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的，復旦文科圖書館裡安安靜靜。
僅偶有翻書、咳嗽、水杯移動的輕響聲。
許是因爲考研臨近，復旦各種公共複習場所包括圖書館，一天到晚都沒空位。
方年跟陸薇語蹲坐在一個書架下，像小學生那樣閱覽。
這次，兩人翻閱的依然是同一本哲學著作。
不同的是，陸薇語的形象與往日略有不同——
在忙碌完美股市場的各類事務後，陸學姐在今天上午修剪了頭髮。
以陸總的收入，自然不會出現車禍現場，打理頭髮的tony老師非常給力。
原本差不多及腰的秀髮幾乎被剪短一半，僅及肩。
並不整齊，頗顯蓬鬆，還有些捲曲。
一如方年期待的那樣。
港風復古御姐範兒。
陸薇語忽然偏過頭望向方年，小聲道：“盯着我幹嘛？”
“好看。”方年欣喜道，誠實而坦然。
陸薇語晃了晃頭，一副喜滋滋的樣子：“新形象還不錯哦？”
“嗯嗯嗯。”方年瘋狂點頭。
陸薇語挪動了下屁股，貼着方年半靠在他肩頭：“要不要自怕一張？”
“好呀好呀。”方年飛快掏出手機。
現在的拍攝類軟件還不是很豐富，基本都是使用的手機自帶相機軟件。
方年也不例外，不過他這好歹是自用手機，無論是硬件還是軟件層面，都調校得很到位。
出色的發揮了攝像頭本身的能力。
即便沒有美顏。
拍出來的照片也還是很帥氣，很靚麗。
陸薇語看了看照片，滿意道：“這照片值得發個分享，也好紀念一下新形象第一天。”
“嗯。”方年表示贊同。
“……”
很自然的，發出去不久便有朋友評論。
第一條是關秋荷的：“好傢伙的，這班也不去上，居然裝作在學校看書！”
“……”
“薇語姐姐換新發型啦，好好看啊，搞的我都想剪短髮。”——鄒萱。
“……”
然後是方年的同學們：“嚯呦，方年同學終於捨得在分享圈裡發自己女朋友照片啦？”
“你女朋友好好看，麻煩問問她還缺不缺女朋友。”
“……”
分享圈裡的熱鬧，方年也只是關注了下。
並不是很積極。
約莫一小時後，方年跟陸薇語起身離開圖書館。
這麼些天以來，看完了兩本著作。
方年跟陸薇語都還蠻滿意這種分段式閱讀模式。
畢竟日常生活、工作、學習還是比較忙碌，不能一直沉浸，反正這樣分段式也更便於瞭解內容。
“……”
文科圖書館距離邯鄲路南側的校園大門並不遠，兩人很快走到了街上。
說說笑笑，最後陸薇語忽然道：“其實我想問你，比特幣上是什麼想法？”
然後補充道：“我特地查了查相關資料，全球只有一家比特幣交易網站，目前市場價波動在5美元以下。”
“這玩意算是個能被炒作的概念。”方年簡單解釋着，“我對它確實有些想法。”
稍作整理，方年娓娓道出：“可以把比特幣看作是一家上市公司，總股本恆定爲2100萬，流通股本目前在快速增長；
每股價值受各方因素波動，理論上每個人都有機會忽然獲得原始股；
也很適合以期貨交易。”
說到這裡，方年望向陸薇語：“從各種角度來說，比特幣很適合歐美資本市場，它具備有太多的優點；
如果華爾街的金融巨鱷被Bit Research帶動，一同炒熱它，可以當做前沿的一種儲備。”
聽方年說完，陸薇語稍作沉吟：“基本上是明白了，不過……”
“這跟你提到的流動性溢價等是不是也有關係？”
方年輕輕點頭：“我個人認爲比特幣的價值是被市場大大低估的，沒有足夠的流動性，人羣沒有足夠的認知……
我覺得，單枚價值在兩萬美元是比較合適的。”
“兩萬……美元？”陸薇語驚了。
然後恍然大悟：“難怪，以比特幣現在的市場價格，市面上所有挖出來的比特幣都不足三千萬美元，我就想怎麼會留那麼多資金在華爾街。”
“現在已經明面上的七家公司，留在華爾街不只是爲了比特幣，要不然幹嘛讓關總掌管其它六家。”方年笑着道。
陸薇語一點就通：“用美利堅公司收購美利堅公司，或者購買技術資料更方便。”
方年微笑道：“雖然關總今天去了京城，但她還會順便讓其中一家公司組建內部數據中心，網絡時代畢竟是電子資料爲主。”
“……”
這就是方年在碰到唐特發推，旁聽一節課後，一點點修訂的全新計劃。
也是爲什麼要繞那麼大一個圈子，讓國內明顯不富裕的前沿來揹負這筆鉅債，而將這次的資金都放在海外的原因。
一是爲了炒熱比特幣，二是爲了配合檮杌在今年內花掉預備的10億美元，更便於收購國外成熟的技術資料。
不過方年沒跟平校說這麼老多，所以平校其實也不知道方年還藏着後面這許多心思。
以爲方年只是想通過資本的手段在國外掙點錢。
方年沒完全忘記自己那5萬個比特幣。
更沒有忘記比特幣會在2017年因爲一些地方推動比特幣期貨交易而暴漲達到的那個巔峰。
中間這些年比特幣的浮浮沉沉，方年也記不得，但並不影響他嘗試合理應用流動性溢價的概念，來提前炒熱它。
從而提前收割利益。
如果按部就班，就得再等六年，這顯然不是方年樂意看見的。
方年的想法很簡單，華爾街先推動。
合適的時候，國內再跟上，擊鼓傳花這麼一玩，不僅自己能把辛苦挖出來的5萬個提前變現，公司也能合理的儲備一筆完全在所有人預料之外的現金。
方年向來不打無準備之仗。
隨着前沿的壯大，面臨的困境只會越來越多。
國內外都會有人不樂意看着前沿平和壯大。
像是國內一些老大哥早就蠢蠢欲動了。
只不過遠不到掀桌子的地步。
畢竟打生打死的商業競爭沒那麼多。
像是紅衣廠跟鵝廠那樣的大戰，已經是這時代極爲出格的了。
應對這些烏七八糟的東西，最簡單也最難的辦法就是兜裡有糧。
只要前沿賬戶上資金始終充裕，什麼魑魅魍魎都不怕。
…………
許是週四這天美股納斯達克的千股跌停等因素，搞得大家一蹶不振。
之後的週五，包括週末，全世界範圍內都沒什麼大新聞。
只不過尤爲令方年奇怪的是，微軟、英特爾等公司居然毫無動靜。
明明有小道消息傳聞相互之間頻頻有接觸。
現在能到方年這裡的小道消息，基本都意味着是不公開的事實。
這讓方年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尤其是沒看到唐特在推特上發表什麼煽動性言論。
方年一點都不希望平和收場。
資本市場的隱秘較量，華爾街方面損失頗大，散戶的韭菜根都要被嘎掉了。
可是實際上的碰撞卻一點也無。
要知道早在週一時，苗爲推動部裡發了文，零度推出了兩款筆記本電腦，正大光明的開始進行N+B捆綁戰略。
這些事情的發生不僅是影響了資本市場。
也影響到了實際市場。
譬如有些單位的下年度集採預算已經完全排除Windows了。
譬如有消息指出，零度臺式電腦系列S、零度NoteBook商務筆記本累計收到了50萬份訂單。
譬如零度X-A1很火熱，僅在零度官網銷售，銷量一週過千。
這些，都硬生生擠出來一份幾乎完全獨立的市場了。
偏偏啥動靜沒有。
方年有種預感，這次挑釁大概率失敗了……
…………
…………
25號，週二。
早前，方年便在柏悅開好了小會議室。
用來接待了從四面八方來的女媧聯盟成員。
雷軍、餘大東、黃秀傑、沈偉、陳明勇加上方年六人，各自代表了不同的利益，商量女媧聯盟的各項事務。
原計劃在十月上旬就會進行的會議，也算是因爲各種原因推遲到不得不馬上舉行的地步了。
畢竟不少方面都在等這個會議的結果。
最起碼國內就有中興、酷派，國外就有三星。
當然，也不排除其它相關公司有想法。
畢竟隨着小米的瘋狂成長，移動智能手機這個大市場逐漸變得肥厚且有吸引力。
方年這天課程也不少，不過他還是特地抽出了一段足夠長的時間來主持這個會議。
而在這之前，方年先抽時間去見了提前到來的雷軍。
見到雷軍，方年笑着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雷總，最近生意興隆。”
“哈哈，託方總的福，還過得去。”雷軍笑眯眯道。
距離上次見面也有近兩月時間，再次見到方年，雷軍多少又有了新的感慨。
創立小米的那一天，雷軍也沒想過，小米能發展得這麼迅猛。
第一年忙着打基礎，培養用戶習慣等等。
第二年剛開年就開始賣手機，第二天就大賣，三個季度的營收接近250億——
雖然這個數字不是很好聽，但後面是億這個單位，忽然就變得順眼起來。
或許今年能衝擊300億營收這種奇蹟般的數字。
雖然因爲性價比、爲發燒而生等因素利潤極其稀薄，但一點不妨礙小米成爲一樁奇蹟。
資本界對小米的估值簡直可以說是一天一個變化。
“……”
兩人寒暄了幾句，雷軍主動提了兩句前沿：“動靜搞了這麼大，挽回點損失吧？”
“基本沒有。”方年嘆了口氣，“我只能說這次的損失遠比外界瞭解得要嚴重得多。”
雷軍也跟着感嘆了句：“在外界眼裡，前沿的發展過於強勢霸道。”
“只能說這些年國內的遮羞布太多太多了，而且脆弱不堪。”方年心平氣和起來。
雷軍深以爲然。
小米的發展表面上看起來可比前沿更迅猛，是前沿+當康都比不上的那種。
同樣是面臨了許多魑魅魍魎。
也同樣掀開了一些東西。
稍頓，方年做了個手勢：“做生意哪有一帆風順的，說說酷派吧，他們怎麼招上你雷總了。”
“算是巧合。”雷軍簡單解釋了兩句，“……”
雷軍畢竟現在比以前更有排面，小米更是一躍成爲國產智能手機之首，免不了有些會議。
然後就碰上了酷派老總，也就是搭腔，以及別的因素，就有了這出。
稍頓，雷軍看向方年：“方總是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上面早就警告了我，三星電子是不可能加入女媧聯盟的。”方年雙手一攤，直接把鍋甩到了苗爲頭上。
“……”
接着又簡單聊了聊，基本達成了會議一致意見。
知道方年時間緊張，雷軍掐住了另外的話頭，只說等會議結束後，晚上請方年賞臉一塊吃個飯。
“……”
…………
下午三點。
女媧聯盟會議正式開始。
在這之前，方年讓前沿科學通知了三星電子的鄭金榮，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表達了前沿在這裡面付出的努力。
表達了前沿對這件事情的極度上心。
表示涉及的相關會議紀要，將有限公開。
柏悅的私人會議室，六方差不多時間到齊，都是老熟人了，各自寒暄兩句，分別落了座。
方年主持了會議，笑着道了個歉：“各位老總，實在不好意思拖到了今天，見諒。”
“……”
大家都表示無所謂。
前沿的事情有目共睹，女媧聯盟又是鬆散屬性，當然優先級會降低一點。
再說，前沿對女媧實驗室的投入，已經讓前沿成爲了主動方，聯盟成員都是受益者。
目光望向衆人，方年平和道：“先討論第一件事情。”
“中興、酷派、三星電子加盟，大家都是什麼想法。”
話音落下後，雷軍率先接過了話頭：“酷派方面是預備全面轉型向智能手機，公司實力還不錯……”
“……”
接着是餘大東：“中興這邊已經是全面採用MindOS了，也願意繳納基礎加盟費……”
最後輪到方年。
方年一本正經道：“不瞞各位，三星電子已經成爲了女媧實驗室最大的客戶，也全面擁抱MindOS……”
“……”
然後是投票。
同樣是按照參與人數的⅔規則來投票。
一家一家的投。
先是酷派，有點令方年意外的是，黃秀傑、沈偉、陳明勇仨不知道因爲什麼，非常統一的表示棄權。
結果當然是失敗了。
再然後是中興，一致通過。
最後是三星電子。
餘大東旗幟鮮明的投了反對票，雷軍表示有利益往來，棄權。
沈偉、黃秀傑投了贊同，陳明勇表示棄權。
方年這一票忽然就無關緊要了。
當然……
身爲女媧聯盟話事人，方年其實有個一票權。
他當然不會使用。
還把這個消息迅速告訴了前沿辦公室，苦等消息的鄭金榮直接就傻眼了。
總共就推薦了三家公司，最終獲得投票通過的只有中興一家。
這裡面的利益博弈，方年並沒有表示出興趣。
而是在投票結束後，微笑着說了句：“如果按照之前的規則，今年加盟費會很高，總計大概是7.2億。”
會議室忽然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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