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發生的事太多了,但不論怎麼來說,夏木悠都是一個受害者,而他是造成傷害的直接之人。
一個晚上的時間,夏木悠的面容很憔悴,看得夏風內心一陣自責,偏偏很多話又不知道如何啓齒。
“你這是要去哪兒?”看着夏木悠收拾好的行禮,夏風猶豫了很久才吐出這麼一句。
“出去隨便轉轉。”儘管夏木悠表現得很淡定,不過夏風還是從她的眼神中看到了逃避,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留下不行嗎?”在說出這話的時候,夏風有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夏木悠輕輕的搖頭,抿嘴道,“我想出去走走,換一個環境。”
“我……”很多話涌到了嘴邊,夏風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我們還是姐弟,不是嗎?”看着欲言又止的夏風,夏木悠努力讓自己笑了出來,絲毫沒有提及昨晚發生的事,應該來說,是不願意提。吐了一口氣,她又道,“我還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很多事,我已經看開了,這就是命。”
人永遠無法和命運對抗,倘若命運真的註定會經歷一些事,想躲是躲不掉的。
看着夏木悠很久,夏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輕聲的嘆息,抿嘴道,“也好,散散心。”
因爲自己的懷疑和極端的方式傷害了這個女人,偏偏夏木悠卻顯得非常淡然,這比大聲的謾罵更讓他覺得自己過分。
夏風不認爲自己是一個好人,卻始終堅持着一個準則,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錯了他不會逃避。
如果可能的情況下,他希望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彌補給夏木悠帶來的傷害,然而,現在手裡事情一大推,完全無法做到。
也許夏木悠選擇離開還是一種好事,遠離這裡就遠離危險,一切沒有發生之前誰也說不清楚,夏風不想讓她進一步的受到傷害。
“小風。”
“嗯?”
一怔之後,夏木悠搖頭,話鋒一轉,“沒事,一切小心。”
“我知道,謝謝。”夏風點頭。
“我走了。”
就在夏木悠抓住行禮,準備移步的時候,夏風忽然一把拉住了她,用力的擁入了懷中,緊緊的抱住她,“對不起,對不起!”
除了這個三個字,他不知道應該再說點什麼。
這是一個沒有任何慾望的擁抱,彼此擁抱了很久夏風才撐開,溫柔的看着那張帶着憔悴的臉頰,他沒有再說其他話,這種時刻,說太多未必有沉默好。
等夏木悠離開,夏風在窗戶旁邊看着她坐上出租車離開,心中有着重重的惆悵。煙不知不覺間燃燒到了盡頭,直到手指感覺到了焯燙,纔將夏風拉回了現實。
和鄭元林約定的是晚上九點鐘,下午,夏風找到了宋宇,因爲接觸的層面不同,這傢伙這段時間可謂是要多爽有多爽,要是不知道他的一些底細,又有誰會看出他曾經是一個兵呢。
“日子過得很滋潤嘛。”
宋宇咧嘴一笑,“別,比起你夏大爺,我可是差遠了,怎麼,你不陪蘇大美女,沒事跑我這裡來?”
“我想你,不可以啊。”夏風笑着,宋宇立即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擺擺手,“大哥,雖然我很帥,可不近男色。”
“滾!”
到上了兩杯酒,宋宇坐下來,遞了一杯給夏風,翹上二郎腿,“有事就說吧。”
“沒事就不能來你這裡啊。”
宋宇翻了一個白眼,“別玩虛的,我纔不相信你真的閒得這麼蛋疼,不過老實說,必須在我能力範圍之內,你們這些大能玩的遊戲,我這個渣渣可玩不了。”
在這一點上宋宇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不知道夏風接觸的那一面,也沒有那個能力卻關心,可是夏風找上來,絕不是和他喝一杯的。
“喲,喲喲,宋家大少爺,你要是都自稱爲渣渣,這世界上渣渣就太多了,不過……”摸了摸鼻頭,夏風打趣道,“其實你真的是一個渣渣。”
聞言,宋宇嘴角一抽,狠狠的豎起了一箇中指,罵道,“靠!”
夏風含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放下之後認真起來,“還真需要你幫個幫。”
“什麼忙?”
夏風迷上眼睛,這還沒有開口,宋宇就砸來了一個白眼,“不用想,你這傢伙又準備玩陰的。”
“我有嗎我。”夏風鬱悶。
擺了擺手,宋宇也不再開玩笑,說道,“說吧。”
“是這樣……”將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一遍,宋宇卻深深的皺起了眉,“我爺爺還私下和我說過這事兒,只是,鄭元林的能量不小,在華夏的根基非常深,一個不好很多無辜的人都會被牽扯進去。”
夏風端起酒杯,一口將其幹掉,擦了一把嘴,“正因爲考慮到了這點,所以需要你們幫忙,不動則已,要動就要徹底。”
說着,夏風蹙眉,“當然,這件事你們家的老傢伙和另外幾個老東西,必須謹慎又謹慎。”
“好,我會和爺爺溝通的。”宋宇應道。
“嗯。”
目前來說,鄭元林已經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今晚見面,實際上夏風差不多能夠猜到他的決定。
一旦到了動手的時候,他肯定會做好一切準備,甚至會非常瘋狂,當一個人處於瘋狂的邊緣之時,國家?其他人?也許什麼都不會在乎。
而且夏風還知道,在鄭元林這件事上,蒙面女人是之情的,昨晚她現身,已經說明了一切。
暫時還吃不透蒙面女人打的什麼主意,但不管她打的是什麼算盤,該繼續下去的仍然得進行。
沒有呆多久,夏風就告別宋宇,等待着晚上的到來。
入夜,九點鐘。
夏風很準時的出現在了鄭元林家裡,進過了一個晚上的思考,鄭元林看上去還是有些擔憂。
“鄭老,時間有限,咱們開門見山吧。”一坐下來,夏風翹上二郎腿,就很直接的開口了。
而鄭元林那張老臉之上卻充斥着嚴肅之色,眼神犀利的盯着夏風,“你真實的目的不是得到那東西,對吧。”
這話讓夏風心中微微顫了一下,不過臉上的表情卻不變,“你有選擇的權力,我從沒有強求你。”
說完,夏風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微笑道,“再會。”
鄭元林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夏風身上,從他起身到轉身,開始移動步子,其實,他的內心卻處於掙扎。
“以退爲進,故意激我,夏風,我不是那種容易被刺激的人。”
夏風停下腳步,扭頭看着
鄭元林,忽然笑了起來,然後笑容逐步的消失不見,“說句不好聽的,你太將自己當回事了。”
“你!”顯然,夏風的不客氣,讓鄭元林火氣頓時上涌。
在看着鄭元林的同時,夏風雙眼逐漸的眯成了一條線,“在國家層面,你是一位大員,擁有着很高的地位與很深的根基,可是在我眼裡,這些都對我沒卵用。”
“沒錯,我的目的並非只是想得到那東西,我更想弄清楚在背後算計老子的人是誰,莫非你以爲,以你現在擁有的東西,就真的擠入了更高的層次?”夏風一臉鄙夷。
無疑來說,夏風的話給鄭元林帶來了很大的刺激,但是呢,以他的智慧,很快就會真正的想明白。
在國家層面來說,他的能量的確已經強大到了沒有多少人能夠撼動的地步,不過在更強大的勢力面前,比如接觸他的魁梧年輕人,他根本算不了什麼。
昨晚魁梧年輕人在夏風之後出現,並且提醒他要和夏風保持距離,現在想起來,對方有這個要求,恐怕不單單是防着夏風會在計劃中搞事,他們之間還有矛盾,而且夏風想得到那東西,也不是爲了延續生命,而是想摸清楚那夥人的底細。
簡單來說,夏風和那股勢力在進行交鋒,他夾在了中間。
“這是一場賭博,敢不敢下注在於你。”夏風直言不諱,“有你提供的東西,我會節省一些時間,沒有你,我同樣會有辦法找到我要想的。”
這話意思很明顯,你要合作便合作,不合作也無所謂,大不了就是多花一點時間罷了,只是又一個前提,側面的在提醒鄭元林,你的命依然處於危險的境地。
說完,夏風的表情又鬆弛了下來,“抱歉,我沒時間陪你閒聊,不過買賣不成仁義在,我還是希望鄭老要做的一切能夠成功,還能順利的離開華夏,重新開起你的新人生。”
夏風再次轉身,加速的離去,他在賭,鄭元林一定會叫住他。一開始,鄭元林之所以會以那種口氣說話,九成九就是因爲昨晚魁梧年輕人對他的提醒。
可誰想死?
鄭元林走到了現在已經無法回頭,他這麼做的初衷是爲了延續自己的生命,那麼最重要的一個點就是命,不然做這麼做都失去了意義。
“等等。”
聽到鄭元林的話,夏風沒有停下,依然保持着原有的速度向門外走去。
不管是不是在以進爲退刺激他,此刻鄭元林真的着急了。
他很清楚那些人只是爲了利用他達到目的,一旦目的達成,絕不會管他,如果發展到了那種狀態,他會徹底的陷入死局,而夏風就成了他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談崩了,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我會告訴你所有部署,並且告訴你有關那東西的一切信息,只希望……你能幫我離開華夏。”鄭元林急忙道,他害怕夏風真的離去。
這一次夏風停下腳步了,不過在轉身的時候,臉上不再是剛纔那種輕鬆,而是非常的認真,“鄭老,我敬你是一個人物,但請你清楚一件事,我不是一個好人,耍我的後果……我保證,你會寧願死在國家手裡。”
看到夏風臉上那份認真與平靜,平靜中帶着狠意,鄭元林這個見識過不少大世面的人,心裡都嘎登的一顫。
“跟我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