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賴子的話,張萌連忙搖頭,推脫道:“這黑皮狼王可不是我打死的,是它自己……自己撞牆死的。”
“那也是因你而死。”賴子苦笑道:“難道你不知道,狼這種動物雖然生性殘忍,但卻極爲注重家庭成員,它對這天生畸形的母狽都不離不棄,你當着它的面打死這黃皮狽,它能不殉情嗎?”
“靠!說的我好像辣手摧花似的。”張萌搖搖頭,雖然有些愧疚,但只要想起之前被這兩隻畜生害死的人類,就不再糾結,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跡說道:“反正我這也是爲民除害 ” 。”
“唉……”賴子搖搖頭,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張萌揉了揉被咬傷的小腿肚子,憤怒的說道:“這黃皮狽的嘴可真夠刁的,都咬到骨頭了!”
“能不刁嗎?都知道性侵男童,這兩隻東西可都是大雪山上成了精的怪物。”賴子說道。
“給!”就在張萌用手壓住不斷流血的傷口時,軍哥和葉九不知道什麼時候同時出現在了張萌的面前。
看到張萌小腿肚子上的傷口,葉九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藥瓶,丟給了張萌。
“我說,軍哥,九哥兒,你們倆出現的可真是時候啊!”張萌將藥粉一點點的撒在腿上,哭喪着臉說道。
“早就看到了。”葉九冷冷的瞥了一眼黑暗中的兩具屍體,說道:“我想出手,被軍哥按住了,他想看看你的本事到底學得怎麼樣了。”
“靠!”聽到葉九的話,張萌這才恍然大悟:“敢情你們是在看戲啊!我說呢,憑你們的本事,怎麼可能聽不到這裡的動靜。”
說完,張萌伸手拍了拍賴子的肩膀:“還是賴子大哥夠意思,一聽到動靜,就立馬趕了過來。”
看到張萌的表情,葉九不置可否的抽了抽嘴,卻沒有多說什麼。
軍哥墨鏡下的雙眼,看不出神采,像是在望着漫天的雪花。
只有賴子的眉宇動了動。
此時,娘娘觀內的那羣道士們聽見院子裡的動靜已經消失不見後,也都偷偷打開了門,望着站在院子裡的張萌等人,還有躺在地下的兩具狼屍。
最後,還是那個冒失的哈薩克族小道童先跑了過來,打破了沉寂。
小道童嘰裡呱啦說着張萌聽不清的哈薩克話。緊跟着的那個漢人道士也走了過來,看見狼狽的屍首,不解的問道:“這是……”
“這就是你們的娘娘嘍。”張萌壞笑道。
“娘娘?”漢人道士一愣,原本和藹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一旁湊過來的哈薩克族道童,雖然聽不懂張萌在說什麼,卻也懂得察言觀色。見漢人道士面色不悅,頓時看向張萌等人的目光就充滿了敵意。
“嘖嘖,阿萌,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開什麼玩笑不好,偏偏拿人家的信仰開玩笑。”賴子連忙打了個圓場,然後指着地上的屍體說道:“其實每天晚上作惡的兇手,根本不是什麼王母娘娘,而是這兩頭畜生。”
“你是說……說……”漢人道士有些糊塗。
這個時候,那個哈薩克族的老觀主也走了過來,聽到賴子的話,一臉驚訝的指着狼狽的屍體說道:“每天晚上出來害人的竟然是它們?這怎麼可能呢!”
“怎麼不可能。”張萌微微一笑說道:“你看這狼狽爲奸的樣,遠遠去看,像不像人首虎身?”
聽到張萌的解釋,老觀主和漢人道士面面相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張萌和賴子對視一眼,最後還是由賴子爲這羣道士解釋了一遍,又將驚心動魄的打鬥過程也描述了一遍,最後,這羣道士才總算是明白了過來。
“沒想到,沒想到啊!”白髮老觀主不住的搖着頭:“看來是我們豬油蒙了心了,竟然誤會了神靈,希望王母娘娘不要怪罪纔好。”
“這纔對嘛!”張萌繼續說道:“以後遇見什麼怪事,先查清楚再做定論,否則以訛傳訛會害死人的。”
賴子也說道:“我們信仰的神,都是保佑大家的,又怎麼會害大家?”
“可不是,真是可惜了,爲了莫須有的傳聞,死了這麼多無辜的人。”張萌搖搖頭,說道:“不過現在好了,你們道觀以後就安全了,每天晚上也不用這麼提心吊膽了。”
“多虧幾位施主了。”老道士連連施禮,有些愧疚的說道:“貧道之前還……真是……慚愧!慚愧!”
“沒關係的。”賴子伸手攔住了老道士的行禮,說道:“道長也是爲了我們的安全着想,才拒絕我們留宿,本意是好的!我們都能理解,您只不過是被傳言給迷惑了而已。”
“難得施主爲貧道開脫。”老觀主連忙回道。
一旁的漢人道士也點頭:“幸虧遇到了你們,否則還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唉,這兩隻東西可沒少禍害我們這方圓幾百裡。”
“雪又下大了,大家也不用在外面聊天呀。”張萌這時候才覺得寒風襲人,連連提醒道:“咱們回屋聊。”
“對,對。”在場的所有人紛紛點頭。
“道長,找幾個道童,把這兩個畜生的屍體埋了吧!”賴子似乎想起了什麼,說道。
聽到賴子的話,老道士連忙吩咐弟子們打掃院子。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一亮,張萌等人補充好食物和水,又留下了一些香火錢,便在哈薩克道士的熱情挽留下,辭別道觀,趕往大紅柳灘。
因爲早就做好了準備,加上娘娘觀裡道士的指點,衆人很快就找到了前往大紅柳灘的正確線路。
但一路上,大家都沒有發現胖子等人留下的記號。
不過令衆人驚喜的是,大紅柳灘外竟然還有村落。說是村子,不過是十幾戶人家聚集而已。張萌與軍哥商議,決定先在大紅柳灘住上一晚,打聽一下消息,補充好糧食和水,然後再準備上路。
剛一進村子,四人就發現村子裡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十分古怪。
張萌不解,就拉住一位藏民說要借宿,可以給錢的,卻發現那些藏民一聽自己要借宿就像是聽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拼命的搖手拒絕。
不光這一戶藏民如此,其他家的藏民看到張萌等人靠近後,更是乾脆連門都不開了。
四人無奈,只好挨家挨戶去敲門,走了一圈,都沒有得到一家迴應。
就在張萌滿心不解的時候,賴子卻臉色有些深沉的蹲下身子。
“怎麼了,賴子?”張萌看賴子伸出撿起了一塊發黑的石頭,不解的問道。
還不等賴子迴應,葉九就側回頭瞥了一眼賴子手中的石頭,冷冰冰的道:“有血腥味。”
聽到葉九的話,張萌連忙轉回身看着賴子手中的石頭,疑惑道:“這上面有血跡?”
賴子點了點頭,然後又摸着向前走了兩步,這一次,他卻頓住了。
看到賴子僵在那裡,葉九連忙蹲下身子,看着賴子手掌下的字跡,回頭衝張萌說道:“是胖子他們留下的記號。”
聽到這兒,張萌心中一喜,連忙上前觀察,眼前的標記正是胖子他們留下的記號。
他們在進入格爾木的時候,就已經互相約定好記號,不同於其他的暗號密碼,這些標記只有他們自己人才能看懂。
“快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看到張萌興奮的表情,葉九卻是眉頭緊蹙的說道:“先不用高興的太早。”
“什麼意思?”張萌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衝動。
“我懷疑……”葉九又回頭瞥了眼地上那塊黑色的石頭,低聲說道:“算了,還是……先找到再說吧。”
還不等葉九說完,就只見軍哥用手扒開眼前遮擋的石頭、磚頭、還有一些木屑,看着牆上的彈孔,語氣凝重的說道:“這裡發生過槍戰。”
“槍戰?”張萌的心咯噔一下,然後焦急的說道:“大家四處找找,不行就抓一個村民問問,看看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不用張萌提醒,軍哥早已一撩風衣,根本不用搭手的就翻上了一面土牆,轉瞬間就從院子裡拎出了一個藏民。
“賴子,你來問。”四人之中,只有賴子懂一些藏語,張萌害怕這裡的西藏人聽不懂漢語。
賴子點了點頭,便問了起來。
兩人嘰裡呱啦的交流了一陣子,那藏民先是搖搖頭,接着又點了點頭,最後目光落在了村外那一戶已經破舊無人的房屋內。
看到這一幕,張萌連忙帶着軍哥和葉九走向了那間屋子。
還沒等敲門,張萌就看到一堵土牆後面,正有人盯着自己。
那人發現張萌之後,欣喜的撲了出來,不過因爲太過笨重,一下子就砸到了張萌的身上。張萌雖然有所準備,卻也被這體重砸了一個踉蹌。
“張缺德,你們可算是追上來了!”一個公鴨嗓子咋咋呼呼的說道。
儘管兩隻眼睛冒着金星,但聽聲音,張萌也聽出了是誰,當即重重捶了對方一拳,笑罵道:“死胖子!你怎麼在這?”
“唉!別說了。”胖子擡頭跟軍哥示意了一下,又瞧見了後面的賴子和葉九。
“小樓、二伯、三叔他們呢?”張萌伸出脖子看向屋子裡,卻沒再看到其他人,當下問道。
“他們……他們……”
見胖子吞吞吐吐,張萌一把抓住胖子的衣領,緊張的問道:“他們怎麼了?你丫倒是快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