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那邊,宮健的母親和弟弟在忙碌着,準備午餐,堂屋中,田掌櫃與宮健也已經交談了起來。
田掌櫃再次詢問了昨天事情的經過,宮健的敘述與宋媽所說的幾乎分毫不差。當然,宮健也並沒有提起,是他抱着田小姐回到了家給她治傷的。
對於這一點,田掌櫃表示很是滿意,他就說,宮健這個後生,雖然年輕,但做事還是穩當。他知道這件事說出來,可能會影響自家小姐的閨譽,所以宮健是一句帶過,根本就沒有特意提起。他的這種態度,讓田掌櫃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信心。
說完昨天的事情,田掌櫃提出想要拜訪一下宮健的父親。
“宮小哥,一直聽你說,你父親臥病在牀,不知道今天方不方便,讓我見上一面。”
宮健當然不覺得,田掌櫃這個要求有什麼過分的。田掌櫃既然來到自家,那麼見一見自家一家之主,他的父親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之前只是因爲,宮父一直是在牀上無法下地移動,所以家中來客,一般也見不到他。此時田掌櫃特意提出來,宮健當然不會拒絕他的這個要求。於是他請田掌櫃移步,兩人一起走進了宮父的房間。
田掌櫃一邁進宮父的房間,就看到房間中,最裡邊放了一張巨大的竹牀。而牀頭上正靠坐着一箇中年漢子,他的面容黝黑,臉上滿是滄桑。臉上的皺紋像是一刀刀刻在了,那張瘦削的臉龐上,看上去倒比自己還要蒼老了好多。
那人一看就是,經歷過比較嚴峻的折磨,現在人雖然養回來了,但面貌肯定要比同齡人更是滄桑。但好在,這人看起來精氣神還是不錯,雖然是靠坐在牀頭上,但他手裡,還在編織着竹條,可以看出那是一個小巧的籃子。
這人就是宮健的父親,田掌櫃一眼,就能夠判斷出來。這人前幾年一定是被折磨狠了。
疾病幾乎擊垮了眼前的這個男人,從那人佝僂的身軀,瘦削的體型就可以看出,當時這人的身體已經到了怎樣的一個極限,雖然這一年多,宮健儘量,用好的藥材慢慢滋養着他父親的身體,看起來有一些效果,但還是能夠清晰的看到,眼前這個漢子曾經經歷過的痛苦。
宮健的父親聽到動靜,一擡頭才發現宮健陪着,一個陌生的男人走了進來。剛纔他的確聽到家中是來客人了,但宮健的母親還有弟妹都還沒有來得及,到他這裡報備,來客是誰。所以,宮父此時望着田掌櫃,卻不知如何稱呼。
好在宮健很快走到了兩人中間,給兩人做着介紹。
“父親,這是鎮上田記雜貨鋪的掌櫃田掌櫃,我跟你說過的,就是一直很照顧我們家的那位田大叔。”
說完,他對着田掌櫃說道:“田大叔,這就是我的父親。”
還不等宮健搬來一把椅子,宮健的父親就伸手,一把熱情的拉着田掌櫃,讓他坐到了自己的牀邊。
他激動的說道:“原來是田大哥啊!宮健這孩子經常和我們提起你。我早就和他說過,要好好感謝你,對我們家的關懷照顧。要不是我這身子不行,我早就到鎮上,好好的感謝大哥你了。”
田掌櫃沒想到宮健的父親這樣熱情,他忙就着宮健父親的拉扯,就坐在了他的身邊,聽着他感謝的話語,田掌櫃連忙推辭。
“宮老弟,話不能這樣說,我想幫忙,那也要看宮健有沒有這個能力。這孩子,我這一年多看來,還真是個好孩子。你可別感謝,我對他的照顧了,實際上這一年來,宮健幫我的事情也不少呢,咱們這樣感謝來感謝去的,反而是外道了。”
聽田掌櫃這樣一說,宮健的父親也不好繼續說着,他心中感激的話語了,反而不住的點着頭,“好好,田大哥說的都對。”
田掌櫃一看宮健的父親,就是這樣一個憨直厚道的漢子。雖然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田掌櫃卻覺得,難怪宮健如此優秀,他的父親直爽而又憨厚,母親溫柔而善良。這兩人的孩子都不可能走上什麼歪路。從宮健,還有他的弟弟妹妹身上,就可以看出這一家人正氣的很。
田掌櫃又開口詢問了幾句,宮健父親身體的情況。看得出,宮健的父親精氣神還是不錯的,兩人談了半天,都沒有看到他露出疲憊的神色。
雖然兩人聊得很是投機,田掌櫃也沒有忘記,自己這一趟來的主要目的,於是他開口說道。
“宮老弟,我這次來主要是,感謝宮健昨天救了我們家的大小姐。”
宮健的父親才聽到這一句話,他的反應也和其他人一樣,有些怔愣,他們實在是沒有想到,田小姐的家世背景是如此雄厚,居然背靠整個田記。
等消化了田掌櫃那句話之後,宮父的第一反應,就是有些擔憂的,望了一眼自己的大兒子。卻見宮健微笑着陪坐在旁邊,並沒有露出任何,焦急或者失望的神色。
自家兒子如此坦蕩,自然的表現,倒是大大安了宮健父親的心。他憨憨的一笑,對着田掌櫃說道:“剛纔田大哥不是說了嗎,咱們謝來謝去的,就外道了。宮健能夠救下田小姐,那也是他該做的。不要說他,這十里八鄉的人,遇到那種情況都會出手相救的。田大哥大可不必,如此在意這件事情。”
再一次聽到宮健一家人,對於這個救命之恩的輕輕掠過,田掌櫃的心不由得再次感慨,宮健這一家人真是厚道。
他們從來沒想過,田記就是手縫中漏出來的一點東西,都能讓他們過上比現在好上十倍,百倍的生活。可是這一家人,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做了什麼好事,需要得到感謝,反而覺得這是所有人,都會做出來的事情一般。
田掌櫃覺得,如果路遇不平,有能力的人昨天遇到宋媽和田小姐兩個弱質女流被人追殺,也會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