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吵着，我接個電話。”
方年看了眼號，招呼一聲，往東南角走去。
辦公室東南角是下午茶區。
有兩側的整片落地玻璃，視野非常廣。
在園藝茶桌旁坐下，方年接通電話，熱情地打了聲招呼：“雷總下午好，有何吩咐。”
“方總下午好。”
雷軍輕笑着開起了玩笑。
“要不……方總來小米兼個職，就也別掛榮譽了。”
方年連連應承下來：“可以可以，雷總髮話，敢不從命。”
“咱也不談那年薪月薪的，隨便給個時薪三五十萬就行。”
雷軍順着話頭道：“三五十萬的時薪也太對不起方總的能力了。”
“……”
兩人心情都不錯。
方年是因爲廬州一行進展前所未有的順利。
雷軍……
雷軍心情一向不錯。
四十歲再出發創業，渾身都是幹勁，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能不心情好纔怪。
“……”
開了幾句玩笑，雷軍提起了正事：“上午菊廠方面通過我，希望加入女媧聯盟，我已經通知了黃總、陳總、沈總；
畢竟是第一次有公司申請加入聯盟，所以我建議是咱們開個電話會議商量一下。”
方年稍加思索，還是微笑着應了下來：“我這邊沒問題。”
“其實像這類事情，雷總你們幾個前輩決定以後，通知我一聲就行。”
雷軍樂了：“方總，你纔是女媧聯盟話事人，根據相應規章制度，你有一票否決權。”
雷軍這一說，話事人方年表示很淦。
心說我都無所謂，我前沿又不做手機，開個錘子會！
不過方年表面上還是笑着道：“也對，權力不用過期作廢。”
“行，雷總你們定時間，我會協調出時間參與這次重要的會議。”
雷軍笑呵呵地道：“四點半怎麼樣？”
“沒問題。”方年應承下來。
“……”
嚴格意義上，方年沒說錯。
菊廠加盟，對女媧聯盟來講，是頂重要的事務。
只不過……
對方年來說，真是無所謂。
他當這個所謂的話事人，就是個吉祥物。
女媧聯盟很鬆散，甚少有事務需要大家一起討論。
不過雷軍他們還是很講究的，也蠻尊重方年。
他們都提前溝通好了，纔來跟方年講，給了方年最大的選擇空間和時間選擇。
臨掛電話前，方年說了句：“正好借這個機會，我這邊也有件小事情要跟大家商量一下。”
“……”
結束通話後，方年在吧檯上隨便拿了瓶水，喝了兩口。
思緒一下子飄遠了。
曾經還蠻期待的菊廠加盟，現在已經毫無感覺了。
沒錯。
方年就是這麼渣男，只有三分鐘熱度。
比如說當康遊戲走上正軌後，他連彙報都懶得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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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馬上要輪到基本走上正軌的女媧實驗室了。
總之，方年就是這麼懶狗得理直氣壯。
走回辦公區，那邊的電話會議已經結束了。
方年掃了眼，隨口問了句：“定下來了嗎？叫什麼？”
溫葉回答道：“白澤，不過關總的意思是，實驗室出品的產品一定不能叫這個名字！”
“哦。”方年無所謂。
說話間，方年已經走到了陸薇語的工位旁。
一臉誠懇道：“陸總，商量件事，我打算讓你代替我與女媧聯盟內部成員對接，沒問題吧？”
陸薇語本欲反對，但腦子裡想起昨晚的話，硬着頭皮應了下來：“我努力。”
“一小時後有個電話會議，你跟我一起參加，我把你介紹給成員公司老總們。”
方年飛快道。
“不會有太多事情，跟之前差不多，畢竟我是聯盟話事人，免不了要參與一下。”
“順便你也需要跟他們對接市場調研的事情。”
聽方年這麼一說，陸薇語算表示理解：“行。”
“……”
之所以把陸薇語推出去，有兩方面的原因。
一是方年真的懶。
想騰出更多的無聊時間來思考更多更無聊的問題。
二是方年會在權衡之後，想盡可能的讓陸薇語體驗到成就感。
可以變相幫助陸薇語拔除自卑感。
畢竟夫妻感情這種東西，偶爾也需要經營。
…………
4點30，女媧聯盟電話會議準時召開。
各方通過電話接入，寒暄了幾句，直入正題。
黃秀傑最先發言：“菊廠在通信方面的實力已經稱得上全世界有目共睹。”
“上個月在德意志發佈的那款採用谷歌品牌和安卓2.2系統的大衆化手機IDEOS，在通信層面的功能很成熟，同時支持HSPA3g和WiFi。
菊廠的加入，應該有助於完善女媧系統底層通信協議。”
“……”
沈偉和陳明勇也各自發表了簡單意見，表態支持菊廠加入。
最後是雷軍。
“我也是支持菊廠加盟的，這也是女媧聯盟成立的原因，國內在全球智能手機領域目前還處於絕對弱勢地位；
現在的女媧系統實驗室技術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從這個方面來講，有沒有菊廠都無所謂；
不過實驗室也有軟肋，缺少部分基礎技術的專利，其中目前最突出的就是通信層面。”
這是事實。
目前全世界都還在3G普及時代，4G標準還未最後確定。
就算4G標準全部採用前沿投資出品，也繞不過一些既有專利。
菊廠在這個方面確實是有優勢的。
不過雷軍提到專利，方年腦子裡閃過了一些念頭。
然後就聽到了雷軍的聲音：“方總，你的意見呢？”
“對，女媧系統移交方總的前沿以後進展驚人，方總你的意見纔是最重要的。”
“……”
方年笑着表態：“我沒意見，大家把我當吉祥物就行。”
“……”
對菊廠申請加盟，大家都沒意見。
但加盟費用這件事情也是得討論一二的。
這部分費用是要給到女媧系統實驗室的。
之前確定的標準是單次繳納2000萬+當年總授權費用的10%。
本來這沒問題，當時大家有考慮到的是，女媧系統的推廣不會很快。
甚至……
聯盟內部成員也各有PlanB。
除了小米比較堅定以外。
魅族可能都只是最先發售試水。
但現在‘女媧’1版本優秀度衆所皆知，菊廠申請加盟，可偏偏女媧系統實驗室還未開始授權。
“我看不如這樣，按照女媧系統實驗室截至目前的支出來覈算費用。”沈偉提議。
最終大家都表示附和。
方年簡單說了下女媧系統實驗室的支出。
話音一落，陳明勇感嘆道：“方總真有魄力！”
這投入都能燒出來一臺可發售的優秀智能手機了，結果就只是第一版可商用的操作系統？
不過這樣一來，大家對‘女媧’的信心也更足了。
最終的決定是2000+費用支出的10%。
費用支出這部分按照1.1億覈算。
也就是說如果菊廠依舊堅持加入女媧聯盟，需要繳納3100萬入盟費。
不同意就算了。
反正菊廠那邊也希望低調，都沒公開。
而且這事情必然遵循雙方共同協商原則。
不可能因爲菊廠有技術積累，直接就來享受最終成果。
商量完這件事後，方年趕緊推出了陸薇語：“女媧系統實驗室隸屬前沿創新，往後非核心事務對接我這邊將全部交由陸薇語陸總負責，大家都沒意見吧？”
“沒有。”雷軍當先表態。
其他人也沒意見。
之前這兩個多月就是這麼來的。
他們也是讓公司其他人與女媧系統實驗室對接，不可能一丁點事情就給老總出面。
前沿這邊面兒還是給足了的，讓一家公司老總領銜。
趁着這次電話會議，方年讓陸薇語正式介紹了自己。
並且直接提出了市場調研事務：“……女媧系統實驗室不直接介入市場，但系統是面向最終用戶的，需要參考市場調研結果，請各位老總商議一二。”
這屬於女媧系統實驗室對聯盟成員的必要提醒。
畢竟大家在一條船上。
雷軍他們一商量，最終決定將向女媧系統實驗室共享必要市場調研數據，同時也會協助女媧系統實驗室收集必要的市場數據。
當然……
也有還未成立市場部的。
比如小米。
天知道雷軍怎麼想的。
這次電話會議圓滿結束。
至於菊廠會不會加入，得等雷軍跟菊廠那邊的交流商談。
…………
“溫秘。”
方年邊往辦公區走着，邊喊了聲。
“方總。”
溫葉聞聲起身。
方年做了個手勢，溫葉復又坐下。
接着，方年條理分明道：“你跟陸總一起先緊着組織邀請一批專家加入白澤芯片實驗室，成立一個類似於女媧系統實驗室的審編團隊。”
“主要是請這些專家儘快分析整理出設計一款超越蘋果iPhone4上搭載的A4芯片涉及的相關技術，以及無法繞過的專利清單。”
“重點是，要明確可以自己開發的都自己開發，具體到比如指令集、架構乃至新的通信標準；
同時整理所有前沿項目投資的學術型研究項目，根據可開發技術列表篩選，再單獨挖掘學術團隊，投資更深入的研究。”
“部分項目可以直接交由前沿院進行。”
溫葉一一記下。
陸薇語思索片刻，開口問：“一般繞不過去的專利都是國外相關公司機構的吧？”
“所以纔要抓緊時間，根據清單去取得長期授權。”方年嘆了口氣，“畢竟是人家多年以來的積累，只能是早做準備。”
溫葉嘴脣輕動，然後硬着頭皮道：“方總，步子是不是稍微有點大。”
“雖然我不懂芯片設計啊，不過我對全球智能手機芯片有了解，蘋果的A4基本上代表了一種巔峰……”
“我們是從零開始，而且還要儘可能的自主實現……”
“一口氣媲美最巔峰，是不是不……不咋太現實。”
方年笑笑：“不錯，沒在繁複的工作與壓力中扔直諫的能力。”
“你說得有道理，但我剛纔說了，是早做準備；
實際工作是一步步來，但像是專利授權這種準備工作，最好是能一步到位，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幺蛾子一堆。”
聽方年說完，一旁的陸薇語微笑道：“既然話都說到這裡了，方總不如把白澤的初步發展詳細規劃一併說了吧？”
聞言，溫葉跟劉惜紛紛看向方年。
見狀，方年輕笑道：“其實談不上什麼詳細規劃。”
“初步計劃是嘗試做公版架構的芯片，這一步算是磨合團隊，試試水，計劃花6~9個月時間來進行。”
“會採用跟蘋果A4芯片一樣，來源於arm公司成熟的指令集和架構，主要是給投資商們一點市場信心。”
稍作停頓，方年道：“有女媧聯盟在，應該不至於毫無市場，只要性能等方面能達標。”
“建立了市場信心後，纔會逐步開始做自主指令集、自主架構的自研芯片；
畢竟光是指令集，前沿項目那邊現在已經投了五個不同學術方向的研究項目，總不能啥也沒有。”
“我就希望這代產品能流片成功，最終可以擺到檯面上。”
聽方年說完，陸薇語、溫葉、劉惜都沒什麼想法。
這個計劃穩紮穩打。
雖然簡單，但考慮了方方面面的因素。
不過……
畢竟是做硬件，其中肯定會有意外之類的。
最終無非是資金問題。
所以就也沒什麼好說的。
…………
12號，菊廠最終決定低調加入女媧聯盟。
也絲毫不拖泥帶水的繳納了3100萬費用。
在簽訂了相應合約以後，女媧系統實驗室當即向菊廠開放了核心代碼共享權。
聯盟規則這東西當初制定得其實蠻有意思。
成員公司可以分享系統核心代碼，提出修改建議，自行進行一定程度的深入定製。
但不可以把代碼拿去分享給合作伙伴。
同時不可以直接搭載手機對外銷售。
如果要銷售。
可以，先交錢。
這纔是當初方年樂意勉爲其難答應的原因。
‘女媧’1發佈的代價，是包括雷軍在內都沒預料過的巨大。
基礎費用1.1億，後續需要支付的費用1.5億。
兩個月不到的時間燒掉了2.6億。
不含小米前期投入。
這也是電話會議上，陳明勇直接說方年魄力大的原因。
同時也是菊廠堅定信心加入女媧聯盟的原因。
也讓大家更加認同雷軍當初的說法——
‘女媧’只有交給方年，纔有可能真的被商用。
菊廠方面初步派出的核心事務對接人並不是菊廠董事長任先生，而是一個還不太知名的人，叫餘大東。
反正陸薇語是完全沒聽過。
只是在費用轉入女媧實驗室後，正開車的陸薇語滿臉驕傲的跟方年說：“先生真是什麼都考慮在裡面了。”
“女媧實驗室前腳打申請要3000萬，給了前沿一定的壓力，沒想到一轉眼就有款項進入實驗室了。”
見狀，方年就笑：“這還真不是我考慮好的，只能說是碰巧。”
“不過有公司會感興趣加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
兩人是從楊浦去往張江的女媧實驗室。
方年想去看看實驗室的發展狀況。
剛好菊廠把加盟款項打了過來。
本來前沿已經計劃向實驗室撥款3000萬了，這下節約了一筆開支。
就也挺好。
大奔駛入張江軟件園區時，方年的電話響了起來。
接通後才知道是菊廠的任先生。
兩人寒暄了幾句。
方年表示希望有機會當面請教任董。
任先生表示期待方總到訪，一定掃榻以待。
結束通話後，方年在陸薇語的陪同下，走進了女媧系統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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