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那個彷彿來自遠古的聲音再次響起:“吾考驗後背心智,在歷練心劫,若不耐疼痛,無需堅持放開身心即可,吾當護爾無恙。”
林峰崩潰了,倒不是他無法在疼痛中堅持,而是因爲那句“若不耐疼痛,無需堅持”。在最後一絲神志消失之前,林峰從嗓子眼擠出一句話:“坑爹那這是。”
畫面定格,小影村。林峰站在雜草叢生的廢墟之上,凝望着遠方,靜靜地等待着什麼。遠處,煙塵滾滾,汽車的轟鳴聲在林峰的耳朵裡,彷彿是死神的先兆。
車隊來到林峰不遠處紛紛熄火,車上的人陸陸續續的下來了,足足與將近百人。和這羣人相比,林峰孤零零的身影,顯得蕭索,寂寥。
“林峰是吧。”海清幫衆人紛紛閃到兩旁,露出了一箇中年人。
“你就是阮東的父親?”林峰的表情陰冷:“放了我父母!”
“呵呵,年輕人,有勇氣是好,但是你不夠聰明。”阮堡主冷笑了一聲:“你自裁吧,或許你死了,我心情好,會給你父母一個體面的死法。”
“我警告你,敢動我的父母,你會死的很慘!”林峰瘋狂的怒吼着。
“哈哈哈哈哈”阮堡主狂笑着:“你嚇我啊,你認爲你有機會嗎?帶過來!”
林峰的眼睛溼潤了,老父老母被海清幫總推搡着逮到了林峰的面前,傷痕累累,衣衫襤褸。看見林峰,二位老人大喊着:“小峰,你快走,別管我們!”海清幫衆則是報以一頓的拳打腳踢。
“畜生,快放了他們,放了他們啊!”林峰歇斯底里的大喊着,狀若瘋狂。
“哈哈哈哈,怎麼樣,有沒有後悔殺了我兒子?想不想讓我放了你的父母?”阮堡主大笑着:“也不是不可能,一條胳膊換你父親,一條腿還你母親,怎麼樣,二換二,很公平!”
“小峰,你快走啊!”母親丁蘭向着林峰大喊着。“噗”,利器刺入血肉的聲音傳來,血花綻放,丁蘭的身上多了一處傷口。
“快點,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阮堡主揮手在林大壯的身上也留下了一道傷口。
“好,好,我換,我換!”林峰沙啞的嘶吼着。阮堡主滿意的點點,揮手讓手下扔給林峰一把砍刀,看着不住搖頭的父母,林峰咬咬牙,手起刀落。
“啊~”鮮血狂飆,一截斷臂無力的掉落在地上,不住的抽搐。
“好,好,精彩,夠分!”阮堡主連連喝彩,向着手下示意:“放人!”
“走,快走,向着後山跑,別管我!”揮手製止了要撲過來的老父,林峰再次揮刀。
“不!”鋒利的刀刃並不能切斷林峰的腿骨,但是,母親丁蘭已經哭得幾近昏厥。
“好樣的,夠鐵,有血氣,我喜歡!”
厭煩的把丁蘭推給了並沒有離開的林大壯,阮堡主再次看向了林峰。
“走,走啊!活下去!”林峰努力的保持着清醒,向着父母大吼。二老咬了咬牙,狠心的轉身離開,眼淚灑滿了山路。
“好了,我這條命是你的了。”看見父母走遠了,林峰無力的躺倒在血泊中。
“哈哈哈,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傻,還是怎樣,你真的以爲,我放了他們就沒事了?你做夢吧!”阮堡主狀若瘋魔:“你很不錯,我有時候甚至會想,如果你和阮明換一下,我會非常的滿足,然而事實就是事實,所以,你的懲罰,你逃不掉的!”
“轟轟!”彷彿爲了驗證阮堡主的話一般,在後山的方向,傳來兩聲巨大的爆炸聲,連大地都跟着顫抖了一下。
“不!”林峰努力的翻過身,用僅剩的獨臂支撐起身體。遠處那兩朵精巧的蘑菇雲,彷彿兩根長矛,刺穿了林峰的心臟。
“絕望了吧?”阮堡主來到林峰的身邊,一腳把林峰踹得仰躺在地上:“你以爲我會殺你?不,你錯了!我會讓你活着,讓你絕望的活着!你還有個妹妹吧,哦對了,還有個小女朋友?我會讓兄弟們好好招待她們的,哈哈哈哈。”
笑聲漸漸遠去了,林峰很像喊點什麼,然而喉嚨彷彿被堵住了一般;很像掙扎着爬去父母出事的地方,然而卻提不起一絲絲的力氣,只能向着天空,象徵性的揮了一拳。
天空像玻璃鏡子般碎裂,換面再次切換,秋兒,妹妹林悅,正被綁在椅子上,幾個海清幫衆正圍着兩個女孩子。
林峰瘋了一般的想要衝過去,卻被人重重的擊倒在地,拖到了兩女的旁邊,被人踩住了腦袋。林峰想要掙扎着起來,然而無論怎麼努力,頭上的那隻腳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鬆動。林峰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任那淒涼的哀鳴與哭泣聲,在自己的心頭,割下一道道血痕。
畫面像走馬燈一樣飛快的變換着。姜纓紅,武堡主,蘇然……凡是和林峰有關的人,都或慘死,或受盡凌辱。而林峰,卻變了。彷彿是事不關己一般,不再試圖挽救與掙扎。而林峰的雙眼,也由最初的血紅,漸漸變得清明。
“夠了!”林峰向着天空大喊:“這些都不會再影響到我了,我相信我是合格的,你可以收了神通了!”
下一刻,天空再次碎裂。沒有再有畫面出現,林峰只是覺得自己就像是失重了一般飛速的下墜。林峰努力的扭過頭,向下看了看。在下方,另一個自己,正安詳的躺在牀上,聲息全無,一動不動。
“呼”,林峰長出了一口氣,心裡滿是怨念。林峰在心裡想着,回頭一定要問一問潛龍,這功法是誰傳下來的,人死了沒有,如果死了,那就掏墳掘墓,而如果沒死,等自己有能力了,一定要去殺了他。
太過分了!一個人最重要的兩件東西,親人和朋友,卻被人肆意的在環境中凌辱殘害,林峰絕不能容忍,哪怕這是爲了鍛鍊自己而設置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