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絕陰黑色寬大廣袖一揮,一股陰冷死氣撲來,我想往後退幾步,卻見被他困住無法動彈。
地上的風流鬼睜大惶恐的眼睛,看到一團死氣撲下來,拼命的往後退去,風落,滿地黃葉將他卷着,將他席捲到紂絕陰的繡着的黑色八卦袋中。
我見過那個八寶袋,葉霜就有一個,想不到葉霜的八寶袋是紂絕陰的,這恐怕是他的法寶了。
葉霜不僅僅幫他找女人生魂,還會幫他找厲鬼和怨魂,難怪有一身好功夫,一手捉鬼技巧。
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遇到她,要是有機會我一定將她抽筋剝皮,挫骨揚灰,讓她永遠不能輪迴。
現下,我只能YY而已。
唉……
到地山個廟的時候,廟門口站着一對男女,男的長了一臉鬍子,眼睛睜圓瞪着我,女的上身穿着肚兜,下身傳羅裙,露出肚臍眼,眼睛冰冷的打量我。
我瞧了眼帶二胡的小鬼,他朝我說:“這兩人身前是江洋大盜,身手很好,沒事別得罪他們。”
我瞧着他們不像剛纔那兩個廟的,不分青紅皁白就朝伸手:“這兩個還挺有眼力的。”
“那當然了,不看看他們以前做什麼的,這兩人表面上不動,玩的都是心機。封靈天宮王和風流鬼的慘叫聲,他們怕是也聽見了,不會貿然朝你動手。但是後面的鬼你可要小心了,都是餓死鬼。”
我一聽都是餓死鬼,整個人強打起精神,現在這時間怕是凌晨兩三點鐘。我在挨兩個小時到天亮,他們或許會有所收斂,最少不會這麼有恃無恐。
我問小鬼:“白天他們都出來嗎?”
“不出來,白天日頭大,陽氣太盛,損耗鬼氣重,他們都變回廟神。我們小鬼也不能出來,日頭一照,全部魂飛魄散。”
到廟宇最密集的地方,山路左右兩邊都是廟宇,一座座的連着,一直延伸到山頂的6~7層高的那座塔。
廟裡供奉的那些鬼全部出來,站在山道兩邊,伸出又黑又長的手,想觸碰我,卻不敢得罪紂絕陰。
他們男女老少都有,一個個面目猙獰,穿着古時的大褂子,破破爛爛的成爲碎布掛在身上。又黑又幹的手朝我伸來,眼睛裡充滿了對食物的渴望,嘴裡悽悽瘋瘋的喊着:“過來把,給點吃的……”
老餓死鬼,抱着孫子,可憐兮兮的我望着我:“大姑娘,給點吃的把,我孫子三天三夜沒吃過東西了,給點飯吃把。求你可伶可俐我們把。”
一個女餓死鬼,瘦成乾屍,雙頰凹陷,眼睛瘦的凸起,樣子很恐怖:“大姑娘,把手臂給我咬一口把,我就要餓死了。就個我咬一口把。”
雙胞胎女鬼朝我哭泣道:“嗚嗚……姐姐,把你的白饅頭給我們吃一口把,我們快餓死了,求求你了。”
黑瘦的餓死鬼對我流了一滴哈喇子,特別噁心:“大妹子,你白白胖胖的,給大哥我舔一口把,不會少你一塊肉。”
我小心翼翼的走着,不敢看他們,因爲剛纔看了一眼,無數的餓死鬼朝我伸出黑爪。他們像幾百年沒有清洗過,比在山下的封靈村那些鬼魂,惡臭味還重。
我朝小鬼問去:“爲什麼他們不敢過來?”
“這些餓死鬼別看各自有廟宇,說好聽點是山神,說難聽點比我們還不如,我們還可以去尋些野味充飢,他們不能到處亂走動,不能出了自家廟宇三丈外,幾十多年沒有吃過供奉,此前封靈村到處鬧饑荒,也沒有多餘的錢財供奉他們。現在是他們最弱的時候,一個個都變成是死前模樣。”
說道這裡,他左右張望了一眼,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朝我說道:“現在是收他們的最好時機。”
我白了他一眼,說道:“我根本就不會收鬼。唉,對了。爲什麼紂絕陰沒有把他們吞噬呢?”
他搖搖頭說道:“這個不知,大概是覺得吞噬他們修煉不了多少鬼氣,而且一個個瘦的皮包骨似得,又硬又沒肉,咬了嘮牙,難吃的很把……”
說到這裡,他迅速的把嘴巴捂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紂絕。
一路上,很多鬼朝我伸手,卻不敢離開自己三仗之地遠,鬼看見多了,我心理素質也好了。一步步走上臺階,往高塔走去。
後面無數的村民,一個連着一個,就在我們後面不遠處。
我很想把這些村民放了,可是我現在自身都難保了,如何能救他們。不知道下面等待的是他們如何的遭遇。
小鬼大概知道我心中的想法,嘆了一口氣朝我說道:“唉,都得死,全部都要被吞噬,至於是誰吃他們,我就不知了。”
我揪着眉頭,問他:“沒辦法嗎?”
“有辦法我就先把自己救了……”說完後,他又冒出一句:“等把……”
等,多麼被動的字眼。
我也想等君無邪來救我,到現在這個時間,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他不可能來了。
高塔呈八角形狀,每個角都雕刻栩栩如生的飛檐,上面的顏料斑駁褪色,有的飛檐脫落,塔身的瓦毀壞一半,大致是漏風漏雨的緣故,最上面的塔尖不見了,或許在過幾年,這個塔就會倒掉,我被帶到高塔二樓處,高塔長年失修,到處散發着黴味,溼氣很大,寒風從細小的角落出來,冷的我直打哆嗦。頭髮胡亂的飛着。
下面平臺上,架起一口大鍋子,裡面全部是滾燙燙的油,一股腥臭味撲鼻而來,我知道鍋子裡燒的是屍油。
鍋子裡的油熱泡翻滾,向四處炸開。我在二樓能感覺燒出屍油的炙熱感。
那些屍油都是燒來幹嘛的呢?
我直覺第三層樓上一股陰氣直泄下來,頭往上瞧去,從斑駁腐爛的縫隙中,紂絕陰站在三樓上面。
瞬覺情況不對,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被氣壓捆着,這回是捆得死死的動彈不得。
剛纔和我聊天的那個拉二胡的小鬼,在我側面大柱子上,眼睛可憐巴巴的望着我,似乎想說什麼又不敢上來。
情況很不妙,我眼睛朝油鍋下望去,在看向他詢問,他能明白我的意思,衝我點點頭。
我瞬間臉色一下子白了,冷汗浸溼全身,紂絕陰這是要把我往油鍋裡面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