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健大伯覺得他小兒子說話那是一套一套的,看把他娘那是哄得一愣一愣的,什麼都聽他的。現在他就當着他婆娘的面兒,讓她看看她自己的這個好兒子。
聽到自家男人的話語,宮健大伯孃心裡也是非常高興的。只要自家男人肯講道理,不是上去伸手就要打人,她覺得這件事情,就可以解決了。
本來嘛,耀祖就是救人心切,這纔拿了家裡的地契。等她家男人也理解了自己兒子的苦心,知道他這麼做的用心良苦,自然就不會再計較這件事情,
於是宮健大伯孃忙走過去,扶起還在那裡打着哆嗦,幾乎要癱倒在地的宮耀祖,把他拉了自己身邊的椅子上,讓他坐好之後,她自己也坐了下來,嘴中還在安慰着。
“耀祖啊,你好好和你爹說清楚,放心吧,有我在,怎麼也不會讓你爹打你了。”
宮耀祖現在彷彿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娘還安慰他說什麼,有他在,一切放心。如果真想讓自己放心的話,那就應該早早的把這件事情擔下來嘛。
現在在說這些話有什麼用?只看他爹的那個樣子,就知道不是自己那三言兩語,能夠糊弄過去的。宮耀祖心裡打着顫,可是他此時腦袋中一片混沌,完全想不出怎麼有解決眼前這個困境的辦法。
還不等他再多想,有什麼好辦法能夠脫身,就聽他爹已經開口詢問他,這件事情的具體經過了。
“你說你是出去遊學,回來的時候路上遇到了強盜是嗎?”
宮耀祖連忙一陣點頭,這可是他編出來的故事背景。所有的一切,都基於這件事情。他可要把牙關咬得死死的,一定要認定這件事就是真的。
看到他這樣急切的猛點頭,宮健大伯卻不屑的嗤笑了一聲。雖然說現在不是什麼太平盛世,路上遇到強盜匪徒,這件事情還是偶有發生的,可是人家強盜也是有眼光的好吧。
哪裡會有什麼飢不擇食的強盜,會盯上他們這一羣讀書人。人家所劫的不是富商,就是大官,怎麼會看上他們,這一羣私塾裡的先生和學生?
從這一點就可以看出,宮健大伯雖然一直生活在這個山村裡,但畢竟年紀在那,閱歷也有一些。自然不會像宮健大伯孃那樣,自己兒子說什麼就信什麼。
於是他開口問道:“好吧,既然你說在路上的時候遇到強盜,那你說說看,你是在哪天,哪時在什麼地方,遇到的強盜?那強大又有幾人?你們當時又有幾人?”
這一句話問出來,宮耀祖恨不得在椅子上出溜到地上去,他勉強扶住了身子,緊緊抓着椅子扶手,這纔沒讓自己的心虛,一下子暴露出來。
他爹果然不是那麼好騙的,他還記得,自己當時和他孃親說的時候,他孃親可是嚇得不得了,不停的追問自己,那些強盜有沒有傷害到自己。
纔不像他爹這樣,居然問的這麼清楚,這根本子虛烏有的事情,他根本沒有想過那麼詳細的細節,此時猛的一下問出來,他張口結舌,根本就答不出來呀。
看到宮耀祖那張口結舌的樣子,宮健大伯又是一聲冷哼,“怎麼,這麼重要的事情,纔過去幾個月的時間,你可別說,你現在就記不起來了。”
宮健大伯這麼精明的樣子,可是並不常見的,這畢竟是關係到,他心愛的那五畝地的。此時他可是覺得自己頭腦分外的清明,也是宮耀祖那一番哄人的話漏洞百出,這不,一下子就被人家抓到了小辮子,張口結舌的就回答不上來了。
旁邊宮健大伯孃還看得一愣一愣的,她不明白,自己當家的問出那麼一大堆的話,有什麼意義。問得那麼詳細,又有什麼關係呢?
總之兒子就是遇到強盜了,那又怎樣?可令她更爲驚訝的是,這麼一串普通的問題,居然自己兒子一個都答不上來。她有些焦急的望向宮耀祖,急切的恨不得替他張嘴回答,宮健大伯的問題。自己兒子怎麼了?他爹的這些問話也是很普通的呀,沒有什麼難以回答的。
過了好半天,宮耀祖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我,我們遇到強盜的時候,就是正月十四那一天。我,我們本來是打算着,十五那天趕回鎮上,這樣還能和你們一起過節。”
就這樣磕磕絆絆的,宮耀祖說出來這麼一句話之後的話,彷彿他又連貫了很多。
“那,那天我們急於趕路。沒注意路況,也不知怎的,帶路的嚮導也是沒太注意,居然帶錯了路,直接把我們帶到了一個誰也不認識的地方。
就在我們還在疑惑着,該往哪裡走的時候,旁邊小山上突然衝下了十多個人,他們手中都拿着大刀和棍棒。一下子就把我們,連先生再加上學生一,一共七個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們都是手無束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沒辦法就乖乖投降了,被他們蒙着眼睛帶到了一處山洞裡。在那裡,他們把我們身上的財物搶奪一空。然後挨個問我們的身家背景。“
宮耀祖越說越順溜,此時的他完全看不到剛纔張口結舌,答不上來的樣子,只見他一邊皺着眉頭,一邊像是回憶當時場景一般,不停的往外敘述着幻想中的那一次被搶劫。
“平時那幾個家境好的同學,還有我們先生就被扣留了下來。我和其他幾個家境差的同學,就被放了出去。並且讓我們傳話給他們家裡,讓他們帶贖金上山去贖那幾個人。
我們也是都被嚇壞了,只能按照他們吩咐的做。我連夜的趕路趕到家中時,已經到了正月十五的晚上,一進家,家裡,孃親開門說爹你那時睡着了,我就沒敢去打擾。
後來也是因爲時間緊迫,沒辦法,我從娘借錢救人。娘卻說她身上沒有錢了。又因爲我着急救我們那位先生,所以纔拿了家裡那三畝地的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