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愛嗎？
這是給我最後的選擇嗎？由我來選擇？
當着戴安妮的面，我女朋友的面，素心是想尋求一個結果嗎？爲我們的初戀，做一個了斷？
看着她不斷滑落的淚水，甚至桃花般的俏臉已經狼狽不堪，我突然明白了她最絕望的痛苦，看着自己的初戀摯愛，和自己的好朋友在一起了，她卻茫然無知，羨慕祝福着，祝福着自己的愛人。這個真相的打擊，對於多年苦等的她，無疑是致命的。
我居然在傷害她！傷害的如此徹底！
怪不得知道真相的戴安妮，看着素心抱着自己的男朋友，痛哭傾訴，卻沒有一句阻攔，她在怪我！恨我嗎？
我瞞着她們兩個人，居然做了這麼過分的一件事。
“素心，我跟你回去，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傷害了所有人，我該承擔責任，不能像當初那樣一死了之的逃避。”我滿臉懊悔的跪在地上。
“安安，你還愛我嗎？”同樣的話，她依然在堅持，我不懂。
就算我說出了愛，也根本不是從前那樣的愛，愛和不愛有什麼意義嗎？你拋不下肩負的責任，你根本就不允許去愛啊！我們在追尋一個沒有答案的事情，早該斬斷了！我們的開始就是錯誤啊！
“對不起……”我無力的搭下胳膊，話還來不及說完，戴安妮突然站起來，走到我身邊，平靜的說道：“素心，他還愛你。”
“安妮，你！”
我回頭驚訝的瞪大眼睛，我愛的人就是戴安妮，可她在說什麼！
不准我開口，戴安妮搶先說着：“小暖當初離開那裡，是去尋死，可那不是恨你，他在爲了你，爲了你們的愛情而死，難道，這不是愛你嗎？”
“不是！”我掙扎的站起來，要抱住戴安妮，她卻再度打斷我：“他從來沒跟我說過這段過去，是因爲在逃避，不能跟你在一起，逃避愛你的事實，因爲只有裝作不愛你了，他才能好受一點。”
“安妮，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是安安，我根本沒想過破壞你們兩個……”素心無力的看向戴安妮，淚流滿面。
“如果你也愛他，難道不該爲他保守秘密嗎？他都願爲你去死，你沒勇氣付出嗎？”
沒勇氣付出？字字珠璣的震盪着素心的心臟，她震驚的擡起頭，戴安妮卻收起眼淚，在我耳邊低聲輕語：“親愛的，我愛你，讓我靜一靜，別跟過來了。”
說完，她便獨自離開了大廳，我想追上落寞的背影，我想用力抱住她，她卻決然的不回頭。
安妮，我也愛你啊！你讓我說出口不可以嗎？
浮生如夢，我好像真的做了一場夢，我太累了，無力的躺在地上，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完全不記得了，只想疲憊的閉上雙眼，我又在逃避嗎？
直到進入了渾渾噩噩的夢裡，夢裡我走在暴雨裡，壓抑冰涼的喘不過氣，可身邊卻出現了一個個熟悉的人，她們看不見我，在一個一個的離我遠去。
這個夢……我曾經夢見過了！
瞬間一身冷汗，我徹底驚醒了，這個夢太可怕，我身邊的人在一一離去，這是我不想看到的結果。
疲憊的睜開雙眼，已是清晨，陣陣鳥叫輕快的告訴我，那是噩夢，不是真的，可懷裡傳來柔軟的氣息，我擡起頭，入眼便是柔順醉眼的漆黑長髮，蓋住了她的嬌柔身軀。
長髮齊腰，素心睡在了我懷裡，睡得異常安穩，紅腫的雙眼顯得憔悴，昨晚最痛苦的人是她，她經歷的太難以消化的情緒，甚至在崩潰的邊緣。
我並沒有打擾她，而是把她輕輕的抱起，抱進了旁邊的臥室，這一夜，她居然陪着我睡在了沙發上。
也許是太過疲憊，她沒有被驚醒，只是溫柔的抱住我的脖子，直到躺在牀上，她繼續安穩的睡着，夢似乎很甜，因爲她不會在做關於我的噩夢了，我還活着。
夏心語的家裡，很古典很安靜，我無心享受這些，便看見了在門外花園裡澆花的夏心語，白色的睡裙迎着柔和的晨光，是一股清新的畫面。
“昨晚你太累了。”她淡淡的說着，並沒有看我，彷彿一夜什麼都沒發生，這是她給我的體貼。
“穿這麼少，彆着涼了。”我下意識的關心她的身體。
她苦笑了一下，撩起耳邊的髮髻，溫柔的看向我：“別這麼關心我，多情的責任，難以承受，我不想給你太多壓力。”
說話永遠都是這麼聰明，讓我無法回答，可發生這一切，無論是有心無心，終究都是我的責任，我的確沒有承受住。
“謝謝你。”
“安妮昨晚就回家了，我剛剛給她打電話了，她關機了。”她語氣平淡，透着擔憂。
我無奈的嘆息着，這個時候，戴安妮也不想見我吧，我讓她傷心了。
夏心語的神色，顯而易見，昨晚最後的結果，素心也願意爲我保密，做出了違背本心的決定，我心情不知是喜是憂。
迎着清晨的沐浴，我裝着莫名的陰霾的，走出了夏心語的家，去了雲川醫館。
夏心語告訴我，沈玲玉昨晚就去了醫院
，韓遜也在那裡。不知道沈玲玉這次喝了這麼大劑量的藥，要調理多久，至少不會造成藥物成癮吧。
我到醫院的時候，雲夕顏見我臉色不佳，關心的詢問我，我苦笑不得，我一直在欺騙的人，還有她啊，曾經最關心我的醫仙姐姐，如果她知道了真相，會是什麼反應？
進了病房，沈玲玉正在熟睡，可不巧的是，開門的聲音吵醒了她，她神色憔悴，連迷人的紅色波浪都沒有打理，無精打采的披散着，本想關心的問她，她卻先開口問我：“你昨晚救我的時候，受了傷，快去讓醫生看看吧。”
“我沒事，至少大家最後都是安全的，值得了，倒是你啊……”我關心的話還沒說完，她下意識的摸着無名指的戒痕，媚眼無神的落寞着：“這就是我的命吧，唯一愛我的少瑜，卻永遠找不到了。”
紅顏命多舛，沈玲玉的淚痣，簡直就像一個苦情的宿命。
我突然想起，和沈玲玉的因果糾纏，已經凌亂的糾纏在了一起，互相推動着對方的命運，不由得長長嘆息。
她沉默了一會，突然猶豫的問我：“你……你說你整容了，爲什麼……是少瑜的模樣？”
我又一聲長嘆，這個問題，當初揭開和她誤會的真相時，我也想過，爲何我和她的宿命，偏偏要糾纏？巧合？老天爺的戲弄？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碰巧吧，我真的不認識少瑜，說不定給我整容的醫生是他朋友呢？”我無奈的開着玩笑。
沈玲玉也跟着苦笑：“是啊，太巧了，你被救活整容的時間，剛好就是少瑜失蹤的日子。”
“說不定，我就是少瑜失憶了，尋着僅存的記憶，回來找到的你。”我嬉笑的嘆道。
“討厭，別拿這個開玩笑，就算我釋懷了少瑜，可看見你的臉，我還是會控制不住。”
“既然釋懷了，那又是爲什麼呢？”
“也許是因爲你吧，林小暖。”
走出病房，原本陰霾的心情，變得更加凌亂了，我呆呆的坐在醫院門口，韓遜穿着白大褂突然坐到我身邊。
“既然你安全了，什麼都好說，女人的事，你不是最擅長嗎？發什麼愁？”他倒是顯得淡定不少，一晚上的突變，他居然還能淡定的來上班。
“師兄，我問你個事啊，你說當初老頭子給我整容，他是怎麼想的，想象力也太豐富了，硬是我整成了沈玲玉前男友的臉。”
“什麼想象力？你說啥呢？你以爲整容是瞎整？當然有個模板參考了。”
“什麼！你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