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下,女人把手上的東西都扔在地上,然後就尖聲驚叫起來:“快來人啊,萌少爺醒了!老三!醫生!”
張萌捂住嘴巴,那感覺就像自己要強姦對方一樣。
“何姨小聲點。”張萌苦笑着說道,他突然打了個激靈。
老三?
說的是不是三叔?
很快,張萌就聽到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一個人一腳踢開病房門闖了進來,他看起來有些憔悴,臉上的鬍子也不知道多久沒刮洗了,他看着張萌,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啊哈哈哈,小萌仔,我就知道咱們張家的男人不會那麼容易就倒下的……”
趙三哈哈大笑,過來把張萌抱得差點喘不過氣。
“三叔鬆開鬆開,你多少天沒洗澡了,怎麼有一股狐臊味?”張萌被薰得差點沒背過氣。
“你真的是小少爺?”
何姨這時候也走了過來,她那樣子有些搞笑,隔了幾米遠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張萌的臉蛋。
“是我,何姨。”
張萌苦笑着說道。
“你這個三叔啊,簡直就不是個人!以前瘋瘋癲癲還好,一正常起來就天天喝酒,四五天沒洗澡是常事,要不是爲了照顧小少爺你,我打死也不來這豬窩。”
何姨這會兒也開心起來了,她拉着張萌的手嘮嘮叨叨的說道。
早年她也是一個下崗的女工,再加上丈夫突然暴病身亡,那時候家裡還有嗷嗷待哺的兩個小孩子。如果不是張萌讓她去水月軒領一份差事,恐怕她現在都不知道變成什麼樣了,這會兒她臉上的欣喜之色也是難以言表。
“走開,都走開,怎麼可能會清醒,這不符合科學呀!”
一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跌跌撞撞地走進來,他看了一下房間裡的儀器,然後又翻起張萌的眼皮檢查了一番。
“你知道你是誰嗎?”
“知道。”張萌尷尬的回答道。
“不是,我是問你記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那個醫生略微有些緊張的問道。
“之前的事情?”
張萌回憶了一下腦袋裡的片段,那時候大家一起進入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然後發生了一連串的奇遇。
到最後他在重生通道里被第五個複製人制服,身上的骨頭也幾乎都被踩斷了,接下來的事情,他就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這種感覺和他在那個夢裡有些渾噩的思想似乎有點不一樣,但是當張萌的視線落在自己完好無損的右臂上時,他還是感覺到有點不真實。
他看向何姨,還有趙三的眼神也變得警惕了一些。
他神情如常的問道:
“三叔你是什麼時候恢復的?”
那個醫生在一邊檢查儀器上的數據,也沒去理會兩個人的交談。
趙三皺着眉頭說道:“我也不知道,聽何姨說是在三年前,當時我的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撕裂了一樣,疼的滿地打滾,但後來就能逐漸回憶起過去的事情了。在此之後,差不多十來天吧,你就被送回來了。我的記憶也是從那時候起纔有印象的,之前的所有事情我都沒有印象了……”
張萌心裡一震,趙三說的時間,恰好是他們進入重生之門之後的那一段時間。
莫非那道門裡發生了什麼變化,才讓趙三恢復正常。
之前趙三是因爲戴上了青銅面具,產生了人格分裂纔會忘記以前的事情,這一切似乎是對得上號的。
“不對,三叔你說我暈了三年?”
張萌嚇了一大跳。
“可不是,難道你以爲自己就昏迷了幾天嗎?自從小少爺你倒下之後,有不少人來這裡偷偷抹眼淚,唉!好好在香港呆着多好,爲什麼偏偏要出去胡鬧。當醫生給你下植物人診斷報告的時候,你二伯三伯他們,哭得我這個女人心裡頭都酸酸的。”
何姨搶過話頭。
三年啊!張萌精神似乎有些恍惚,他回想起了那個漫長的夢,那個幾乎接近了現實生活的夢境,如果不是他最後下了狠心,恐怕一輩子都會被困在夢中。
聽着何姨的嘮嘮叨叨,張萌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意。
突然,張萌想到了什麼,他對着何姨又問道:“三年前是誰送我回來的?是軍哥嗎?還是葉九……”
趙三面色怪異地盯着張萌,看得他莫名其妙。
“我說你小子挺能,出去把沙漠搞得一通亂不說,回來一睡就是三年,居然還勾搭了幾個小姑娘。話說送你回來的姑娘,還是大陸解放軍的一個軍官,那胸比水牛還要大,行啊!你個臭小子,三叔幾天沒管你,就學會沾花惹草了。”
趙三擡起腳踩在牀沿,一臉猥瑣地盯着張萌。
“你個老不死的滾出去,別來這裡教壞小少爺!”何姨大怒,伸出手在趙三的大腿上面狠狠一揪,疼得趙三倒吸了一口涼氣。
“大胸女人,是lady娜!這女人怎麼沒事,那小樓呢?小樓有沒有事情?”
張萌打了個激靈。
“小樓,這又是誰,好像是個女的名字。”
趙三搬了個凳子過來,坐在張萌身邊。而何姨就像個老虎似得,虎視眈眈地看着趙三,神色警惕,防止這老不正經又說出什麼猥瑣的話來。
張萌翻了記白眼,看來三叔也不知道關於小樓的具體情況。
“你們能不能讓開,我還想諮詢病人一些問題。”那個白袍醫生在旁邊不滿的說道。
“還諮詢個屎啊諮詢,趕緊滾蛋,三年前就是你說阿萌沒救的對吧?我記得是你,速度滾,趁老子還沒發火之前!”
趙三回過頭,一臉戾氣地盯着那醫生。
那醫生給趙三那模樣嚇了一大跳,他悻悻地拿着那記錄各類數據的本子走了出去。
“你這老傢伙又發什麼神經,趕緊去跟醫生道個歉,等下小少爺要是還有什麼問題沒查出來怎麼辦?”何姨焦急地說道。
“看個球,這些個庸醫就只會伸手要錢,要是老鬼還在,我三年前就不請這貨了!”
趙三餘怒未消。
看着趙三憤怒的神情,張萌涌起了一股暖意,這個三叔他太熟悉了。他似乎可以想到,當時聽到自己成爲植物人的消息,趙三是一種何等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