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言的身體並不好,當她辭別公子扶蘇後,便離開了咸陽。
田言並沒有與農家或者其他門派的人一路同行,而是駕着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與梅三娘一路北行。
馬車行使在崎嶇的道路上,與關中的平坦大道不同,北地郡中的道路只是經過簡單的推平修整,而且,絕大數道路都是相當原始的狀態。
“咳咳!”
馬車緩緩的前行,因爲田言的身子,車伕也不敢狂奔飛馳,一路之下耗了不少的時間。
偌大的車廂之中,貼上了厚厚的氈步,將車縫漏風的地方塞得滿滿的。蘭更是一直在照顧着田言,丹藥不斷。
可就是這樣,田言的臉色也是一天比一天差,整個人病懨懨的。
梅三娘看在眼裡,不覺得抱怨上:“堂主,你又何苦將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呢?”
先不北地郡的路比起上郡來要難走的多,何況這裡城縣稀少,能夠提供的藥品與工具更是少得可以。
有的時候,她們這些人幾天也躺不上牀榻。當然,梅三娘等人都是高手,修爲深厚,這些也都算不上什麼。
可是田言卻是不同,一副病體,又是何苦來哉!
“我一定要親眼去看一看,秦太子這些年來都做了什麼?”田言喃喃的道。
“秦太子?這個混蛋!”梅三娘雖然一介女流,但是脾氣卻是比男子還烈。想起了那個夜晚,農家隨着六堂堂主前去參加婚宴的大量隨行高手都被剿滅,這其中,就有着梅三娘不少的好友。
因此,梅三娘對秦太子的觀感可是一直很惡劣。不過她有些奇怪,問道:“他不是被貶雲中了麼?堂主你要看也要去雲中郡,爲什麼要來北地呢?”
“梅三娘,你怎麼這麼多的問題啊!”蘭嬌斥道。真是的,明明田言的身體已經很差了,這傢伙還是這樣問東問西的。
梅三娘摸了摸頭,爽快的一笑,道:“堂主,對不住了。”
馬車忽然停滯了,梅三娘翻開了車門,問道:“怎麼回事?”
卻見一個農家的弟子跪伏在車下側,遞上了一個竹筒,“九原傳來的情報。”
“知道了。”梅三娘站在車轅上,接過了竹筒,迴轉車中,將之遞給了田言。
馬車繼續前行,田言打開竹筒,拿出了裡面的帛條,看了一眼,面色更加蒼白:“公子派去的高手與胡人血戰數番,損失慘重。不過胡人也都退了。”
胡人退了,這不是一件好事麼?衆人看向田言的時候後,卻發覺她臉上沒有一絲的喜色。
“姐,怎麼了?”蘭溫聲道。
“數日前,我方的探子發現了胡人的一隊人馬。上百高手就此一路北追,一直追出了陶山地界,卻被早已埋伏好的匈奴大軍圍殺,無一倖存。”
“什麼!”
衆人大驚,如此一來,公子扶蘇派出去北上的高手不是剩不了多少了麼?
“經此一戰後,匈奴與帝國在邊界上的爭鬥也已經告一段落。”
“那堂主,我們要不要繼續北上?”蘭問道。
“我們繼續北上。”田言無比堅定的道。
……..
雲中殿。
黑冰負手站於王座之前。
殿中,十數人跪伏於下。爲首之人便是塞北落劍宗的羅一劍,這些人都是在燕趙之地,江湖上有數大勢力的首領。
“本王將你們喚來,是要告訴你們一件事情。”
“請太子殿下示下。”羅一劍躬身道。
黑冰瞥了他一眼,這個羅一劍,一身修爲已經至尖高手之境。落劍宗的宗門坐落呂梁山中,他這個塞北一劍名號雖然有些不符實,但是修爲卻是實打實的。
“本王於天策府中新成立一軍,名曰玄策。與天策軍不同,這支軍隊本王打算選拔你們門派之中的年輕弟子入伍。”
衆人互相看了看,秦太子是打算將燕趙之地的江湖勢力都收入掌中了麼?
與天策軍不同,黑冰打算將這支玄策軍打造成一支精銳的斥候部隊,直屬於天策府管轄。衛莊作爲其首領,手下大量的殺手經過軍事化訓練之後,組成了玄策軍的骨幹,而有着這些江湖門派的弟子加入,玄策軍必然會盡快成型。
“在下謹遵太子殿下之命。”羅一劍沒有多什麼,低首言道。
有着羅一劍領頭,其餘勢力的首領,也是紛紛應和道。
“很好,你們下去吧!”
待得一衆高手走了下去,衛莊從殿側的銅柱之後走了出來。
“殿下,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衛莊的臉上泛着一絲不解,問道。
“術以知奸,以刑止刑。”黑冰淡然的回答道,話語之中的含義卻讓衛莊一愣,隨之便是相當長時間的沉默。
“昔年在陰陽家之中,韓非的死因,你已經知道了吧!那麼故人的遺志,你願不願繼承?”黑冰接着問道。
“這便是殿下成立玄策軍的原因麼?”衛莊眼角泛着一絲寒意,嘴上卻是彎起了一個相當的弧度,道:“有趣。”
“冬去春來,胡人將要入寇。衛莊,你帶着手下的玄策軍,現在就離開雲中城,藏於陰山餘脈之中,待得大軍一起,伏殺於後。”
“臣遵命!”衛莊拱手言道,這三個字,他咬得特別的重。
……..
蜀山。
石蘭站在昔日的城寨之前,今時,這裡已經成了一片廢墟,荒蕪沒有一絲的人煙。
久別重逢,石蘭想起了昔日的回憶,臉上不覺得留下了兩行清淚。
“石蘭,這就是你的故鄉麼?”項少羽站在石蘭的身旁。這些年來,項少羽經過持續的鍛鍊,此刻,一身肥膘化作滿身的肌肉,六塊腹肌閃爍着智慧的光澤。他穿着一身淡藍色的貴族錦袍,英武之中透露着一絲霸氣。
那日荊天明被高月出手教訓之後,回到營地,左思右想,覺得自己還不夠努力,要把墨家的心法練好了。不然將來要是娶了月兒,成天被自己老婆欺負算是怎麼回事?
荊天明暫且把高月的事情放在一旁,三人又開始了西行之旅途。可是當他們跟着石蘭來到了蜀山舊地,卻發現,當地已經沒有一個人了。
石蘭留着淚,衝進了寨子裡。天明和少羽擔憂的跟了上去,卻最終發現石蘭蹲伏在荒地上,嚶嚶的哭泣。
荊天明看了一眼項少羽,示意快上去安慰啊!這種時候怎麼能夠慫呢?多麼好的機會啊!
項少羽覺得也對,走到了石蘭的身後,剛要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時,大地卻忽然的一沉。
項少羽幾乎以爲這是自己的幻覺,手停在空中,愣愣的沒有向前。 Wшw ●TTκan ●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