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約這件大事搞定,盧安、俞莞之和陳泉這三位當事人都鬆了一口氣。
就連全程旁觀沒怎麼說話的周昆都跟着鬆了口氣。
周昆此刻的想法很簡單,雖然自己的畫作水平入不了莞之的眼。
但自己怎麼說也是雙方的牽線人啊,這相當於提前跟盧安打好了關係,將來要是他真的一飛沖天了,那自己或多或少也會跟着受益。
在藝術圈,人脈就是錢脈,最是難得。
把合同收好,俞莞之從提包中數出2000元放茶几上:
“這是盧先生12月份的工資。”
瞧着一踏嶄新的鈔票,聞着那鈔票的獨特香味,盧安心動不已,嘴裡卻說:
“12月已經過了一半,我受之有愧,俞小姐可別折煞我。”
俞莞之笑了笑:“這是海博畫廊的潛在規矩,你不是特例,只要當月入職畫廊的畫家,都按足月發放薪水。”
這話他持懷疑態度。
但人家既然這麼遞臺階了,盧安沒再客氣,都成年人了,都是要面子的是不是?
當然,主要還是他的袋子太癟,需要錢財填充。
把簽約協議和2000元放回臥室,盧安擡頭望望外邊的天色說:“時間不早了,幾位餓不餓?我請大家吃碗素面。”
沒想到俞莞之說好。
盧安:“”
他就客氣一說,你咋就還當真了呢?
長得這麼美貌,你就不怕我在面裡下蒙汗藥啊。
俞莞之拍了板,陳泉自然不會反駁什麼,跟着心安理得來到廚房,看盧安在竈膛裡忙來忙去。
清水煮麪很快。
水一開,把麪條成散形撒進去,等個4到5分鐘左右,放點油放點鹽,撈出來就成了。
俞莞之問:“你這是手工面?”
盧安說對:“在巷子口買的,便宜還勁道,口感不錯,等會你試試。”
擺四個碗,盧安熟悉地撒蔥花撈麪,一氣呵成。
拿筷子的時候,俞莞之對着筷子細細瞅了瞅,然後在三個大男人的注視下,小口小口吃了起來。
她笑說:“從小到大,這還是我吃過最樸素的面,味道意外的好。”
是嘛,真的是麪條味道好嗎,不是我這臉蛋下飯麼?
盧安心裡碎碎念一句,從頭到腳一身國際名牌的城裡女人竟然跟個鄉下小子窩在一個棚裡吃掛麪,這畫風怎麼看怎麼都覺着古怪呢。
陳泉一連吃了三大口,附和道:“還別說,吃慣了山珍海味,這樣簡簡單單吃一頓確實另有一番風味。”
盧安嗯嗯嗯跟着點頭,心說誇,使勁誇,反正老夫面皮厚實,愛聽。
周昆心情最是複雜,莞之以前從不到他家吃飯,就更別說這種清水白麪了。
吃完夜宵後,俞莞之三人提出了告辭。
盧安親自送到院門口。
等到車子離去,一直在二樓打望的李冬嗖地一聲溜了出來。
心癢難耐地問:“兄弟,和這樣的女人吃麪是什麼體驗?”
盧安回身進院:“她吃過的碗筷還在廚房沒洗,你去體驗體驗。”
李冬臉色一垮,“狗日的,伱盡埋汰我。”
盧安打趣說:“你是又菜又愛玩,等我哪天和吳愛妮接吻了,我告訴你她口水的味道。”
李冬不爽了,指天發誓:“你要是能和吳愛妮接吻,我把外面那條資江水喝乾,一點水不剩。”
盧安瞥他一眼,拿出紙筆放他跟前,氣死人不償命地說:“口說無憑,要不立字據?”
李冬氣得跳腳:“靠,你不會來真的吧?”
盧安坐下問:“你爸和你哥都是個頂個的好男人,爲什麼到你這就變樣兒了?專愛美女,還是見一個愛一個。”
李冬埋怨:“還不是被你打擊的,每次同你走在一起,女生都喜歡和你說話,不怎麼搭理我。”
盧安錯愕,“有這事?我怎麼沒注意到?”
李冬非常鬱悶:“你天天泡在蜜裡,都習以爲常了,哪還會注意到我。”
盧安聽笑了,安慰說:“下次我們找幾個長相差點的女生出去玩。”
李冬不情願:“爲什麼找差點的啊?你認識那麼多好看的女孩子,還是找好看點的吧,我活着就這一個愛好。”
盧安說:“女生喜歡找同類聊天,長相差點就和你處得來了。”
李冬再次氣得跳腳:“麻蛋!你又奚落我,我今晚跟你沒完!”
第二天。
早自習過後,盧安先是給醫院去了個電話。
“喂,你好,哪位?”一個陌生的女聲。
“你好,我是盧安,我找孟清池,請幫我叫下她,謝謝。”
“哦,是你呀,清池去了一樓,你等等,我去叫她。”
那邊顯然從孟清池嘴裡聽過“盧安”這名字,態度一下子好了不少。
兩分鐘左右,電話裡再傳來聲音,這回是孟清池的:“小安,你吃早飯了嗎?”
盧安說:“沒呢,還沒來得及吃,剛下課我就迫不及待給你打過來了。”
孟清池放下手裡的文件,緊着問:“你這麼焦急找姐,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聽到對方擔心的語氣,盧安右手拍了下額頭,慌忙說:“啊喲,你別多想,我是有一件好事要跟你分享。”
孟清池好奇,“好事?”
“嗯,好事。”
說着,盧安把自己同俞莞之簽訂協議的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了一遍。
聽到每月有2000塊錢進賬,孟清池原地杵了好一陣,稍後回神問:“合同你認真看過嗎,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盧安回答:“放心吧清池姐,我前後看了三遍,應該沒問題。”
孟清池還是有些不放心,想了想問:“你在哪打電話?”
盧安說:“學校小賣部。”
孟清池囑咐:“你去校門口等我,我打車過來接你。”
盧安本想說不用,但相處了一輩子,他知道這姐們的性格,說一不二,當即只得答應下來。
把聽筒放回去,盧安伸手問老闆,“老闆,多少錢?”
老闆看一眼他背後,“不用,有人已經替你付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