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王胖子的線索,我意識到在我離開學校的這幾天裡,學校裡肯定發生了些什麼,就算沒發生什麼那也發生了一些和我有關係或者沒有關係的變化,不管這些事情我和到底有沒有關聯,我必須再回學校一次,不過這一次就不再是以學生的身份了。
在安詩情去學校了之後,我便在她的後面來也到了學校,不過到了學校門口的時候被“表哥”給攔了下來。
他問我:“幹嘛?”
我說:“去學校。”
表哥看看我,說:“你不是被開除了嗎?”
我點點頭:“我就是進去看看。”
結果劉德表看了我一眼,說:“懷念一下母校啊?進去吧,早點出來,別讓我難做。”
我知道文華中學是封閉式慣例的學校,任何校外人員很難進入到學校裡面來,但學校裡面的人如果不是正常的作息時間的話,也很難到學校外面去,因此在我輕鬆進來的時候,我又回頭問表哥:“上次有幾個小混混進來了,你知道嗎?”
表哥是門衛保安,而且他還是隊長,他如果說不知道的話,那這其中的貓膩可就大了。因爲學校裡的人無論是老師和學生,都必須要走這一道門,文華中學的後門常年關閉,根本沒有人從哪地方走。
果然,表哥聽我問完,說道:“我知道,你被打了,我也知道。”
“能說說嗎?”我摸出一包煙,遞了過去。
表哥不客氣的接了過去,說:“這工作對我挺重要的,一個月三千多,能養活老孃,還不錯。別的我不能多說,我只能說,小心點修志。”說完,劉德表又把煙給我還了回來,笑了笑說:“無功不受祿,我劉德表還知道怎麼做人,上次是事對不住。”
我知道他說的是我被打的那件事,其實說來我也沒有被打,而是我打了別人。劉德表是因爲把校外的人放進來了,所以纔對我說對不住。不過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幾個混混之所以能夠進來,是修志在校門口親自放進來的,因此這件事情不怪表哥。
又寒暄了幾句之後,我便離開了。
這是一個小小的插曲,但對我影響很多。甚至我都沒有想到過我在校門口和劉德表的這一次見面,居然能夠讓我好幾次化險爲夷。
到了教室門前,是英語老師趙琳在上課,我到了門口之後,趙琳也看見了我,她很驚訝的看我出現在教室裡,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讓我進去聽課,我客氣的搖搖頭。
我用英語說了句:“麻煩讓千百林出來一下。”
如果說趙琳看見我是因爲我被開除後突然的出現,那麼這一次我用用於流利的說話,更是讓她驚訝無比。要知道我在荷蘭的時候,接觸過很多不是荷蘭籍的外國人,英語是必須的,中華文化更是沒有扔掉。趙琳也出奇的用英語問我:“rightnow?”
是的,是現在,我必須在這個時候見到千百林,但是,趙
琳隨即和我用英文說:“千百林已經不讀書了,退學了。”
這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等的也是這句話,但我非常不想聽到這句話。因爲我不想讓千百林參合到我和安詩情之間來。現在事情變得有些複雜,這和我的計劃不符合。
趙琳似乎是發現了寶似的從教室裡走了出來,然後問我:“你的英文哪學的?”
她問的這句話也是用英文問的,但發音不太標準,帶着濃重的中式發音。我不是在裝逼,而是在闡述事實,在荷蘭的那段時間正是我的童年,那個時候的我,無論學什麼都很快,包括現在中國高一所學的任何知識。
很抱歉,我狠狠的諷刺了現在的教育體制,但這是事實,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查。在得到我的回答之後,趙琳非常不相信,但她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因爲我說的英文很流利,發音很標準,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
“不好說,第三母語吧。”我說,“我在荷蘭長大。”
她怔了怔,可能是聯想到了安詩情也是從國外回來的,再聯想到我和她的關係,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然後依舊用英文問我:“到底怎麼回事?不是簡單的被開除吧?”
“是的,不是簡單的被開除,而是被報復。”不知道爲什麼,我對趙琳這位女老師非常信任,這是天生的信任,沒有理由,如果非要找一個理由的話,那就是那天她在安詩情面前說過我一句好話。
趙琳嘆了口氣,說:“上帝保佑你。”
“謝謝。”我說,“但是現在我在中國,我相信我依舊是幸運的。”
趙琳說:“千百林在你離開的第二天也退學了,然後宣佈你是她的男朋友,那天是修志老師的課,我不知道具體情況,但是聽修志到辦公室裡講了之後說,是千百林在課堂上搗亂課堂秩序,所以才被轟出去的,然後千百林就把書都扔了,退學了,但我相信不會那麼簡單,千百林的性格是有些大大咧咧,但她不會那麼衝動,更不會宣佈你是她的男朋友。”
“謝謝你。”我說,“我要見到千百林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趙琳說:“祝你順利,如果可以的話,咱們兩人全部用英文交流,行嗎?”
我的回答很乾脆。
趙琳是英語老師,英語只是她職業的一部分而已,在滿是說漢語的世界裡,能夠找到一位能夠和她共同說英文的人,很難,聽說趙琳的老公是一位公務員,更不會和她的語言世界有什麼交集。我還聽安詩情說過,趙琳是一位年輕的教師,到文華中學雖然已經三年,但無論是職稱還是其他,她都憑不上,具體原因卻不知道。
我走了,趙琳繼續回去上課,她回去的步伐很堅定,也很沉穩,我感覺趙琳老師在和我聊幾句之後,似乎更加的自信了。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裡找千百林,但是在我離開教室到了那片我經常抽菸的小樹林裡準備抽菸的時候,下課鈴聲響起
了。
我在小樹林裡看着教室裡走出來那些熟悉的面孔:王猛,薄濤,高雄偉,向丹琴……但是除了王猛之外,我和這些人也許真的就從此變成陌路。那些曾經在一起嬉笑的面孔在見到我之後,紛紛露出鄙夷的深情,就連我曾經以爲關係很鐵的高雄偉,在這時候也彷彿沒看見我一樣,只是瞄了我一眼之後,便和其他同學混到一起去了。
是的,我現在是被開除了,在他們的眼裡,我不再是一位學生,而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社會青年了,在他們的眼裡,我現在已經變成了社會最底層的人,也是最無用的人。
王猛不會那麼看,所以王猛也是我最鐵的朋友。其他人呢,我不敢保證。在不瞭解我的人裡面選出一兩個人來評價我,無非是“輟學”、“垃圾”之類,但真正瞭解我的人呢,比如王猛,比如安詩情,比如我的四姑。
在和這些人長期的接觸過程中,我逐漸的發現人們總是喜歡拿着有色眼鏡去看人,讓那些所謂的“差生”更加的覺得自己是一名差生,從而更加的無敵自動更加墮落,所以我想說,那些所謂的好人們不要以爲差生就真的差,差生只是在學習上不擅長而已,注意,只是不擅長,如果讓我們這些差生找到了某種機會,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當然了,好學生當中也有好學生,這句話不是病句。我們不能以偏概全。很多同學都在成績好與不好之間徘徊,相信他們一定能夠取得好成績。
當我在小樹林裡抽完了煙之後,趙琳過來了,她笑着走向我,用英語說:“想不到,你的英文那麼好,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當然了,也顛覆了我對你的所有印象,何況你在我心目中的印象本來就很好。”
“謝謝你,趙老師。”我說,“在國外生活了一段時間,所以,耳濡目染,近朱者赤,自然而然的就會了。”
“你覺得我的發音和語法方面有什麼問題嗎?”趙琳忽然問。
我搖搖頭:“發音是通過練習的,語法是通過學習的,我不能貿然做評論,不過,你說得挺好了,至少在我的心裡很好。”
“我也謝謝你。”趙琳說,“很高興能再見到你。真心的希望你能返回課堂,如果你有可能回來繼續上課的話,我的英語課,會請你當助教。”
“客氣了。”我說,“我也想回來。”
趙琳說:“我會向學校反應這件事情的,對了,我會和安老師一起反應。”說完,趙琳笑了笑,走了。
我知道趙琳老師的意思,她聽到了學校裡的一些風聲,安詩情和我的關係非同尋常,這件事情似乎已不在是秘密的秘密。
我能接觸很多人,但很少有那麼真心的。趙琳便是其中一位。我很喜歡這位英語老師,真心的喜歡。可是接下來我要去哪裡找千百林,卻是一頭霧水。正當我愁眉不展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向丹琴?”我忍不住叫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