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你還像以前一樣,只是一個孩子!”
黑衣人一臉冷漠,冰冷的月光下,映射出一張英俊的東方人面孔。
狹長的雙眼裡,似是歷經滄桑,甚至有種厭世的味道。
拋去這些,細細看,樣貌似乎和魚寒江有幾分相似。
“是,我還是以前的我,可你已經不再是你!”魚寒江擡起臉,已是滿臉淚水,“魚休羽,你我從小無父無母,是師父他老人家含辛茹苦,把我們撫養成人,還教會我們一身本領,我們應該知恩圖報纔是,而不是忘恩負義!跟我回去吧,求得師父他老人家的原諒!”
魚休羽?
難道這名黑衣人,是魚寒江的哥哥,還是一奶同胞的哥哥?!
“知恩圖報?我的傻弟弟,你什麼時候才能幡然醒悟?當初父親也是拜在他的門下,可他不分青紅皁白,讓我們的父母冤死在他的劍下。好,我相信父親是被小人陷害,他一時糊塗聽信了別人的讒言,被矇蔽了雙眼。可後來他又是如何待我的?我和雪夜是真心相愛,他卻一再阻撓,最後甚至將雪夜活活逼死,雪夜可是他的親孫女。更可恨的是,最後他還倒打一耙,把雪夜的死賴在我頭上。廢我武功,把我囚禁在地牢足足三年之久。三年時光不見天日,我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他對我哪兒來的恩?!”
魚休羽渾身顫抖,眼角流出兩道殷紅,那是血,也是淚!
自從他受盡百般折磨之後,也不知爲何,每每落淚時,流出來的便成了血!
“我苟且偷生,就是爲了重生。我的重生,就意味着崆峒學院的滅亡。蒼天有眼,我逃了出來,還得到了崆峒創始老祖留下的無相功的下卷,可笑的是,那個老傢伙找了一輩子也沒能找到,最後無相功的下卷卻落到了我手裡。他死都不會想到,崆峒創始老祖會把無相功的下卷刻在了地牢裡,唯有用血才能顯現!”魚休羽一臉得意,不,不是得意,而是一種近乎瘋癲的狀態。
“什麼?!”魚寒江大吃一驚,“大哥,你說你得到了無相功的下卷?!”
“不然我拿什麼衝破地牢?又拿什麼捲土重來?現在我的無相功已經大成,一掌猶如風暴,可以將瀑布倒卷,日後等我回到華夏,我就可以橫行無忌,把崆峒學院殺個片甲不留,用那個老傢伙的血,祭奠我死去的雪夜!哈哈!”魚休羽又是一陣顛笑,笑聲讓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
魚寒江信了,雖然當初魚休羽被懲時,他才十歲,但是當時的一幕幕,他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大哥曾是崆峒學院最優秀的弟子,因爲和雪夜的戀情得不到祝福,進而把師父惹怒。師父一怒之下,廢掉了大哥的武功,甚至徹底剝奪了大哥重新修煉的機會,讓大哥永遠只能做一個廢人!
可現在大哥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是他在師父身上都從未感受到過到的強大。這說明什麼?說明大哥重新修煉了古武,而且修煉到了一種恐怖的高度。
而能幫到大哥的,除了無相功之外,他想不出別的!
“大哥,你只修煉了無相功的下卷嗎?無怪你現在已經接近走火入魔,在你還沒徹底走火入魔之前,我求你了行不行,到此結束吧!”
‘撲通’一聲,魚寒江跪倒在魚休羽腳下,苦苦哀求,只爲換大哥一個回頭。
轟!
魚休羽不僅不爲所動,反而右手一揮,一道洶涌的力量,愣是把魚寒江打飛出去數十米遠。
“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不要隨隨便便給人下跪,記住了嗎?!”魚休羽怒斥道。
“唔!”魚寒江嘴裡飛出一道血箭,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好歹他也是玄級,卻被大哥隨隨便便一掌就打成了重傷,忍不住暗暗心驚,“大哥,你懂得修煉古武的根本,你跳過了無相功的上卷,直接修煉下卷,你有想過後果嗎?!”
“哈哈!”魚休羽大笑幾聲,“如今我才三十歲,卻經歷了人間和地獄,經受了別人幾生都不會有的磨難與折磨,我心已死,還會在乎區區後果二字嗎?死有何妨,只要在我死之前,能血洗崆峒學院,殺掉那個老傢伙,我也能含笑九泉,去見我的雪夜了!”
“大哥!冤冤相報何時了,你有沒有想過,雪夜泉下有知,她會希望你揹負仇恨活着嗎?你血洗崆峒學院,她會開心嗎?師父他老人家,畢竟是雪夜的爺爺啊!”
“哼!是他親手逼死了雪夜,他不配做雪夜的爺爺!”魚休羽臉色一變,來到魚寒江面前,幫魚寒江擦掉嘴角的血跡,笑着說道:“我的好弟弟,如果你不想看我暴斃而亡,不妨幫我把無相功的上卷偷出來如何?有了無相功的上下卷,從此以後,你我兄弟二人就能橫行無忌,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不,不可能,我是不會背叛師門的,更別說讓我幫你偷的無相功的上捲了,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魚寒江向後退了幾步,一臉堅決,毫無任何商量的餘地。
“廢物!你令我太失望了!”魚休羽憤然轉身,“從今以後,你再不是我弟弟,我也再不是你哥哥。如若你非要執迷不悟,留在崆峒學院,等我血洗崆峒學院之時,我也絕不會念及骨肉之情,對你手下留情!”
“大哥,執迷不悟的是你啊!”
“閉嘴!我再說一遍,別再叫我大哥,你不配!”
魚休羽要走,魚寒江本想追,卻被魚休羽一個眼神,震懾的停在了原地。
追上又能怎樣?
該說的都說了,還有什麼辦法能讓大哥回頭?
魚寒江一臉絕望!
片刻後,魚休羽的身影出現在訓練基地外幾公里處的一座亂葬崗,靜靜等待了一會兒,要等的人卻一直沒出現。
“該死!過了今夜,就可以讓他完全聽我的掌控,可他爲何沒來?!”
魚休羽的黑色長袍,被風吹得呼呼作響。確定要等的人再也不會出現,身影一閃,如鬼影般說不見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