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我們各自安好

睜開眼睛的時候,賀雲鵬正在牀邊換衣服,蘇可可看到他的上半身,趕忙又閉上了眼睛。一會睜開眼,賀雲鵬那個傻瓜還在慢騰騰地套襯衫。

“喂,你快點把口子扣好,好不好?”蘇可可衝他吼了一句。

賀雲鵬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然後一字一句的說:“是不是我的身材太好了,你嫉妒啊?還是不能自控了?”

“心理變態!”蘇可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丟給了他一個枕頭。

“哈哈。快起牀了,一會媽又該催我們了。”賀雲鵬又把枕頭放在了牀上。

“嗯。對了,昨天晚上你的提議,我同意。”蘇可可從牀上坐了起來。

“什麼提議?”賀雲鵬一臉困惑。

“不是吧?你有間接性失憶症嗎?”蘇可可瞪大眼睛看着他,“就是我們試着接受彼此啊!”簡直要被他氣死了,莫非昨晚他說的是夢話。

“哦,想起來了。要我們雙方要努力啊,不計前嫌,以後我們是真正的夫妻,共同生活。”賀雲鵬認真地說。

蘇可可點了點頭。

下樓時,婆婆正在準備早餐,蘇可可趕忙走到婆婆身邊準備幫忙,卻被她擁出了廚房。

“你好好休息,這些活不用你幫忙。”賀母一臉嚴肅。

“媽,其實沒那麼嚴重啊。”蘇可可紅着臉。

“怎麼不嚴重?你先坐着,一會熬完安胎藥,再吃早餐。”說完把蘇可可安置在椅子上,轉身又進了廚房。

蘇可可苦惱的看着賀雲鵬。

賀雲鵬聳聳肩,然後打趣地說:“你現在是我們賀家的重點保護對象,我也沒辦法。”

蘇可可只好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無聊地晃着雙腳,早晨的陽光透過落地窗安靜地瀉下來,光亮,炎熱,讓人心緒不寧。遠方那麼遠,小幽那麼遠,愛情也那麼遠,所以,現在,自己只能暫時委託於現實,隨遇而安,融入這個家庭,向周圍所有的夫妻一樣生活,生子。小幽,此生,我們何時能再見?

第二天,蕭依沒有去送我,而是叫我自己坐公車去。雖然有點麻煩,但是我還是欣然接受了,她又不是我的司機,而且,我也不想讓昨天的尷尬局面再一次出現。他們父女不相見,或許,會比較好一些。真是,相見不如懷念。

到公司的時候,有些遲到。我敲門,向蕭氏集團的董事報到,並對於自己的遲到表示歉意。他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絲毫沒有怪責的意思。其實,我心裡覺得眼前這個老人,真的很和藹可親,真不明白蕭依的想法怎麼會那麼偏激。

“你把這些文件處理好了,拿到財務室。”他遞給我一大疊文件。

我抱着文件出門,在他門外的旁側辦公室開始今天的工作。太久時間沒有操作這些程序,都感覺有些生疏了。不過,一會就熟練了。如今,一切又重新開始了。工作,掙錢,養活自己,一個人,從開始到現在,我始終一個人。有時候,真的懷疑,那些過往是真實的存在過,還是一場綿長而虛幻的夢?而如今,這一切似乎都沒那麼重要了,日子就這樣平靜地流淌,我真的擔心有一天,我的所有棱角被磨平,變得毫無性格。

擡頭望望窗外,冬日的陽光真是暗淡啊!這一年很快就要結束了!一切真的該結束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終於按照吩咐,把文件送到了財務室。敲敲老總的門,詢問還有什麼吩咐。進門發現,他一個人正在窗前發呆,手指間夾着煙,背影無限的落寞。

“蕭總……”我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哦,處理完了。你有時間嗎?如果不介意,陪我吃頓飯吧?”他回過身。

“我……好吧。”我點點頭。覺得他的話有些好笑,我是他的僱員,我又沒有時間是由他決定的,可他卻徵求我。笑了之後,心裡隨即又是酸澀的感覺,他一定是被蕭依拒絕的次數太多了,才變得如此小心翼翼吧。

坐在公司的餐廳裡,很熱鬧。而且可以看出,他對待下屬很好,尤其是年輕人,絲毫沒有架子,還同他們熱情地打招呼。

“蕭總,你的人緣真好。”我笑着說。

“是嗎?我從來沒覺得過。”他也迴應地笑了笑。“你和依依是好朋友嗎?”他又接着說。

“嗯,算是朋友。我們其實才認識不久。當時在她酒吧喝酒,錢包被人偷了,她就收留了我,而且還幫我找到這份工作。”我笑着說,心想,她的真實目的是爲了監視你的一舉一動,當然,這些話,是無法說出口的。我們怎麼配的上好朋友這個詞,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哎,她對待一個陌生人尚且如此熱心,卻……”他微微地嘆了口氣,然後,喝了一口橙汁。“我這個父親,真的不合格啊!連自己的女兒都不知道該怎麼相處!”

“蕭總,其實不是。您很好,真的!我想,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誤會?也許是吧。不說了,吃飯吧。”他又笑了。

我也笑了笑,開始低頭吃飯。他們父女的事情,我想我還是不要攙和的好,我只需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下午,給蕭依打電話,問她我的住宿問題。

“王晨,你搬到老頭子的家裡,這樣就沒有亂七八糟的女人找上門來了。”她聲音很大,有些震耳。估計肯定在酒吧。

“什麼?不是吧?當初可沒有同居這條啊?”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現在加上了,不許後悔。好了,我和老頭子說。你就準備搬新家吧。拜拜。”掉線的嘟嘟聲。

這個女人真是個惡魔!

晚上下班的時候,果然解到老總的通知,我從今以後住進他的公寓。

坐在他的車裡,看到司機疑惑的眼神,他一定把我當成那些過往的女人了,我真想馬上奔到“此去經年”,把蕭依活活掐死。

我的臥室被安排在三樓,有獨立的浴室,書房,健身房,豪華的有些超乎我的想象。站在陽臺,夜景美不勝收。

我伸了伸懶腰,手機在響,是蕭依。

“王晨,怎麼樣?還滿意吧?好好享受啊,老頭子的生活很奢華的。”

“滿意你的頭啊。這麼舒服你爲什麼不自己回來享受。我現在算什麼嘛?”我沒好氣地回答。

“你也應該明白,總吃燕窩魚翅會膩的,適當時候需要換換口味啊!而你,現在正需要這樣的生活,要知足啊!多少女人處心積慮想住進來呢,你這麼榮幸,一定要知足。”她的語氣有一絲嘲諷,彷彿全天下的女人都是無比物質的。

“放心好了,我會聽從你的話的!”我掛了電話,不想和她再繼續下去,免得出言不遜。

這種生活真的不是我想要的,不過,在這裡,看着樓下蕭總有些年老的身影,我竟恍惚間,有種家的感覺。彷彿是父親回來了,我又有了一個堅實的後盾了,不是一個人孤苦無依了。是錯覺吧,怎麼會呢?父母早也不在了,那麼狠心地拋下我,那種悲痛一直真實地存在在心底。而那種至親的溫暖,此生,一旦失去,是再也找不回的。倘若,蕭依能明白,該有多好!

也許,人總是這樣,擁有的時候,我們青春年少,我們四處鋒芒,直到不經意間,失去了,驀然回首,才發現,回憶一片淒涼,愛我們和我們所愛的人,早已不知何去何從,空留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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