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這是在幹什麼……
在說完之後，石一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在進行一種頗爲幼稚的雄競。
而目的，也只是想讓這位年上的學姐誇誇自己的能力……
不是。
我幹這種事情聞心知道嗎？
“那個……好像是你們學校的校長吧？”
蘇語被石一勾住了，也將注意力轉移過來，一臉的‘我很好奇’。
“昂……就是我們學校的校長。”石一視線遊離，原本打算出的風頭，一下子就被理智壓了下去，而後說道，“如果學姐有門路的話，其實可以在我們學校拍一下。”
啊？
不幫我忙嗎……
蘇語愣了一下，有了一種‘一廂情願’然後會錯意的感覺。
她還以爲石一也要展現一下自己的特權，讓她大開眼界呢。
“那怎麼樣說，你們校長會答應呢？”蘇語好奇的問。
石一想了想，然後看了眼劉成曦和沈雅婷，接着對學姐說道：“如果能夠宣傳一下他的治學理念，他會很高興的。當然，最能夠讓他心情愉悅的是……”
“什麼呀？”蘇語突然十分期待起來了。
她完全可以讓自己的導師跟四中的領導接洽。
所以如何在一分錢不花的前提下，只靠迎合校長的喜好，就獲得這樣一個絕佳的機會。
既然她誠心誠意的問了，石一也就大方的告訴他了：“只要在紀錄片裡，介紹我們學校的時候，說四中是海東最好的學校就行了。”
“……”蘇語臉上的笑容凝了凝，一下子就整不會了，“啊？”
“海東最好的學校不是我們嗎……”沈雅婷悠悠的提出了不同的見解。
“嚴謹一點的話，可以說最好的之一。”這時，四中人夏心語尬笑着幫腔道，“但對於張建軍而言，他可能不太喜歡聽那個之一。如果想要多恭維他的話，石一的方法很有效。”
“而且四中是最好的學校也沒有錯。”劉成曦說道。
“誒，你怎麼當叛徒了？”
沈雅婷對他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行爲不滿，吐槽道。
“畢竟現在夏海乃至海東的最高分在四中。”劉成曦說。
機靈的沈雅婷一下子就想到了反駁的說辭：“那伱的意思是，外校也比我們學校好咯，畢竟劉易陽也比我們學校所有人的分數高。”
“是的。”劉成曦說。
“……”沈雅婷高估劉成曦了，這傢伙一丁點學校榮譽感都沒有啊。
這三言兩語，就讓海東第一的學校變成了夏海第三。
了不起了不起。
“如果能夠在四中拍真的太好了。”而蘇語似乎也看到了一些希望，頗爲高興的說，“學校類的紀錄片一直都不多，因爲拍攝比較困難。所以哪怕單獨拍一個關於四中的紀錄片，估計也會獲獎。更別提把各種類型的頂級學校都囊括進來……真好。”
蘇語都感覺自己要一戰成名了。
她一直都是一個事業心很強的人。
之所以不談戀愛，也是想完成一些了不起的成就。
而現在，她感覺到了契機。
老實說，她其實被不少星探找過，讓她出道女團什麼的，不過都被她拒絕了。
雖然光鮮亮麗，但娛樂圈水太深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是想走傳媒這條正路。
“如果你決定好了的話，我會盡量幫忙的。”在蘇語學姐面前，很少有人能夠做到當自己。
多多少少都會因爲對方那迷人的氣質陷入緊張。
但石一，因爲對吾聞心的純愛，戰勝了這種本能的扭捏。
“那關於一中的話，我能採訪一下你們二位嗎？”蘇語又對沈雅婷和劉成曦說道，“這樣的話，也能夠做一下對比。同樣是頂尖的高中，在校風上有什麼區別。以及，對待男女交往是怎麼看的。”
“我倆談戀愛的事情……也要上小電視嗎？”沈雅婷有點點慌了。
雖然作爲老貴族的底蘊，一中的風氣還好，不像四中那樣戀愛絕對禁止，但也只是在不影響學習成績的情況下，運行男女健全的交往。
光明正大的在全國人民面前秀恩愛，這不太好吧……
話說全國人民會看到嗎？
“這個我會春秋筆法的。”蘇語笑着解釋道。
“雖然不明說在早戀，但的確有這種傾向嗎？”夏心語問。
“嗯，畢竟國家政策如此。爲了評獎，有些地方要稍微規避一下。”說到這裡，蘇語也有點遺憾，“其實早戀這個環節，都是我們最期待的……”
“有了。”
就在這時，陳源突然就有了想法。
“說說看。”蘇語伸出手，讓陳源開始自己的表演。
而陳源在稍微醞釀了一下說辭，然後說道：“在一中這所老牌的重點高中裡，學校的校風也是相當寬鬆和自由的。我們的主角沈雅婷和劉成曦，在學校就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在校外也是住在一棟樓的鄰居，兩個人在假期的時候也會聚在一起討論學習。而二人最大的愛好，就是比賽考試的成績……”
“打住打住。”說到這裡，沈雅婷臉頰漲紅的喊停陳源。
同時，還看着旁邊的劉成曦，用眼神安慰道：寶寶別聽他的，我不會讓全國觀衆都知道咱們女強男弱的……
“……”顯然她安慰晚了，被提起這事的劉成曦，第一次的表情有了波瀾，用手撐着額頭，他說道，“沒事，我不介意的。”
成曦哥好硬的嘴啊。
“真不介意嗎？”周芙捂着嘴，笑着問道。
“……有一點，但沒那麼介意。”劉成曦皺着眉，心情頗爲複雜。
“這是有什麼梗麼……”蘇語十分好奇。
這一問，大家都沉默了。
而陳源也比較內疚。
婷一兒這個梗也就自己，夏心語，石一，周芙，吾聞心，還有一中的幾千人，包括一些老師領導們知道，這下子又多一個人知道了，這對成曦哥的傷害有多大啊。
然而在大家考慮他自尊的時候，劉成曦主動的開口了：“我和雅婷沒在一起之前，會比一下考試成績，然後她基本上都比我高。”
“那在一起之後呢？”
“……也就習慣了。”
劉成曦苦澀的一笑，俊俏的臉上，多了一份的憂鬱。
“……原來是這樣啊。”蘇語好像感覺到了這個男孩表露出來的一些生無可戀。
男生本來就要比女生更要強一些。
而兩個人都是學霸，每次考試都被女朋友壓了一頭，想想都讓人不甘心。
“沒事。”而劉成曦也玩得起，十分不在意的說道，“如果需要這種素材，那就真實的來吧。”
“你真的不介意嗎？”蘇語問。
“嗯。”劉成曦點頭，十分的淡定。
一旁的沈雅婷這才發現，劉成曦或許真的不覺得丟人。
既然如此，那這不就是我們之間情趣的小玩法嘛？
沈雅婷想到這裡，臉一下子就紅了。
同時，還有點小小的期許。
把成曦跟自己的玩法讓全國人民都知道……好像還怪甜的呢。
“那真是太好了。”得到了這些性格迥異學霸們的認可後，蘇語非常感動，十分感激的說道，“有你們真是太好了，幫大忙了。”
對此，心善的高中生們只是笑了笑。
而陳源，則是有些可惜的說道：“如果明澤在就好了，要說是典型的學霸，沒有人比他更典型了。”
“噫，爲什麼這樣說呢？”蘇語有些好奇。陳源解釋道：“畢竟他可是會學到黑眼圈，跟快要猝死一樣的學魔……”
“這樣啊……其實，我有一點點不懂哈。”
蘇語看着這裡分數最高的四個人，雅曦源一，十分困惑的問道：“按照成績來看的話，你們已經是夏海前三十幾了，國內的所有學校，基本上所有專業，你們都能夠選了。但爲什麼，還在這麼努力呢？”
他們的努力，有一點誇張了。
哪怕今天出來訪談，每個人身上，都帶了不少的學習資料。
“如果是紀錄片的話，感覺最後結尾，可以問這個誒。”周芙突然建議道。
“的確啊。”蘇語也認可的說，“這樣可以讓大家更好的瞭解學霸的生活。”
於是，她當即就把單反調好。然後，笑着說道：“那各位，就依次發言吧。”
首先，攝像頭對向了正對面的劉成曦。
不得不說，這個帥哥跟陳源一樣，臉真的非常好看。
而且跟陳源不同的是，他的那種高冷和憂鬱是真的。
陳源就不一樣了，看着高冷，實則逗得一塌糊塗。
面對鏡頭，劉成曦想也沒想，相當平和的說道：“想要考高的原因，應該是喜歡考試吧。對我而言，這是一個做好了就會很有成就的事情。還有的話，可能是性格使然，在任何比賽上，參加了都會盡全力。最後，我討厭輸。”
這番話說完，大家對劉成曦的認識也更深刻了。
老實說，話有點裝逼。
但的確是相當誠懇。
自從數學競賽開始的初次見面，劉成曦就是一個對比賽特別積極，一直尋找對手的人。
“說的真好。”蘇語稍稍鼓了鼓掌，接着又把攝像頭轉向沈雅婷。
“稍等一下。”
沈雅婷擡起手，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發型，然後塗了塗脣膏。
稍微維護了一下形象後，她略有緊張的對着鏡頭說：“想考的高，也是因爲我們學校前幾都是男生，很少有女生。所以，就有了一點拼勁。還有就是，跟成曦比的時候，我也覺得蠻有意思的，尤其是贏了之後他的反應……差不多就這樣吧。”
說完之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有點秀恩愛了，然後問道：“這能播嗎？”
“沒問題的，我覺得說得挺好。”
“我都有點期待成片了。”周芙覺得學習小組這種cp也太好磕了。
接着，就到了石一。
學姐把單反架在了對面，開始了錄製。
而石一面對鏡頭，以及想要自己說點有意思話的蘇語，稍作醞釀後，開口道：“學習是我唯一擅長的事情，所以我想把這件事情做到最好。至於更加努力，於我而言只是心態上的變化。但實際上，我一直都是這樣的學習節奏，爲的就是保持着現在的水準，一直到高考。”
“然後呢？”蘇語小聲問。
爲的就是讓他說出那句話。
雖然在獲獎後，看到這個紀錄片的人可能會有有點多，但石一還是大放厥詞了：“如果可以的話，能夠成爲海東高考狀元。爲我的校園時代，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這番話一說出來後，就意味着石一沒有回頭路了。
但自從對張建軍承諾過後，他就清楚，早就只剩下一條路。
那就讓你們捧殺吧。
只要最後依然站在了最高點，那捧殺就沒有成功。
“不愧是海東第一高中生呀。”
蘇語對石一的少年意氣而感動。
最後，則是到了陳源。
他，會怎麼說呢。
陳源對着鏡頭，頗爲餘裕的笑着說：“之前只是想跟憧憬的女孩一個學校，但實現之後，發現還剩下好長的時間。所以既然都認真了，就做到最好，儘量成爲第一吧。”
陳源的這番話，他覺得自己說得特別謙遜。
但卻讓劉成曦，沈雅婷，還有石一，三個人都看在了眼裡。
這個人給自己的退路，更少。
他是一點都不怕最後衝不上去成爲小丑啊。
“太好了，我感覺真的很有意思。”
蘇語在拍完這四個學霸關於‘爲什麼想要考高分’的訪談後，突然覺得自己選定的這個題材是真的有趣。
學霸就意味着是極少數羣體。
不是學霸的人，纔是主體。
所以對那種就在身邊，但又不是很瞭解的羣體，將他們真實的一面，以及心路歷程展現出來，無疑是非常有趣的。
就這樣，蘇語在跟這些人聊過之後，便在這些人的配合之下，拍攝了足足兩個小時的素材。
當然，裡面能夠剪輯出來的，最多20分鐘。
剩下的20分鐘，就是需要在幾所學校裡的拍攝，以及校長們的看法了。
而在結束後，蘇語同學大方的邀請這些高二小孩去吃了一頓午餐。
在這期間，蘇語也用隨身攜帶的mac，將視頻發給了指導她們紀錄片的老師，林老師。
而此時，正在自己辦公室的林老師，收到了來自蘇語的一些採訪素材。
最近的大三學生，都在準備畢業設計。
對於學生的畢業設計，學校還是非常重視的。
但重視也是有程度的。
分成三類。
第一類，普通的畢業設計，提供指導。
第二類，優秀的畢業設計，全程的協助。
然後就是第三類，每個系或者每幾個系，選擇一個，由學校聯合一些企業或者單位，做出成果來。
林老師最近就在想，這藝術系跟傳媒系的一個項目，要選哪一組學生的。
就是直接與海東電視臺合作的節目。
其中有幾個，她都很看好。
比如蘇語這個，她就覺得相當不錯。
有點像一個比較有名的紀錄片《衡中的晝與夜》。
不過那個是對於衡中模式的揭露，讓大家瞭解高考工廠的最真實一幕。
這個則是從學霸出發。
先看看吧。
就這樣，林老師點開了視頻。
一打開，她就看到了一個高二的男生。
“好帥的小夥子……”
“這個也好帥啊……”
“嗯，這個長得挺精神，看起來也穩重。”
而看着看着，林老師越來越覺得，自己已經有了判斷：“讓這些俊男美女上電視，不就是大家愛看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