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萌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的這個二伯,他有些無語。
自己的這位二伯研究一些風水還可以,但做起家族生意來,還真是一根筋。
他猶豫了一下,認真地對張紹圖說道:
“二伯,你現在這個做法不可取。他們提出的條件,你儘管答應就是,哪怕是把所有錢都讓給他們又何妨?”
張萌冷笑着說道。
“這怎麼可以,如果收不到分紅,我們張家的資金鍊就會斷掉,到時候拿什麼來維持家族的運轉?”
張紹圖有些發愣,他心想這小兔崽子不會真瘋了吧?這些收入佔了張家總收入的百分之八十,總不能說放棄就放棄。
“二伯,你還是沒看清楚局面啊!”
張萌嘆了一口氣,他繼續緩緩的對張紹圖和張紹霸兩人解釋道:“張家的這些小公司爲何會突然停止‘交’錢?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八個堂口起了反心。我可以肯定,這些公司的背後有八大堂口的影子,我們現在的‘精’力,應該放在怎麼搞定八大堂口上!”
軍哥默不作聲地坐在沙發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在那墨鏡之後,看向張萌的目光多了一份欣賞。
“唉,我又何嘗不知道這點?只是以八大堂口的實力,如果真的反了,沒鴻爺壓場子我們是絕對鬥不過的。”
“阿萌這點你要清楚,如果我們不動,八大堂口可能會反,但會有一個緩衝期,我們可以藉着這個緩衝期招兵買馬。如果我們動了,那和八大堂口之間,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到時候,張家很可能會損失慘重!”
張紹圖沉聲說道,他雖然很少管理家族的事情,但卻不是傻子,只是習慣了韜光養晦。
“二伯,八大堂主說實話,每一個都是梟雄!我之前對這些人的資料有過研究,比如其中資歷最老的仇正通,他能夠在大伯壓迫之下,忍受十多年,這種人一旦給他翻過身來,你以爲他會給我們活路嗎?”
“張家會被滅‘門’的!”
張萌淡淡的說道。你越想韜光養晦,在這些人眼中,就越是心虛的表現。所以很可能,張家這塊‘肥’‘肉’到最後被八大堂口一一蠶食,根本就不會有一絲機會。
張紹圖倒吸了一口涼氣,張萌的每一句話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讓他身子都僵硬了。
如果真如張萌所說,那他們到時候還真會被八大堂口給滅了。如果這樣,那自己真是張家的千古罪人了!
張紹圖和張紹霸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震驚!
“阿萌,那你說我們該如何辦?”
張萌面‘色’沉穩,誰也猜不到他心裡在想些什麼,只不過這種表現,卻讓張紹圖和張紹霸心裡暗暗翹起了大拇指。
臨危不‘亂’,這真是大才呀!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明天是大伯頭七,出殯的日子,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軍哥,到時候我需要你的幫忙……”
張萌轉過頭來看着軍哥,鄭重其事的對他說道。
軍哥盯着張萌,許久都沒有說話,似乎是在饒有興趣的打量着他。片刻,軍哥才‘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張萌悄然鬆了一口氣,如果軍哥不願意的話,他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哪怕自己二伯三伯,也休想命令軍哥。因爲軍哥不屬於任何勢力,他尊敬張紹鴻,幫助張紹鴻,僅此而已。
所以,如果軍哥拒絕,那張萌也只能孤身犯險了,幸好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
張萌坐在沙發上,笑眯眯的吃着餃子。
一條又一條的命令在他吃餃子的間隙傳遞下去,一直到深夜,張萌吃飽了,這才放下了碗。
張紹圖和張紹霸都是一臉的苦笑,他們彷彿是第一次認識張萌,這些命令裡的每一個字,都打在了那些堂主的軟肋上!
朦朧間,他們似乎看到了張紹鴻當年揮斥方遒的身影,一時間竟感動的有些說不出話。
“唉,若不是那條該死的鬼脈,我們張家絕對出了一個妖孽!”
張紹圖唉聲嘆氣的說道。
這些東西他們從來都沒有教過張萌,也就是說,這只是張萌自己在水月軒當了一年的掌櫃領悟出來的道理。
還有對八個堂主心計的把握,也是一針見血。如果張萌是敵人的話,張紹圖想着都有些不寒而慄!
聽到‘鬼脈’兩個字,在場的人心裡都是‘露’出了苦澀的神‘色’,二十三歲這道坎,就猶如一塊石頭壓在衆人心頭上。
“沒事,這不是還有幾年的時間嗎?連我都不在意,你們怎麼一個個的擺出一副死人相。”
張萌無所謂的說道。
他現在反倒是看開了,既然解決不了,那就只能接受。
就如同胖子曾經猥瑣地對他說過:這人生啊!就像是一場強。‘奸’,你反抗不了,那就要好好享受一番。
“都好好休息吧!明天鴻爺頭七,最後一程我們得辦大,辦好,辦的體面。不能因爲幾個牛鬼蛇神,而丟了老張家的臉……”
張紹圖輕輕說道:“阿萌,你也早點休息。”
待到衆人都_走_光了,病鬼這才長嘆了一口氣:“阿萌,辛苦你了!”
病鬼跟張萌的時間雖然沒有張紹圖他們那麼長,但卻是真心實意的把張萌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他曾不止一次幻想過,如果自己可以跟小紅娘生個孩子,那現在也有張萌這麼大了……
他知道張萌對於這些‘陰’謀詭計,從來都不感興趣。如果這一次不是涉及到張家的生死存亡,恐怕張萌一輩子都不會‘插’手這些‘亂’七八糟的瑣事。
“鬼叔,我沒事,既然大伯將張家‘交’給我,我就不能丟了他的臉!”
張萌握緊了自己稚嫩的拳頭,堅定的說道。
“鬼叔,你身體不好,快去休息吧,我去給大伯守夜……”
張家別墅,靈堂。
張萌盯着畫像裡的那張熟悉的臉,那神態依舊那麼睥睨,笑容依舊那麼豪邁,只不過人已逝去,再也回不來,張萌不知不覺已經是淚流滿臉。
“媽媽,張伯伯怎麼了?”
“他呀,去了一個很美麗的地方,在那裡幸福的生活了。”一個溫柔的聲音輕輕說道。
張萌回過頭,就看到兩個人從‘門’口略有些拘謹的走了進來,那小‘女’孩手中還拿着一束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