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拉碧絲的抽卡，但牧元更是如臨大敵。
他深呼吸。
眼中，奇蹟之力像是一根被點燃的爆竹，噼裡啪啦迅速燃燒，一寸寸燒滅、縮短。
其消耗速度，堪比傳說進化的末期，那奇蹟之力的流逝！
心痛，難以呼吸！
同時，拉碧絲也毫不猶豫，直接在神秘之池前豪擲大量的點數。
“啊啊啊啊啊——”
“出來吧，我的機緣！”
她一手指天，一手擲點，口中唸唸有詞，呼喚着大機緣的到來。
儘管她也不清楚，自己要的大機緣究竟是什麼。
但沒關係。
命運，將給予她正確的指引。
一切都是奇蹟命運的選擇。
大量的神秘點數投入，使得這一方池水迅速沸騰起來。
高階池區域的強者們無比側目。
如此沸騰？
這是投入了多少神秘點數？
這又是何方大佬降臨！
只是，拉碧絲和牧元都蒙着神秘面紗，沒有顯露出真實身份，人們只能猜測，會不會是哪些個比較低調的大佬之一。
這樣的大佬會抽出什麼來？
“嘩啦——”
沸騰的池水漸漸平息。
光華衝起。
三枚泛着紫色華光的機緣光團咻地飛出，沒入拉碧絲體內。
圍觀者瞪大眼睛。
這一次，是驚訝於這三枚紫色光團如此普通——它們的紫光並不深邃，顯然只是史詩機緣中較爲普通的一種。
光團沒入後，那名蒙着神秘面紗的強者也未有什麼變化。
這也不出他們所料。
這位強者很強，而光團提供的力量只能說中等，如何引起蛻變？
“果然啊，歐非定律纔是天地至理。”
“不久前纔有兩位歐皇誕生，那與之伴隨的不就是非酋了嘛。”
“噓，這位非酋很可能是大佬，雖然這裡是神秘之地但也要小心不要被惦記上啊。”
“對對對，你說得對。”
但拉碧絲哪會惦記着他們。
何況，她在這神秘之地還稱不上大佬。
不對，她得抓緊時間弄清楚這三條道路纔是。
牧元也正壓抑着自己想要歡呼的衝動。
成了！
拉碧絲的登聖之路尋找，成了！
藉着這三個機緣光團，拉碧絲也終於是找到並踏上了自己的登聖之路，且不止一條！
而是足足三條！
第一條道路……
「天使之王」！
「拉碧絲統御諸列天使，培養、並令自己麾下天使獲得提升，直至滿足九位六翼天使、四十九位四翼天使、一百九十九位雙翼天使，方可將‘天使之王道路’踐行至圓滿境地，去推開那聖境之門。」
這條道路的要求是，九尊六翼天使、四十九尊四翼天使，均需要在拉碧絲的統御下晉升出來。
這點極難，但對於牧元來說又不太難。
真正難如登天的是——他上哪兒去招募這兩百多尊的天使啊！！
天使可是神聖獅鷲帝國的專屬史詩。
且即便在神聖獅鷲帝國內，即便是那少數幾位備受寵愛、擁有核心繼承權的皇子、皇女，也沒有招募這麼多天使的資格！
“這條道路……”
牧元該說什麼呢。
這太難了！
不過，登聖之路要是容易，那就不是登天的道路了。
實際上這條道路對於拉碧絲而言，是完全有機會踐行的。哪怕只依靠她自身的力量。
她是傳說生命天使之王。
縱使沒有現成的天使轉生池兵種建築，她依然有機會撞見各式各樣的，和天使有關的機緣。
有野生的天使來投，也並非不可能之事。
牧元很篤定這一點，只是，拉碧絲想要招攬、積累兩百多位天使，這需要時間。漫長的時間。
同理。
拉碧絲乃是天使之王，傳說生命，她的力量蘊含着神妙偉力，令雙翼天使晉升爲四翼天使，令四翼天使晉升六翼天使，這也並非做不到。
只是，同樣需要時間，漫長的時間。
不過法則境巔峰的傳說生命，理論壽命已經近乎無窮了，也即是說，拉碧絲踐行天使之王這條道路的成功率，實際上是“100%”！
於她而言沒有難度。
這就是傳說生命攀登登聖之路的優勢，無比輕鬆，何況拉碧絲還不是普通的傳說。
只是牧元等不了那麼長時間而已。
“天使之王這條道路可以想想辦法，但現在，還是先看一看第二條道路吧。”
「裁決之神」
「拉碧絲執掌裁決權柄，建立裁決大法院並裁決九百九十九起案件——案件必須涉及傳奇境及以上的個體，且至少有二十起案件，需涉及法則境存在——便可將‘裁決之神道路’踐行至圓滿，去推開聖境之門。」
牧元：“……”
這條道路吧，有一說一確實是比‘天使之王道路’要簡單不少。
但同樣不容易。
裁決涉及法則境的案件？且不說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去裁決，首先，得有這麼多案件才行啊！
和上一條道路相仿，想要踐行裁決之神登聖道路，仍然需要時間，漫長的時間。
淦哦！
牧元看向第三條道路。
「守護之神」
「拉碧絲執掌守護權柄，以大偉力守護一國和平安定，並維持十至三十年時間（根據守護範圍、效果浮動），便可將‘守護之神道路’踐行至圓滿，獲得推開聖境之門的資格。」
牧元：“……”
登聖之路中要求的‘一國’並非是太玄聯盟這樣的大國。最低要求，只需要類似於高塔聯邦這樣的中型國家即可。
守護範圍越大，守護效果越強，就能夠以越短的時間，攀登完這條登聖之路。
只是，
哪怕時間再短，也需要最少十年。
整整十年。
“有一說一，只要不是處在大災劫降臨期間，憑拉碧絲的力量守護一箇中型國家十年，這根本不難。”
“十年時間，對於一位意圖衝擊聖境的法則境巔峰強者而言，也並不漫長。”
倒不如說短暫，相當短暫了！
按照林國柱的說法，太玄最頂列的領主裡面，已經有好些個正在踐行登聖之路。似北廷公這樣，在幾十年前就已經赫赫有名的絕巔強者，在登聖道路上更是已經攀登了相當長的時間。
是他們不夠強大嗎？
不，他們本身就已經是法則境中的頂尖強者了，擁有的法則境斬殺戰績，都遠不止一個兩個。
只是，登聖之路本來就很難！比登天還難！
相較之下，
假如有這麼一個機緣——僅僅耗費十年時間就能夠踐行完整登聖之路的機緣，這樣的機緣一旦出現，必然會惹得無數法則境存在狂熱，拼了命也要爭奪。
牧元微微嘆息。
“這就是登聖之路啊，我之前是小覷了。”
“哪怕拉碧絲擁有近乎100%攀登完這條道路的能力，但整一個過程也不會輕鬆。”
其實想想也是。
傳說生命在突破神魂境、法則境這些關隘上不會有任何阻礙，可是，聖境天塹不一樣。哪怕是傳說位格的強者，一樣會卡在這道天塹前。
歷史上，也不乏傳說生命無奈卡在法則境巔峰上，直至隕落。
也還有一種說法。
越是強大的法則境，需要踐行的登聖道路就越困難，故而哪怕是傳說生命想要走完這條道路並轟開聖境之門，也並不容易。
但與之相對的，踐行道路、登臨聖境能夠獲得的好處，也就更顯著。
“聖境當中，有普通聖境、大君、真王三個檔次。理論上，聖境、大君、真王都處在同一個大境界上，只是執掌的偉力強弱不同。”
牧元思索。
通常，衡量聖境強弱的核心因素有二：
一者是「概念之軀」！
聖境大偉力者都能夠凝聚‘概念之軀’，可概念之軀亦有強弱差別。
一階的概念之軀，身軀以概念性質存在，壽命無窮，沒有弱點，可以無視任何非概念的傷害。
這是聖境大偉力者的標配。
也是聖境凌駕於傳奇之上的根本。
二階的概念之軀可以化身概念，於念息之間周遊寰宇。
三階的概念之軀乃是恆淨之軀，貌似到了這一階段就可以徹底無視紅霧侵蝕，身軀狀態亦可以不斷進行自我刷新。
具體有何種偉力，牧元也不敢說得太肯定。
他手裡沒有資料。
二階段三階段的概念之軀他都把握不準，更不要說四階段、五階段概念之軀蘊含的偉力了。
衡量聖境偉力強弱的核心之二，則是「概念技法」，這是從史詩技能升格而來，結合概念之軀才得以施展的偉力。
“概念之軀達到二階，同時，執掌有一定數量概念技法的大偉力者，可稱「大君」，這是對聖境當中強者的尊稱。”
林國柱便曾言，他們藉助國運力量可以媲美大君。
但他們本身並非大君級強者。
當年，想要拉攏亡骨那位死亡騎士，其背後站着的大偉力者‘寂靜大君’，便是一位尊名響徹世界的大君級強者。
可曾經是永恆世界統治者之一的亡靈大族，如今只剩下這一位寂靜大君正在支撐，也可見亡靈的沒落。
大君之上的真王級存在，就更稀罕了。
不過傳聞，龍眠之谷深處沉眠着一尊，喚作‘黃昏之王’的恐怖血肉巨龍。以‘王’之後綴冠名，牧元也不清楚這尊大恐怖者是否就是真王級存在，假如是，龍眠之谷的恐怖可能就還要在預想之上了。
收回思緒。
傳說存在需要踐行的登聖之路或許更難，可一旦跨入聖境，傳說生命往往能夠在短時間內，抵達‘大君’之境。
相反，絕大多數聖境哪怕壽命永恆，終其一生也只是‘普通聖境’。
等閒的法則境巔峰，需要攀登的道路相對普通，可對於他們而言，想要登頂依然非常困難。
若是根基稍微差一點的法則境巔峰，則哪怕踏行在較普通的登聖道路上，前路也模模糊糊，看不清晰。
——具體而言便是反饋信息不足，他們想要走到終點更爲困難，難上加難。
若是根基再再差一點的法則境巔峰，興許，就無法踏上登聖之路了。
一些法則境巔峰一輩子都沒能找到自己的登聖之路，或許，並非是他們完全找不着，只是自身條件不夠，不足以邁上道路的第一個臺階。
沒能正式踏上去，獲得天地規則的反饋，自然就等於找不着道路了。
牧元摸着下巴，“拉碧絲眼中的三條道路都無比清晰，她可以踐行的登聖之路甚至不止三條。”
“而這三條道路當中，毫無疑問，是‘天使之王’這條道路最適合她，登頂後能夠獲得的提升也最大。”
牧元思索。
他當然更想讓拉碧絲踐行這條最強之路、王道之路了。
至於要怎樣做，才能夠招募得到兩百多名天使？他暫時沒有頭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
“奇蹟之力，啓動！”
牧元站在高階神秘之池前，眼中是躍動的奇蹟力量。
這彩色的火焰燃燒，隨後又緩緩熄滅。
他微微嘆息。
剛剛，他嘗試使用奇蹟之力影響自己，令自身幸運值巨幅提升並錨定七階兵種建築‘天使轉生池’。
理論上，天使轉生池也只是一個史詩級建築。
實際上，牧元錨定失敗。
“要麼是我擁有的奇蹟之力不夠龐大，要麼，就是根本無法從這神秘之池內，獲得天使轉生池。”
牧元覺得是後者。
天使轉生池很特殊，它不僅僅是永恆世界擺在明面上的，唯一一個七階兵種建築，更是來歷特殊，早已經被鎖定。
若是從神秘之池內抽取天使兵種殘魂呢？這同樣不可能。在永恆世界，並未有史詩級殘魂存在，這是規則使然。
何況想要錨定某一具體之物，這消耗的奇蹟之力無比龐大。
牧元瞥了眼自己剩餘的奇蹟之力，一步步走到神秘之池抽取臺的最前方。
他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搭在一起，宛如拋飛硬幣一樣地於眨眼間，讓那一縷縷神秘之力像天女散花般落下。
池水沸騰。
他會抽取出什麼？
“小奇蹟”作用下，他理應會抽出，對自己最有益、最高價值之物品。
不過，
什麼是對自己最有益之物？
“概念增長？偉力機緣？亦或者是強大的奇蹟建築？甚至於是某種能夠大幅提升領地之力的寶物？”
他不清楚。
只是，
他的概念力量增長，似乎用處不大。牧大領主自身的常態戰力，還排不入天元城前三甚至前五。
他平時也不出手。
哪天他需要親自出手，就意味着天元城已經處在風雨飄搖之際了啊。
力量的增長、大機緣，於自己而言都並非最有益之物。
哪怕是“大幅提升領地之力”的寶物，亦然。
無它。
天元領的領地之力已經非常強大了，他又有領主真身姿態以及小世界之力增幅，牧元還真想不出來，這種情況下他的領地之力還能夠怎樣大幅增長。
除非是再來一道國運。
但他投下的神秘點數，只怕……哪怕再怎麼幸運也抽不出這一級的寶物。
一道國運的珍貴，興許不亞於一件傳說重寶了。
牧元想不出，他會抽出什麼來。
忽然，
嘩啦——
沸騰的神秘池水漸漸平息，一抹璀璨、濃郁的紫色光芒自神秘之池內飛出，咻一下地沒入了他的眉心。
這是機緣光團？
不，並不是。
牧元面色逐漸凝重。
“這是一則預言。”
某個綿延億萬裡，其狀如被掏空了內臟的巨龍神屍內，深處，一尊無法用言語形容、無法窺見其真容的大恐怖存在，正緩緩甦醒。
數以千計？萬計？十萬計？亦或者更多的血色巨龍，鋪天蓋地般地飛出。
血月當空！
黃昏覆蓋天地。
象徵着污穢的紅霧不斷侵蝕着大地，萬物沉淪，一株又一株污穢之根生長而出。
一塊又一塊島域、中型域、大域被污化，無數的島域在大恐怖力量下分崩離析。
牧元彷彿望見，一尊比整一個島域還要龐大的可怖之物，凌駕於蒼穹天地之上，投下蝕滅一切的昏黃光芒。
其身後，紅霧之地震動。
他亦望見了，廣袤無垠的紅霧之地內，有一根又一根千米高的污穢巨柱，星羅棋佈地排列開。
有可怕的污穢之巢居於核心之地，數以萬萬計的怪物自巢穴內涌出，奔向周遭各地。
兩個污穢巨柱連接成線。
數十個污穢巨柱和污穢之巢，彷彿構建起一個正鼓脹着的心臟。
當無數個心臟、無數個器官，無數的點、無數的線、無數的污穢潮水勾連起來……
隱隱約約間，牧元彷彿望見了一尊猙獰的巨龍，正朝着肥沃大域張開佈滿尖利牙齒的巨口，欲要一塊一塊肉地撕咬並猛地吞下。
轟——！
牧元從預言當中回神過來。
“毫無疑問，龍眠之谷正在籌備着某一大謀劃，並且會在紅霧災月降臨之際實施。屆時，伴隨着紅霧災月來臨的大恐怖，將會遠超想象。”
牧元也儘量去高估紅霧災月時期的大災，可窺見這一幕，仍然心中一沉。
“預言並不代表着未來，僅僅是預示一種可能性。”
何況這個預言當中，也沒有預示天元城的情況。
不過，
天元城地處荒野深處，又毗鄰着龍眠之谷所統御的紅霧之地。不論龍眠之谷有什麼大謀劃，是不是針對他，他天元城都會首當其衝。
這個信息確實來得關鍵。
“那麼，除了知曉龍眠之谷正在進行大謀劃外，我，該去做些什麼？”
牧元思索着，漸漸有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