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雅法拉的心突然像是被鋼針狠狠的紮了一下,一種莫名的酸澀開始向她的全身蔓延。
“前輩……”她動了動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華銀看着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差的艾雅法拉自然有些擔憂,但是他知道這種情況下還是把話說清楚比較好。
他並不想在搞得曖昧不清的同時最後順帶着把生活攪得一團糟,所以他還是決定現在直接說明。
不過看現在艾雅法拉的樣子,他很懷疑自己的行爲是否過於激進了。
的確,他知道少女喜歡自己,也正是因爲他清楚這一段感情的強烈,他纔會選擇徹底瞭解這段關係。
不給自己和對方留任何後路。
在這種沉重的環境中,時間的感知也變得緩慢。
亞麻色頭髮的卡普里尼族少女面無血色,就連嘴脣都不自然的變得寡白,讓人懷疑下一秒她是否就會暈倒過去。
時間過了幾秒,但是在衆人的感知中卻彷彿過了幾個世紀。
“是嗎?這真是一件好事呢……”女孩強笑着出聲,但是任誰都能看出來此刻他的言不由衷。
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女孩是喜歡華銀的,這不是什麼秘密,原本一切都是平平淡淡的,只要隨着時間的流逝就會水到渠成。
這種平淡雙方都沒有催促,甚至把它當作是不存在,與其說是在發展,還不如說是沒開始。
但是沒有想到,這樣平淡的發展會有結束的一刻,還沒開始,便已經結束了。
“我有點不舒服,去一趟洗手間。”女孩站了起來,她雙手緊緊的抱住兩邊的肩膀,軀幹卻一直在抖,彷彿是處在冰天雪地中一般。
克雷蒙特用手中的筆敲了敲華銀拿着的本子,因爲一直看着艾雅法拉的關係,他都沒注意到此刻他的筆已經在本子上劃出了一堆鬼畫符。
克雷這一提醒華銀才反應了過來,趕緊將筆觸從本子上移開。
克雷蒙特將手中的筆放下:“先生真的不過去看看嗎,艾雅法拉姐對您的感情您應該很清楚的吧。”
“我過去給人心裡添堵嗎?”華銀搖了搖頭,“你也應該知道的吧,這種事情如果不直接斷掉的話,可能就永遠也斷不掉了。”
“可是……”克雷蒙特還想要說幾句,但是被華銀擺了擺手打斷了。
“那博士,我過去看看吧。”斯卡蒂這麼說道,當情況出現僵持的時候,她也不能置身事外啊。
“那就交給你了,斯卡蒂。”的確,眼下這種情況交給斯卡蒂真的是最好的選擇了。
“嗯。”斯卡蒂輕輕的應了一聲,接着就朝艾雅法拉的位置走了過去。
“真麻煩啊……”華銀煩躁的揉了揉腦袋,雖然一直表現的很淡定,但是其實上他的確是被這些事煩的鬱悶。
“你先看一下我剛剛跟你講的那些重點吧,我去緩口氣。”將剛剛拿着寫畫的本子塞到克雷手中,他直接走向了陽臺。
胸中憋着一口氣,的確是讓他很煩悶。
“先生,不如抽時間去其他城市真正的旅行一次吧,之前雖然我們橫跨大半個泰拉,但是我能感覺到您一直沒有放開。”
“出去旅行?”華銀怔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會的,最近的確是有這個打算,不過並不是現在。”
是的,既然已經真正的決定前往黃金之風獲取蟲箭了,那麼以此爲契機再度看看地球的景色吧。
哪怕不是自己生活的地球,但是相似的故土總會勾起他心中的那片美好吧。
現在他只是要和不知藏在哪裡的梅菲斯特耗時間,並在此期間大致的穩定好他離開之後的局勢。
後者並不困難,應爲並不是根除,只是暫時穩定,他有很多種方法做到。
整合運動的成員感安協那邊也會處理,所以他現在其實是被梅菲斯特給攔住了。
想要徹底的殺死他,還需要一些時間。
這要的時間,不長、也不短。
……
梅菲斯特在這間隔離屋中已經呆了很久,這段時間裡,因爲與主的溝通,他感覺他變得越發怪異了。
曾經的他是一個什麼人其實上他很清楚,但是此刻他卻變得不像他了,因爲主的附身,他的言辭行爲都越發靠近主。
身體似乎也離現實越來越遠,很多時候他都以爲自己要消散在這個世界了。
不過奇怪的是,在這種離開世界的影響下,他身上的火瘡卻越發刺痛,而·主只告訴他這是考驗。
如果是曾經,他恐怕早就甩手不幹了吧,但是不知道爲何,現在他卻越發的聽從主的感召。
他已經按主的要求見到了炎國的很多高層,果然,沒有人能忤逆主的意志,凡是與主交談過後的,都已經屈服了。
那麼……今天的見面對象是誰?
一名中年的男人站在了隔離室外,他靜靜的看着裡面的白髮少年。
“我需要與他的‘主’直接對話。”他這麼說道。
此刻隔離室的收聲孔還沒有打開,雙方是互相聽不到聲音的。
但是就在中年男人說完這句話的瞬間,隔離室內的梅菲斯特擡起了頭,他的眼中閃出渾濁的色彩。
一道模糊的黑影從他的身體裡滲透出來,但是又看不真切的樣子。
“炎國的掌權者嗎?我就是你要見的存在。”一道聲音直接跨越隔離室,進入了中年男人的腦海。
中年男人沒有說話,他只是隔着玻璃看着裡面的黑影。
既然是神靈,那麼看透我的想法也很簡單吧,他在心中這麼想到。
“呵……真是有趣啊。”又是一道聲音進入他的腦海,“你的問題我已經知道了——”
“關於huerying,祂的確和我有關係,那是我不成器的小侄子,而且我現在與你們交談和祂也有些關係。”
“我需要把我這有些浪蕩的小侄子帶回去。”
“只不過因爲一些原因,將他帶回去需要你們凡人的一些幫助。”
中年男子仍然不動聲色:“什麼幫助?太過於過分的,我們可不會答應。”
隔離室內傳出了一陣笑聲:
“不……你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