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種人,如墨的夜渲染着他們的背影,像一幅幅剪輯的畫面,華麗散場。
我突兀的發覺“微陽”就像這座城裡厚重喘息的老人,他在召喚、等待一個人的歸來!
因爲澤西要求上白班的原因,我不得不給侯阿姨打了一個電話過去,給她說明了下情況。侯阿姨人比較好說話,沒一會兒就答應了,而且還沒有要求漲工資。這點讓我有點奇怪,要知道雖然晚上人不多,沒什麼工作量,但是身心比較疲憊,一個人守夜肯定不能睡着。
掛了侯阿姨的電話後,我進倉庫又拿了一些貨物出來。
“老闆,這裡不錯嘛!”我正在整理東西的時候,背後響起了聲音。
我疑惑的轉身,就看見了寧可薇打扮潮流的挽着莫北的胳膊,站在了超市裡面。
“稀客昂,包租婆不是說你沒空來麼?”我上下打量着寧可薇,可能是我也漸漸的跟她熟悉了起來,她倒不像剛認識的時候,表現的那麼卡哇伊,還會時常的賣萌了。
莫北畫了妝,淡淡的棕色眼影,踩着高跟鞋,顯得女人味十足了。
“顧南,能別叫我包租婆嗎?真難聽。”莫北瞅着我不滿意的說道。
“我覺得這稱呼挺好聽的,以後我要是出門了,下雨記得幫我收衣服。包租婆!”我將後面三個字加重了語氣頗有味道了叫了出來。
莫北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我,便也不在跟我計較了。
寧可薇在一邊對我擠眉弄眼:“看來我家的莫北還是有人能制服的昂!”
莫北用力掐了下寧可薇的胳膊,眼巴巴的瞪着寧可薇喘氣。
我在一邊看的有些想笑,莫北讓我感到熟悉,亦如當年的那個女子。白衣飄飄的年代,我們在消失的光年,尋找一份心靈的寄託。
又是誰風騷了誰的年華,在裡面攪渾不輕。我們都需要一份勇氣,直面這薄涼的青春。
我回以寧可薇微笑。寧可薇觀望着超市裡面:“那個顧南,你現在沒事吧?”
“沒事啊,怎麼了?”我假裝伸了一個懶腰,透過胳膊的縫隙偷看了眼莫北,她若無其事的抱着胳膊,搖晃着腦袋盯着門外。
這時候寧可薇將一旁神遊太虛的莫北碰了下:“莫北,我想吃燒烤了!”
莫北略帶鄙視的眼光瞅着寧可薇:“那走吧,咱們去吃。”
寧可薇拽着莫北的胳膊左右搖晃了下:“我說的咱們自己烤!”
“你腦子沒壞吧!發燒了?”莫北伸出手摸了摸寧可薇的額頭。
寧可薇將莫北的手一把打開:“趕緊的,那個顧南昂,等我我們哈,我們馬上回來。”寧可薇說完一把拉着莫北朝外面小跑了出去。
莫北被寧可薇拽着,腳步搖晃了兩下,快要出門的時候卻回頭望了眼我。
“兩個神經病!”我嘀咕了一聲,也沒管他們的,拿出了筆記本電腦便玩了起來。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我聽見了超市外一陣類似殺豬聲的吼叫:“顧南,快出來幫忙!”
這是寧可薇的聲音,我揉了揉腦袋,不緊不慢的走了出去。
當我看見寧可薇和莫北的時候,我深深的明白了一個道理。女人的強大無所不在!
寧可薇和莫北兩人擡着笨拙的燒烤爐,上面放着盤子、叉子、竹籤之內的東西,更可笑的是寧可薇手裡還提着一大包速凍食品,而莫北手裡直接提了一件啤酒。我瞅着她兩,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我小跑了兩步,本來是想接過莫北手裡的東西的,但我的本能卻促使着我走向了寧可薇。
“沒事,你去幫莫北,她力氣小。”
我點了點頭,又走到了莫北的身邊,當我去接啤酒的時候,因爲慌亂,我的手碰到了莫北的右手。像是觸電了一般,我立馬鬆開了,而莫北也鬆開了。
“砰”的一聲,啤酒直接摔在了地上,我們三人同時被嚇了一跳,寧可薇在一邊張大了嘴巴盯着我:“顧南,這可是我從青島特意帶回來的原漿啤酒。”
不知是因爲啤酒摔壞了,還是剛纔觸及了莫北的手,我的臉有些發燙:“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薇薇,沒事的,只是碎了一瓶而已的。”莫北在一邊也跟着說道。但我卻聽出了莫北聲音裡有一絲絲膽怯、害羞的感覺。
“在夢裡遇見的那道陽光,溫度恰似她右手闌珊。”我腦海裡不知道爲何想到了這句話。
我將偏倒在地上的啤酒提起,又分出了一隻手幫着莫北提着。
近在咫尺的路卻被我們走成了天涯,時光慵懶,肆意。這時候起風了,不冷不熱正好。路旁即將成爲肥料的樹葉再次被吹起,飄飄轉轉,像是要爲武漢披上一件衣裳,她也會怕武漢太過孤單荒涼,臨走之際,爲武漢獻上餘生輝煌。風兒愛上落葉,而落葉卻戀上了武漢。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後,我們三人終於將東西全部擺放在了超市門口。
我跑進了超市拿出了三瓶水出來後,莫北和寧可薇已經開始擺弄起來了。看兩人這熟練的姿勢,想來燒烤也是家常便飯了。
“你們覺不覺得這良辰美景,好像缺點什麼?”這時候寧可薇轉身做冥想樣說道。
我打了一個響指:“等我會!”
我又進了屋子裡面,將電腦還有我那臺破舊許久沒用的音響搬了出來,又順便搬了幾把凳子出來。
我擺弄了一會,調試了下。打開了音樂播放器,隨機點開了一首歌曲。
是一首李宗盛的《我終於失去了你》
破舊的音響剛開始播放的時候,帶着一許嘶啞,伴着機器咔咔咔的聲音,時光彷彿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我終於失去了你,在擁擠的人羣中、、、”
“我終於失去了你,當我的人生第一次感到光榮!”
沒有擁擠的人羣,我也並沒有感到光榮,但是,我卻感覺曾經的歲月都在老去,逐漸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