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屍體表面鋪滿了蜂蜜,身體的一些地方早已經腐爛,和蜂蜜緊緊的結合在一起,看起來彷彿是一個蜂蜜製作的糖人。
如果不是張萌的小刀剛好割到這屍體上,估計也不知道里面還有這麼個東西。
想到那些屍油跟蜂蜜不知道混合了多久,自己剛纔還吃得香甜,張萌就一陣反胃。
“嘔!”
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具已經風化得差不多的屍體,他的喉嚨還在蠕動着,似乎是吞嚥着那些蜂蜜一樣,胖子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無比,他跑到一邊瘋狂地乾嘔着,拼命摳着喉嚨,想把那些吃下去的蜂蜜吐出來。
在路上,聽到張萌所說的,再看着胖子那萎靡的神情,陳瘸子和阿達都是樂不可支。
“這種野蜂很可能是把那屍體拿去做蜂巢了……”
阿達想了想笑着道,這種可能性很大,他曾經在一頭棕熊的肚子內發現一肚子蜜蜂,如果不是他見狀跑得快,估計就中招了。
“哈哈,沒想到胖子你對那屍體也是情有獨鍾,居然啃了一塊吃了。”
張萌看胖子的表情覺得特別逗,就狠狠地再噁心了一把,讓你剛纔吃得那麼開心。
“別說了別說了!”
胖子一聽,臉上的肉就直抽搐,他剛纔吃得興起,說不定真吞了一些下去也說不定……
“對了阿達,我們現在往哪走?現在這毒蜂包算是對我們沒威脅了,是繼續前進還是另找一條道。”
“這條道不能走了,‘外疏裡密’雖然是大山裡常見的規律,但也不是一成不變。你看這毒蜂包橫在這裡,很明顯沒有人在這裡通過,甚至連一些動物都沒有,像黑狼這些玩意對危險的感覺特別敏銳,這條道很有可能是通往大山深處的,我們去了肯定九死一生。”阿達搖着頭說道。
“那我們就原路返回吧!看看能不能回去。”
陳瘸子點點頭,有些莫名其妙地說出了這句話。
想到之前趙三他們說的,張萌就覺得不可能,爲了防止走錯,他專門用了多重記號,而且在那些記號上都有特殊的標記,防止被人動手腳。
張萌沿路仔細地辨認了他所做的記號,不過走着走着,張萌的神情就開始有些不對勁了。
“這裡好像有點陌生,阿達我們來過嗎?”
“沒有,張老闆你記號弄錯了?我們怎麼沒有原路折返。”阿達木訥地說道。
張萌眼睛瞪得渾圓:“這不可能啊,這記號絕對不會錯,就是我的字跡,怎麼我們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山裡面的岔道最多,有時候沒有土路,只能夠在那些荊棘叢生的地方踐踏過去,這種情況,除了指南針等工具之外,路標這東西顯得尤爲重要。
“不能再往前走了,要是這裡來幾隻山魈恐怕我們誰都避不開!”
趙三皺着眉頭說道,他們前面是一片長勢高低不一的雜草地,這些雜亂的草叢,是野獸最好藏身點,在空曠地衆人都防不勝防,何況是這種地方。
“不可能啊……”
張萌仔細端詳着記號,這明明是自己做的,可是這個地方自己卻很明顯沒有來過。他們之前特地挑一些空曠的地方走,就是爲了防止‘藍面山神’的襲擊,怎麼可能會來這種險地。
“我說張老闆,你就死心吧!老子昨天跟你一樣莫名其妙的,習慣了就好,本來就沒指望你能尋思到回去的路。”胖子說道。
“那怎麼辦?”張萌心裡一緊。
“按胖爺說,我們現在看到的肯定都是一些障眼法,就一條道往前走,哪怕是上九天攬月還是下五洋捉鱉,老子倒是要看看這山坎裡頭,能給胖爺整出什麼事情來!”
“小胖子你得了,你什麼德性我還不清楚。”趙三沒好氣地道,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可是知道這胖子是個貪生怕死的主,有什麼事情絕對是第一個跑。
張萌這會兒也不去和胖子趙三他們鬥嘴,他不死心的繼續看着自己刻畫的記號,那記號的刻畫手法,明顯是自己的手筆,怎麼可能會把自己帶到另外一個方向呢?這完全不符合邏輯啊。
“不對!”
張萌腦袋裡突然閃過一道靈光,他大聲叫道,頓時就把趙三他們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趙三的臉色有點驚喜:“阿萌發現什麼了?”
“這記號的位置不對,我記得我剛纔做這個記號的時候,選的是一棵樟樹。樟樹的習性霸道,在樹下一般不會有什麼雜草,可是你看這裡雜草叢生,這很明顯不是我做記號的地方!”
張萌的大腦飛快運轉着。
“小哥,肯定是你記錯了。你瞧,樹上的布條不就是原來那根嗎?”胖子指了指樹梢上的布條,打了個哈欠道。
“不!如果阿萌說不是這地方,那這記號絕對是有人動過。”
趙三點點頭說道,張萌的記憶力他可是清楚的,就連劉去墓裡那麼複雜的殄文都能強記下來,這份記憶力,哪怕是全香港也找不出十個來。
“一定有人動過這記號,我做記號的地方絕對不是這裡!”張萌很肯定地說道。
他感覺這個動記號的人,八成是個書法大師,一筆一劃模仿的分毫不差,甚至連那黃色熒光布條也一起移動了,讓人錯以爲這裡就是做記號的地方。
張萌心裡有些發寒,卻沒想到他們的行蹤一早就給人盯上了,這記號所指的地方,絕對不會是什麼好去處。
“我們給人盯上了……”
趙三臉色很難看,他們這倆天已經是將警惕提升到極致,卻依舊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跡象,這讓他們有些後怕,這些暗中的人,要是放個冷槍什麼的,後果不堪設想。
“這不可能,胖爺我可以肯定,我們身後肯定沒有跟着人。昨天我們是呈梯隊行走的,而且最後走的地方几乎都空曠無比,有人的話不可能毫無察覺!”
胖子搖頭說道,他盯梢的手段也有一套,要說在他眼皮下居然有人跟蹤,他是打死也不肯相信。
“反正不管怎麼樣,我們不能繼續走了,阿達你有沒有其他辦法兜出去?”趙三看着阿達問道。
“如果不留下記號,倒是有些難度。”
阿達有些頭疼,大山裡的道路最是複雜,特別是這些常年沒人行走的地方,哪怕就是修了條路給那些雜亂草灌木一蓋,你也不知道哪裡去了。
“如果不用記號的話,我們只能夠晚上來趕路了,讓老天爺來指引我們。”
阿達指了指天,有些猶豫地道:“但如果天氣不好,估計就出不了了。”
張萌一開始還有些不明白阿達的意思,他想了一下,才明白阿達說的是看星象來走路。
這星象一詞玄而又玄,大伯張紹鴻曾說,有些高人真的能從星象裡看出名堂來,所謂看星辨路只是粗淺的功夫。
早在春秋戰國時代,甘德、石申、巫咸等,各自建立了自己的星官體系,以及星象圖譜,逐漸從這裡面摸索到一些規律來。傳承到東漢末年的時候,則是給發丘摸金之輩,也是當年董卓手下一號智囊,叫做‘不了’的道人所掌握。他利用星象圖譜幫董卓在長安定了無數‘金穴’,讓董卓收斂了鉅額的財富,董卓被呂布誅殺後,這人也不見了蹤跡,從那時候起,星象的傳承就斷了根。
有人說是給曹操得到,流傳到曹操後人手上,也有人說不了道人剃度出家,把這本星象圖譜焚燬,反正還有許多說法,但大多都是臆測。
“阿達也懂得看星象?”
趙三看了阿達一眼,有些詫異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