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巷距離邵水橋不是特別遠,坐公交14分鐘就到。
下車時,盧安對性格有點跳脫的李冬說:“你就到這吧,我下去看看。”
李冬躍躍欲試:“不,我要跟你去看女流氓。”
盧安瞅了一冷眼他,囑咐道:“那等會你收着點脾氣,別給我惹麻煩。”
李冬握拳把胸口捶得像鼓一樣響,大聲保證道:
“放心,一切行動聽指揮,兄弟喊上,我就上!兄弟喊退,我就撤!”
盧安仰頭望了望天,對這活寶沒招了,感覺頭大。
他忍不住想問問蒼天,他孃的咧,爲什麼自己遇到的人都是不安分的主?
曾令波如此,李冬亦如此。
環顧四周一圈,盧安指着一報刊亭對魏方圓說:“方圓,你就別跟着下去了。
等會在上面看着點,要是發現情形不對,就趕緊去報刊亭打電話報警。”
魏方圓滿臉擔憂地瞧着他,“你們不會有事吧?”
盧安安慰道:“不會。”
魏方圓還是不放心:“對方是混混,你們不要跟他們去打架。”
盧安說:“我不傻,不打架。”
魏方圓伸手摸了摸衣兜,從裡面掏出5塊零票捏手心、準備隨時打電話報警,然後關心道:
“盧安,伱別頭一蒙就扎進去,要是不對勁半路就退回來。”
盧安說“我曉得個”,準備動身前往邵水橋。
就在這時,有一隊自行車急速從三人身邊掠過。
騎車的都是男人,年紀比他們大,30歲上下,肌肉鼓鼓的,其中有好幾個光頭。一看就是厲害角色。
每輛自行車後面都坐着一個女人,車隊像火箭一般駛向了邵水橋。
魏方圓和李冬幾乎同時出聲。
魏方圓害怕地說:“木蘭幫。”
李冬眼睛大瞪:“女流氓。”
盧安問魏方圓:“你認識?”
魏方圓伸手指着最前方的自行車:“打頭的那輛自行車,後座的那個女生我認識。”
盧安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你說那個爆炸頭女生?”
“對。”
魏方圓應一聲,隨後疑惑問:“盧安,你應該也認識她呀,你就忘了?”
盧安剛纔有看到了爆炸頭的臉,感覺面熟,但又記不起來了。
問:“她是誰?”
魏方圓說:“她是楊蓮花。”
楊蓮花…
心中反覆唸叨幾下這名字,盧安恍然大悟,終於想起來是誰了。
這楊蓮花不就是曾令波初中時把人家衣服剝了的那個麼?
因爲此事,曾令波被楊蓮花爺爺拿鋤頭追了十多裡地。後面由於其混子父親干預,楊蓮花從鎮中退學了,一家人離開了前鎮。
看他似有所悟,魏方圓問:“你記起來了嗎?”
盧安點了點頭。
魏方圓低聲嘆口氣:“我忽然明白木蘭幫爲什麼要在二中門口堵曾令波了呢。”
盧安說:“這是冤有頭,債有主,人家報仇來了。”
魏方圓用徵求的眼神看向他,“怎麼辦,你還過去嗎?”
盧安想都沒想,擠出一個喜歡:“去。”
說着,他邁開了步子。
李冬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不滿地抱怨道:“這是什麼狗屁木蘭幫啊,我剛纔都瞧見了,那爆炸頭女生胸大,腿短,長相很粗糙啊,還沒我們一中普通班的女生好看,真是讓我失望。”
盧安說:“既然失望了,要不你留在上面?”
李冬把頭搖得叮咚響:“那不行,那不行,我們是兄弟,得同進同退。”
邵水橋下,此刻人山人海,大部分都是學生,都是來看熱鬧的,體驗體驗什麼叫女流氓。
來到橋邊,從左側下到一半的時候,李冬不知道發哪門子瘋,朝着下面大喊:
“你們不要在這裡尋釁滋事,搞這種山*******!我已經打電話叫警察了。”
聞言,橋下幾十上百號人齊齊扭頭,齊齊望了過來。
面對這麼多吃人的目光,李冬脖子一縮,趕緊躲在盧安背後。
盧安無語,好想一巴掌呼死這個不靠譜的二貨。
他本來還想站在邊上看看情況再說的,沒想到一下子成了全場焦點。
這、這還往哪裡藏啊?
他好後悔帶上這麼個東西。
橋上橋下面面相覷一陣,忽然人羣中走出一個人來,手拿一塊紅磚對兩人喊:
“這裡沒你們的事,趕緊滾!”
盧安認出了對方,這不是那個鳥人初見麼?
楊蓮花手拿一把西瓜刀,不耐煩地踢了一腳初見,頭也不回地下命令:“囉囉嗦嗦幹什麼?把他們給老孃踩平了!”
初見捱打了也不敢反抗,小聲說:“楊姐,我認識他們。”
楊蓮花問:“他們是誰?”
初見說:“他們跟縣長的女兒關係很好,我們”
聽到這話,楊蓮花轉身朝盧安望了過去。
這不看還好,一看就怔住了。
盧安不太認得楊蓮花了,可楊蓮花一眼就認出了盧安。
畢竟他的長相沒什麼大的變化,只是張開了,生的更好看了些。
隔空對視半晌,楊蓮花忽然再次下命令:“把躲後面的那個醜比拖過來,不要管那個好看的。”
得令,初見立馬率10多個人衝了過來。
見狀,盧安對李冬說:“快跑!往橋上跑!”
李冬此時完全沒了來之前的豪氣,嚇得掉頭就跑,可是才跑出兩三步,又縮了回來,腿抖地對盧安說:
“兄弟,這幫流氓有文化啊,他們會用計,咱、咱們後路被包抄了。”
盧安扭頭瞧一眼,見到橋頭路口站着十多人,頓時沒了脾氣。
同時明悟過來,這夥人是怕曾令波跑了,提前把各路口給堵死了。
兩人遲疑地片刻功夫,初見一夥人已經衝到了跟前。
這鳥人也會戰術,見到盧安護犢子似地保護李冬,痛快大笑一聲,舉起板磚喊:
“把他們倆分開,不要傷了前面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