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似乎想看信裡的內容,不過見張萌沒拆開的意思,也就不問了。
“我說三叔,賴子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張萌說道。
“這個賴子,我們上岸後就不見了他的蹤影,看他那樣子應該是不想和我們有什麼瓜葛。可惜了,要是能把他招攬過來,也是我們的一大助力!”
趙三一臉的惋惜,賴子怎麼說都是摸金校尉的傳人,他在古墓裡的見識,甚至都超過了陳瘸子,在解決問題的手法上更是老辣無比。
只可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他們離開醫院之後又去了一趟鬼市,和鬼市的幾個大佬吃了餐飯後,趙三就準備告辭離開了。
“萌……萌少爺,你沒事太好了。”
帶路的還是那個小結巴,雖然他說話有點卡,不過看得出來,他心裡很高興。
“哈哈,小結巴,我命大着呢,那些小玩意還嚇唬不了我。”張萌充滿豪氣地說道。
“不知道誰看到那怪魚,當場就嚇哭了……”趙三在旁邊幽幽地插嘴道。
“你不說話會死啊,又沒人當你是啞巴。”張萌勃然大怒,本來還想着發表幾句感慨的,給趙三這麼一打斷,實在是讓人惱火。
“得得得,不說就不說,不就是盜了個墓嗎?想當年三爺我兩把盒子槍,一匹白鬃馬,和三十多票悍匪狹路相逢,那是蹬下藏人,雙槍連射,人家說我是趙子龍再世。你看我有跟人家到處說嗎?”趙三唾沫星子到處亂飛。
“滾你大爺,你沒說過一萬遍我跟你姓!”
倆人是一路鬥嘴才走到渡口,小結巴聽得幾乎眼睛都眨不下去了。這倆人十分鐘的鬥嘴裡沒有一句重複的,簡直就是倆活寶,要不是到了渡口,看那倆人意猶未盡的樣子,似乎是還想再吵半個鐘頭。
“萌……萌少爺,來玩的時候一定……找……找我。”
小結巴說道,他和張萌接觸過一段時間,張萌身上也沒什麼架子,這話完全是發自肺腑的。
“好,小結巴,你跟着鬼市的前輩好好學點東西,到時候我帶你去香港發展,掙大錢!”張萌笑着說道,這小夥子除了口吃了點,做事還是挺機靈的,而且爲人憨厚,並沒有張萌特別討厭的那種壞心眼。
上了船之後,張萌等人頓時感覺輕鬆無比。
雖說這幾天沒什麼太大的收穫,但這期間他們的精神都是緊繃的,而且各種恐怖的事情層出不窮,現在總算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遠處,一個年輕人盯着那艘逐漸遠去的小船,他那淡漠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罕見的笑容。
“希望你不要再回大陸了,否則的話下次我一定取你性命!”
…………
乒!
古色古香的書房裡,一個身着唐裝的鷹鉤鼻男人突然把手中的茶壺砸在了地上,驚得籠子裡的鸚鵡一陣亂叫。
“你是說,九兒把張萌送回去了?”
葉八咬牙切齒的說道,這語氣裡似乎沒有任何情緒,任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那個,張萌先前救了少主,少主不想欠別人的……”吳用心裡一寒,趕忙解釋道。
鸚鵡的叫聲戛然而止,原來是被葉八從籠子裡取出來,直接擰斷了脖子。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誰都不敢說話。
這是葉八變態的癖好,豢養各種鳥類,然後將它們一一掐死,此刻就說明他已經惱怒到了極致。
“這一趟折了四個兄弟,對我們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說吧,你們有沒有什麼發現?”葉八將鸚鵡的屍體隨手丟在地上,喝了口茶,示意衆人也坐下來。
“現在能確定的是,廣川王的墓葬是張家的幾個目標之一,而且我在墓室的石碑上,意外的找到了一些線索,這些線索直指一個地方。”
說到這,吳用展開摺扇,用修長的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只是不知道石碑上的那些文字,張家人看不看得懂。”
葉八看着吳用所指的那個位置,眼裡驟然迸射出驚喜的光芒。
“原來是這裡啊,我早該想到的。張紹鴻老匹夫在香港忍辱負重這麼多年,都是爲了這一次的行動吧?只不過……嘿嘿,不管你有什麼目的,結果都會令你大失所望。”
葉八突然咧嘴笑了起來,眼神中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殺機。
“通知在香港那邊的人,給我盯緊張家,暴露一個倆個沒關係,但張家若是有什麼行動我要第一時間知曉!”
新田河的船上,張萌還在睡夢之中就給趙三拍醒,原來睡個覺的功夫,就已經快到碼頭了。
這一次是偷渡過來的,其中省了很多手續,所以速度倒是快了不少,香港的海警已經被張家打好了招呼,這會兒自然也沒有什麼問題。
張萌心裡一沉,這艘船停靠的地方,居然是福伯住的那個小港口。
看着那個揹着孩子的女人有些艱難地給船綁上纜繩,他突然覺得心裡賭得慌。
“萌少爺,阿福什麼時候回來?”
女人是福伯花了一萬多塊從越南買來當老婆的,廣東話說的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張萌還是聽得明白。
張萌一陣漠然,不知道怎麼跟女人說出噩耗。
“阿福,他遇難了。”許久,還是身邊的趙三打破了僵局。
女人的臉色有些茫然,似乎是不怎麼明白趙三這句話的意思。
“阿福他死了……”趙三隻能重新又解釋了一遍。
瞬間,張萌就從那個女人臉上看到了一種絕望的神情,他心裡一痛,看着那個不知所措的瘦弱女人,簡直是後悔到了極點。
當時就不該叫福伯一起去的,這都怪我!
“把兩母子接到水月軒,安排個差事做做吧!順便叫個保姆,幫忙照顧照顧孩子。”趙三嘆了一口氣,看到這留下的孤兒寡母,他心裡面也很不好受。
張萌點點頭,朝着那女人鞠了一躬,然後叮囑夥計多給她拿點錢,這才緩緩地離去。
回家之後,張萌許久都不能平靜下來,他在牀上思緒飄飛着。
他突然覺得有些茫然,就是因爲自己,福伯死了,到底自己還有沒有必要繼續追查這個線索?他還會因此害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