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寧冰柔發來的消息,一時間心裡百感交集,沉默了好一陣子,才終於打字回覆道:“那你看你怎麼理解了,在我看來這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
寧冰柔過了沒多久就回復我了:“那僅僅是你的理解。”
我看着她發來的那條最新的消息,沒有再回復她,默默地把手機放下,而寧冰柔也沒有再繼續和我聊下去。她最後回覆我的那句話,看似很平淡,但實則是已經帶着情緒了的。
算了,就這樣吧。
……
回家後,還有幾天就是除夕了,回家的第二天我就開始被老媽給安排得明明白白,因爲南方這邊每年靠近春節的時候,在那春節之前都需要給整個屋子安排大掃除的,兩老都還沒完完全放年假,這樣的任務自然是落到了我身上。
今天在大掃除清理自己房間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了一個上了鎖的箱子,這明明是我自己的東西,可我卻想不起來那裡面裝了什麼東西,甚至連開鎖的鑰匙也不知所去。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我,我找來了一把錘子給那把鎖給砸開了,打開箱子一看,頓時就愣住了。那箱子裡面全是一些日記本、相冊、信封,換句話來說,這些哪裡是什麼“東西”,而是我滿滿的青春回憶啊。
在我愣神中,老媽和老周就下班回來了,而我也要先去準備晚餐了,那個箱子的東西被我再次蓋上放回了原來的位置,像是從未打開過一樣。
吃晚飯時,老媽表情猶豫的看着我,過了會,試探性的語氣對我問道:“東黎啊,這馬上就過年了,過了春節新的一年,好像你就二十六歲了吧?”
我皺起眉頭不明所以的看着老媽,哭笑不得說道:“媽,你這話啥意思啊,連自己兒子多少歲都忘記了嗎?啥叫‘好像’?”
這會,原本一直在安靜吃飯的老周,突然就替老媽回答了我的話,“你媽這是在暗示着你,該去爲自己的感情和婚姻考慮一下了。”說罷,他突然轉頭看向了老媽,“前兩天你不是說,你有個老同學的女兒,剛好也是跟咱家的崽差不多大的嗎?”
老媽頓時就起勁了,連忙笑着補充道:“啊對對對,還是你記性好,我要說的就是這事。”
看着兩老在我面前這一唱一和的,我頓時心裡就明白了,他們這是想着打算過年期間給我安排相親啊!
“老周,老媽,你們倆能不能別再操心我感情上的事情了,你們這不是想着讓我好了傷疤忘了疼嗎?”
老媽剛想說話,我連忙打斷道:“等會、等會,你們先聽我說,我這麼跟你們分析吧,相親,那就是上高速一樣,一旦確認了關係馬上就要開始準備婚姻的東西了,那麼問題來了,是我啥都有了,還是咱家啥都有了?這不胡鬧嗎?”
老媽忍不住反駁道:“那都是小事情,要真的到了結婚那一步,咱家還有一點老底,拿去給你買房供個首付還是可以的。”
“嗯,然後呢?除了這些還有什麼?”我放下了筷子,無奈的語氣繼續說道:“這麼說吧,如果我自己什麼都還沒有的話,我是不會去考慮結婚的,房子、車子、存款,總得有一樣。我吃飽了,晚上約了邱越,他也回來了,我待會出去一趟。”
說完我就把碗筷放下了,走出飯廳的時候,身後傳來老媽對我不滿的嘟囔着一句“瞧這孩子,人都還沒見到就不想去相親了”,後面還說了啥我就不知道了。
事實上,我只知道邱越今天剛好從A市放年假回來,但我們並沒有約了晚上見面,那是我剛纔找的“脫身”的藉口,等我上去了房間才真的給邱越發消息約他晚上見個面聊會。
……
晚上八點多,我按照和邱越約定的時間來到了目的地,一家開在河邊的宵夜檔,還記得以前還在老家上學那會,我們經常會在這個“老地方”見面吃宵夜。
邱越一坐下來,率先給我洗好杯子放在面前,開口道:“咋樣,回來家裡幾天了,會不會有點不習慣?”
我反問:“哪方面的不習慣?”
邱越嗤之以鼻,說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還以爲現在回家的時候是往常的節日嗎?現在可是過年了,沒少被家裡問長問短的吧?”
我一聽就明白了,連忙帶着憋屈的語氣回道:“甭提了,今天不就是我回來家裡的第三天嗎?晚上吃飯的時候,家裡的兩老,尤其是我媽,就已經準備着給我張羅安排相親的事情了,哎,你說我又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怎麼老一輩的就那麼着急讓我把婚給結了啊?”
“因爲他們那個年代的觀念就是那樣,不過回頭想想,你不覺得也有點諷刺嗎?那些一個勁的出去外面大城市打拼的,結果幾年回來發現啥也沒有,甚至還負債累累的,而早點聽從家裡安排的,雖然也是普普通通,但是卻結婚生子、有房有車,還有一點小存款,在小縣城裡過得悠哉悠哉的。”
我被邱越這一感慨也給帶進去了,他前面說的那些人,不就是我們嗎?年輕時,總想着仗劍走天涯,結果最後鼻青臉腫的回來了。
“只能說,人各有志吧。”
邱越笑了笑,和我碰了一下杯子,“你都被安排相親了,我雖然今天剛回來,但看樣子估計也很快會被安排上了。”
“不說這些了,吃點宵夜,整兩口,時間差不多就早點回去吧,你也剛回來,累得很。”
這個晚上,我的確是沒有和邱越在外面待得很晚,十一點多就各自回家了,而在我剛回到家,外面卻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還起風了,窗外的那棵樹被風雨吹打到快要變形。
老周見我一直站在窗戶前盯着那棵樹看,於是走過來詢問道:“這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在那看什麼呢?”
“爸,你看那棵樹,有什麼新的發現嗎?”
老周眯縫着眼站在我旁邊望去,片刻後,幽幽說道:“我看到了那棵樹跟你一樣倔強。”
我倒也不介意老周的埋汰,正色道:“縱使外面瓢潑大雨,仍然澆不滅我那燃燒着的信仰。”
“我看你是瘋了,等過完年就早點回去A市工作吧,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