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爸爸好像不喜歡我。”
不凡低下頭，淚珠兒滾滾落下，無比落寞的站在門口，讓人看着實在是心疼。
“不，孩子，只是因爲你出現的太突然了，你爸爸需要緩衝一下，千萬別不開心。”柳湘漓急忙把不凡抱在懷裡，心疼不凡，也忍不住有些憤慨。
付國勝不認不凡也就算了，還說不凡是別人的兒子，這太過分了。
難道就一點兒也不顧及孩子的感受嗎？
“大家先彆着急責怪小勝，或許事情不像我們想的那麼簡單。”李壞眼神複雜的看了不凡一眼，而後對柳湘漓說道：“姐姐老婆，你先在家裡照顧不凡，我去問清楚！”
“嗯！”
錢軍已經把另外一輛車調過頭，李壞上車後，錢軍開着車追了出去。
付國勝的手機關掉了，應該是故意的，不想被人找到。
錢軍讓林峰定位到付國勝的位置，最終還是找到了付國勝。
這是西堂的一間酒吧，按理來說，現在才上午九點，是酒吧歇業時間。不過，打理這間酒吧的兄弟，認得付國勝，並且知道付國勝是堂主的兄弟，所以破例讓付國勝進來了。
付國勝坐在吧檯上，連煙都不抽了，不停的往嘴裡灌酒。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頹廢。
“大哥，我去把他揍醒！”錢軍很生氣，多大點兒事兒，就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付國勝是舒服了，可兄弟們心疼着呢。
“別，你讓這裡的人都回避一下。”李壞叫住錢軍說道。
錢軍點點頭，讓酒吧裡的服務生全都回避，原本他是想走過來的，可是猶豫了一下，最後也迴避了。
酒吧大廳裡，就只剩下了李壞和付國勝，還有吧檯上，調酒師剛剛調好的幾十杯酒。
付國勝知道李壞找來了，並沒有任何牴觸，等李壞坐到他身邊，反而是他先開口，說道：“大哥，那真的不是我兒子，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突然間，李壞對付國勝的看法變了。
原本李壞也認爲付國勝只是不想負責，所以纔不認不凡。可付國勝現在給他的感覺，事情並非是這樣。
李壞沉吟片刻，端起一杯雞尾酒，“聊聊暮然兮吧。”
付國勝爲自己點了一支香菸，煙霧繚繞下，他回憶着往事。
“我……”付國勝突然哽咽，竟抱頭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李壞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安慰付國勝，只能靜靜等待着。
許久，付國勝才平復情緒，繼續說道：“大哥，我似乎很少跟你說過我的家世，用現在的話來說，我也算是一個富二代呢。可是放在燕京，區區億萬資產，又算得上什麼？”
付國勝苦笑一下，又灌了自己一杯酒。
“我和暮然兮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並且情投意合，私定終身。原本我沒想參軍，我想做一名律師，而然兮想做一名醫生，我們報考了不同的兩所大學。不過學校都在燕京，不會分隔兩地。我以爲我們的愛情，會廝守一生，可是……呵呵！”
付國勝變成了嘲笑，不過是自嘲。
“可是剛上大一，她就跟本校的一名學長好上了，要和我分手。我一氣之下，還去她的學校，大鬧了一場。原來對方是燕京一個很有威望的家族大少，跟他比起來，我簡直連個屁都算不上。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也終於明白，然兮爲什麼要跟我分手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我祝他們幸福。隔了一個月，我便退學，參了軍。”
啪！
付國勝突然猛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卻滿臉苦笑，“大哥，我是不是很沒用，連心愛的女人，都被別人搶走了，丟人啊。”
李壞心頭一顫，原來付國勝和暮然兮的愛情，並不像他先前想的那樣唯美，也不是付國勝不負責任，竟是暮然兮變心了。
“強扭的瓜不甜，她有選擇的權利。”李壞安慰道。
在感情方面，何況是作爲一個局外人，李壞沒資格評判誰對誰錯。又或者，根本就不存在對錯。
“聽說她結婚了，大學畢業，就嫁給了那位大少，我爲了避免與她見面，從我參軍到現在，我一直都沒回過燕京。我以爲我們不會再有任何焦急，可是……她爲什麼讓她和那個男人的兒子來找我，爲什麼？！”
付國勝情緒失控，握在手裡的杯子，愣是被他給捏碎了。他的手被玻璃渣子刺破，鮮血流個不停，可他像是麻木了一樣，感覺不到一絲痛意。
“或許她過得並不幸福吧。”李壞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把事情的真相告知付國勝，“小勝，暮然兮去世了！”
李壞從沒像現在這樣過，面對一件事情，竟然會沒有勇氣說出口。以至於他說的時候，聲音非常小。
不過，看付國勝的反應，顯然他還是聽到了。
付國勝的身體，猛然一顫，難以接受的轉過頭看着李壞，張着嘴巴過了好久，才說出話來，“大哥，你剛纔說什麼，暮然兮……去世了？”
“對！”李壞重重的點點頭，不敢去看付國勝。
付國勝又哭了，不過沒再出任何聲音。
一陣沉默後，李壞又開口說道：“這個孩子是一個人，從燕京來到的江海，是暮然兮讓他來的，他爲什麼來，我不說，我想你也應該明白。”
像這種母親離世，父親再娶，拋兒妻女的事情還少麼？
可是不凡真的是別人的兒子嗎？
李壞從未懷疑過自己的眼睛，爲什麼他總覺得不凡跟付國勝，反倒有幾分相似？
最終，李壞還是忍不住問道：“小勝，你確定這麼多年，一次都沒回過燕京，也一次都沒再見過暮然兮嗎？”
“我沒回過燕京，不過……”付國勝突然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大哥，幾年前，我在另外一個城市，偶遇到然兮，當時我們喝了很多酒，意亂情迷，就生關係了。算算時間，應該是在八年之前，大哥，那個小子今年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