爾後笑着說:“聽到了,小半年沒見,你也該想我了,寒假回來,姐給你做好吃的。”
盧安梗着脖子說:“此想非彼想。”
孟清池打趣:“都是木目心,都一樣,乖,小安早點睡。”
“誒,知道了,晚安。”盧安知道清池姐性子,沒再深度糾纏。
“晚安。”
孟清池柔和地道一聲“晚安”,掛了電話。
盧安也把聽筒放了回去,隨後用手捏了捏自己麪皮,感覺自己越來越對不起她了,這是一種極其糟糕的體驗。
和清池姐一通電話過後,蘇覓在這個狹窄空間帶來的情緒影響瞬間消除殆盡,一時間盧安心頭格外寧靜。
都說男人忘不掉的女人,是情竇初開時給過他風花雪月的人。自己從初三開始就暗戀清池姐,這個過程延續到高中、延續到大學,這是佔滿了他整個青春的人。
也是他最重要的人。
男人忘不掉的是情竇初開的女人,反之,女人何嘗不是如此。
自從和盧安接吻,自從和盧安在車內隔着薄薄的褲子摩擦makelove後,近30年來第一次零距離接觸男人,近30年來第一次和男人擁抱纏綿,享受過魚水之歡美妙體驗的她今夜失眠了。
被噩夢驚醒後,就再也睡不着了。
屋外的香江璀璨輝煌,房內黑暗的空間中,卻一直在循環一首歌,那個小男人唱的《轉角愛》。
反反覆覆聽着熟悉的聲音,閉上眼睛的俞莞之彷彿能聞到他的氣息,某一刻,她雙腿忽然摩挲了一下,接着停了會,爾後又禁不住摩擦一下,又強迫自己停下來,如此幾遍之後,她最後還是沒忍住。
想着他的長相,回想他曾經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挑逗動作,俞莞之拉了拉被褥,把自己整個身子蓋上,雙腿緊緊地交織在了一起。
牀單一直在跳舞,跳了有大概20來分鐘,正當最熱烈時,俞莞之忽地睜開了眼睛,室內的空氣在剎那間靜止下來。
“小男人”
她無意識地喃喃自語一聲,雖然自己雙腿自我摩擦很美妙,可那種快感不及他帶給自己的萬分之一。
她爲自己此刻的行爲感到十分羞恥,可就是控制不住。
她明白,自己孤單太久了。
她不知道別個男人對付女人的手段是什麼水平,但她知道小男人的調情手段極其高超,高超到自認爲非常自律的她都遲遲沒法忘懷。
“已經是1994年了”
俞莞之這般思緒着,雙腿又不自禁摩擦了小會,但還是有些失望,最後她本能地拿過牀頭電話,都不用開燈,就熟練地撥打了一個號碼。
“叮鈴鈴叮鈴鈴.”
大半夜耳旁的座機電話響了,被吵醒的盧安很煩,抓起聽筒就要口吐芬芳,只是還沒來得及開口,一個聲音就硬生生讓他止住了衝動。
“盧安.”
聲兒不大,卻在寂靜的環境中十分清晰。
“俞姐?”
“嗯,是我。”
盧安立馬半坐起來,趕着詢問:“大半夜找我,是出了事嗎?”
俞莞之說,“我睡不着,想找個人聊會天。”
“啊?”
盧安啊一聲,表情十分豐富地問:“你不是和清水在一起麼?”
俞莞之第一時間沒吭聲,好會才糯糯地道:“唱首歌給我聽吧。”
盧安沒問她有沒有帶錄音機之類的,而是問:“想聽什麼歌?”
俞莞之說,“舒緩一點的都可以。”
盧安戳一針:“緩解相思的那種?”
俞莞之聽了想掛電話,可電話要合上座機的那刻,又悄悄拿到了耳邊,隨後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
聽到這聲感情充沛的“嗯”,對男女之事很是通透的盧安立時明悟,這姐兒今晚寂寞了,需要傾訴對象。
思索好一陣,他猛然想到一首歌節奏舒緩的歌,周惠的《約定》。
權衡一番,他在心裡默默對周惠說聲抱歉,然後問:“俞姐,還在嗎?”
“在。”
“我前段時間靈感突發,創作了一首新歌,還沒找人試聽的,正好你聽聽。”
俞莞之沒應聲,細長的睫毛耷拉在眼皮上,側躺着靜待他開口。
盧安同樣沒開燈,醞釀一番情緒後,他驟然唱了起來:
遠處的鐘聲迴盪在雨裡
我們在屋檐底下牽手聽
幻想教堂裡頭那場婚禮
是爲囑咐我倆舉行
不知道怎麼的,錄音機裡的聲音和真人就是不一樣,落在俞莞之耳裡有着天差地別,聽着聽着,原本已經快要控制住了的她,雙腿又有了動作,而且摩挲的動作頻率比剛纔快,那種異樣感覺快趕得上他在自己身上一般。
當歌聲來到“我會好好的愛你,傻傻愛你”的高潮部分時,俞莞之再也忍不住了,誘人的嘴脣微張,身子像蝦米一樣在被窩中悄悄弓了起來。
隨即就是長達十多秒的嘆息聲.
電話那頭一直很安靜,這一刻卻突地傳來微不可查的呼吸聲。
盧安若有所感,動情地呼喚:“俞姐.”
此時的俞莞之本就坐在火箭上,一直在上升,這一聲動人的“俞姐”,直接讓火箭刺穿大氣層,來到了雲層之上。
她怕自己失態,趕忙伸手摁掉座機,然後雙腳死死地並在一塊,十個腳指頭彎成鉤狀,不自禁抽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