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洶涌的操場，秋風轉起一片片落葉。
似在模糊着許多人的視線。
升旗臺旁，被許多目光注視的方年在心裡嘆了口氣，嘴上道：“辛苦了。”
在學校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兩人沒什麼交集。
方年也沒想到鄒萱會來這出。
相較而言，方年曾經對鄒萱的熟悉程度是超過比如柳漾、林語淙的。
所以方年能理解鄒萱這種帶着點緊張的心裡。
大概是出於類似於崇拜的心理。
若是在開學時沒有方年的介入，鄒萱應該有跟陳遙交往過，只不過在曾經沒跟方年提及過。
對於陳遙這種痞混男生，方年印象中的鄒萱本就比較喜歡……
聞言，鄒萱連忙擺手，擡頭看了眼方年，又緊忙低下頭：“不辛苦。”
說話聲音低低的有些許膽怯的樣子。
她自然也感受到了目光注視，稍微有點站立不安。
方年摸了下球褲的口袋，空空如也，便做了個手勢：“上晚自習的時候來找一下我。”
“我把錢給你。”
本來鄒萱帶着輕微紅暈的臉上有了笑容，聽到後半截頓時啊了聲：“幹嘛！”
“是我！請你們喝的！”
特地加重語氣強調。
方年嘆着氣道：“我怕你餓肚子。”
紅牛在學校小賣鋪是賣六元一瓶。
這一袋子10瓶，60元就沒了。
大家都是農村人，生活費都差不多在四五百元每月，一下少了十分之一還多，方年可過意不去。
“就這麼說定了。”
鄒萱還沒琢磨過來，方年已經往一旁走開了些。
於是鄒萱就跟自己的小姐妹們站在一起，偶爾擡頭掃一眼操場，大多時候是低着頭喳喳的交談……
……方年迎面就看到了李安南幾個邊喝紅牛，邊擠眉弄眼的樣子。
“老方，你不是來打籃球的吧其實？”
李安南調笑道。
“不是我說的，是剛纔聽大家都在這麼評論。”
方年翻了個白眼：“別說這有的沒的，下一節給點機會，我想制霸一下全場，這可是我唯一一次參加籃球賽的機會。”
李安南連忙大手一揮：“阿成，下一節我們都給老方機會。”
“一定讓他表現個夠。”
王成笑着點頭：“沒問題，包在我們身上！”
“看在紅牛的份上，我也支持。”李軍也跟着笑道。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短。
一點小配合，那當然是沒什麼問題的。
方年面露笑容：“謝謝了。”
“回頭我請你們喝營養快線。”
李安南喝了口紅牛，故意砸吧嘴小聲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咕噥：“怕是回頭就不用你買單了喔。”
王成、李軍幾個也跟着挑起了眉，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會心起來。
方年立馬瞪了眼李安南：“別烏鴉嘴。”
他當然知道李安南指的是誰。
柳漾和鄒萱這做了初一和十五，更大膽的林語淙指不定還要做點什麼呢！
方年就不明白了，按照他的理解，這個時期的女孩子不應該是喜歡那種酷酷的不苟言笑的男生嗎？
他也不會耍酷，也沒不苟言笑，反而臉上經常掛着笑容。
籃球打得也不夠好。
想秀一下炫酷的操作，也沒什麼機會。
而且還特別考驗當時肌肉的靈機一動。
偏偏現在的場外，除了柳漾跟林語淙她們組織喊加油以外，還有其他的女孩子跟着起鬨。
就以剛纔第一節的表現來看，曾經當過觀衆的方年感覺，應該是李安南更受歡迎一些。
精壯的年輕小夥，皮膚是被陽光曬黃的模樣……
有一種主宰全場的氣勢……
酷酷的平頭……
這一切的一切，明顯非常受小女生喜歡、
…………
…………
兩分鐘的休息時間一晃而過。
第二節開始之後，李安南、王成幾人確實給方年餵了不少球。
遺憾的是，176班的籃球隊員們似乎是吃了炸藥。
只要方年一拿到球，就全部圍了過來。
搞得方年好幾次正常的投籃都被蓋了帽。
甚至還被打斷了一個帥氣的三步上籃。
這可是方年醞釀了許久的操作。
“哈哈哈……”
“你看看，又被蓋帽了，漂亮啊！”
“打得特別得不怎麼樣啊！”
“可笑死我了，只要拿球就被人圍攻，這是惹了衆怒吧。”
“誰讓他像一個花心大蘿蔔！”
“……”
圍觀羣衆中的男生們嘰嘰歪歪的議論道。
但偏偏即便如此，給方年加油的聲音依舊是最大聲的，尤其是林語淙領頭帶着的女生越來越多。
一度蓋過了整個操場其它的聲音。
畢竟八中大姐頭，號召力還是很可以的。
方年則略有些遺憾，他當然知道自己被針對了。
跟李安南一塊跑起來的時候感慨了一句：“你們自己抓緊上分吧。”
“總有機會的。”
於是。
方年期待中的制霸全場、引爆全場、秀一場等等所有的這些……
一個都沒發生。
而且，只要碰到籃球就會很狼狽。
引發了圍觀的男生們一陣一陣的嘲諷。
倒是肉眼可見的多了更多的女生。
多是因爲林語淙的號召力，一多半是來看人，這一多半中大多數是來看方年的。
十個人的籃球賽，方年儼然有一種鶴立雞羣的模樣。
差不多的時候，充當裁判的老師吹了哨：“中場休息五分鐘。”
“……”
本來應該是休息十分鐘的，時間被壓縮了。
儘管這一節方年被圍攻的有些難受，但比分領先的還是174班。
26：23。
“老方，被圍攻的感覺怎麼樣？”
李安南一邊跟方年一樣擼起球衣擦汗水，一邊笑着調侃。
一副讓你那麼嘚瑟的樣子。
方年慢慢走回了球場外，頭髮上有汗珠，但氣息還算均勻。
重返人生之後，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堅持鍛鍊，他的身體素質好了許多，這點運動量還可以。
正走着，李安南忽然推了下方年的胳膊。
“看看，我說的吧！”
方年：“……”
不用李安南提醒，圍觀的人羣中已經有了躁動。
因爲在八中備受矚目的林語淙同學提溜着東西朝方年走了去。
“你個烏鴉嘴！”
方年咬着後槽牙低聲道。
李安南嘿嘿笑了聲，沒說話。
林語淙在八中代表的是一個符號，這個符號的存在曾經讓陳遙都特別的躁動。
因此而被方年的一番忽悠的大道理去了鵬城。
林語淙可不管別人怎麼想，朝李安南幾人招了招手。
“過來，請你們吃冰棍，自己拿，這袋子裡面有飲料，想喝的都有。”
大姐頭的語氣從來都很隨意。
李安南小聲咕噥一句：“嚯呦，這不就請我們喝營養快線了嗎。”
而這時，林語淙則從塑料袋中掏出一根包裝袋都要精緻一些的撕開包裝，遞到方年嘴邊。
語氣一下子柔和了許多：“啊，張嘴，吃一口。”
方年：“……”
圍觀男生們看到這一幕，一邊豔羨得眼睛都快紅了，一邊抱着膀子故意大聲說道。
“看到沒，這就是你們喊加油的男生，整個就是花心大蘿蔔！”
“球打得也不好，長得也不帥，肯定是滿嘴謊話，就知道哄女生！”
“根本就不是真的想打籃球的。”
“分明就是來泡妞的，大姐頭也是，眼瞎嗎，看上這種人。”
“難怪網上總有人說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平生最看不起這種男生了，什麼都不會，就知道油嘴滑舌，不帥還不酷！”
“……”
正說着話，操場最外側忽然有些躁動聲傳來……
======
破碗。
PS：籃球賽的這一段是破碗的夢，因爲破碗曾經永遠是觀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