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話音剛落,就聽見夜空之中突然傳來一陣海東青的叫聲。
嗷——
這個叫聲在寂靜的夜空中顯得格外響亮,大家都聽得真真切切。
還沒等張萌等人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就見那隻死死擒着禿鷲王的海東青,朝着剛纔發出聲音的方向,同樣是一聲鳴叫。
兩個叫聲,在寂靜的夜空之中竟然一模一樣。
“靠!這裡他孃的還有一隻海東青?”見腳下的海東青發出迴應的叫聲,胖子一臉震驚的看向遠方。
大家誰都沒有想到,這裡竟然還會有這麼一隻海東青,幾乎在同一時間,都愣住了。
還沒等衆人有進一步的反應,就發現擒住虎皮禿鷲的海東青蠢蠢欲動,似乎就要鬆開虎皮禿鷲朝着前面飛去。
“不好,這海東青發情了。”看着蠢蠢欲動的海東青,胖子嚷道。
“什麼?”被胖子這麼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張萌側了一下頭。
見張萌滿心不解,胖子急道:“你丫笨啊!這隻海東青這麼長時間沒見到同類,現在聽到同類的叫聲,我估摸着對方是隻異性的鳥,現在又是初春,你看咱們這隻海東青焦急的模樣,肯定就是發情了唄。”
“啊?”張萌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檔子事,當即有些迷糊。
“你個小胖子才發情了呢!”聽着胖子胡言亂語,趙三當即衝着胖子的後腦勺就是一菸袋鍋子,訓道:“這深更半夜的發什麼情?”
賴子也在旁邊說道:“別胡說,要是野生的海東青或許還有這個可能,但是經過馴鷹人訓練出來的海東青,怎麼可能會胡亂發情。”
見賴子不同意自己的說法,胖子在旁嚷道:“那你說,這是咋回事?”
張萌、趙三也看向賴子。
賴子眉頭緊鎖,想了片刻後,身子一震,似乎突然想到什麼,連忙對胖子說道:“不好,抓住海東青,千萬別讓它被拐跑了。”
“啊?”聽到賴子這麼一說,胖子傻傻的一擡頭,滿心不解。
就在胖子發傻的工夫,只聽那另外一隻海東青的叫聲響徹在寂靜的夜空中,隨之胖子手中的海東青松開禿鷲王,就要飛向那裡。
胖子哪敢讓海東青脫手,連忙按住海東青。
這個時候,胖子再笨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寂靜的夜空中,那個同樣的叫聲,一定圖謀不軌。
就在遠處那鳥叫聲不斷響起的時候,胡楊林裡快速衝進了兩個人。
葉九和青雉。
大家剛剛看清楚葉九和青雉的身影,還沒來得及告訴葉九怎麼回事,就見葉九就拔出背上的快雪刀,朝着聲音的方向,一聲不吭的衝刺過去。
而青雉則是在嘴裡不斷打着口哨,召喚着海東青。
隨着青雉的口哨聲響起,那不安的海東青漸漸恢復了平靜,也不像剛纔那般緊張不安。
“正主可算來了,給你,給你。”胖子順勢就將海東青交給青雉,然後又將那隻半死不活的虎皮禿鷲王提到手中,回頭看着賴子問道:“咋回事啊?剛纔的那陣鳥叫聲是個陷阱?”
聽着胖子的話,賴子望着葉九消失的方向,點點頭說道:“應該是。”
“靠!我說這大半夜的,怎麼又冒出一隻海東青,原來還真是有人在搞鬼。”胖子不忿的罵道:“誰他孃的半夜沒事閒的?”
“你說呢?”賴子看着胖子,問道。
見賴子神色異樣,胖子又看了眼周圍的血紅色胡楊林,恍然大悟的說道:“是設置這個祭祀的人?”
“恐怕不止。”張萌插嘴道:“這個人應該就是一路上給我設置陷阱的人。”
胖子的臉色也慢慢沉了下來:“草原石人、火星螞蟻、血樹,這麼看來,那個傢伙竟然跟了我們一路。”
簡單捋了一下剛纔發生的經過,張萌轉回頭問向青雉:“海東青怎麼樣了?”
“現在看來沒事了。”青雉也頗有顧慮的看向剛纔發出叫聲的方向,眉頭緊鎖。
“怎麼?”見青雉的表情,張萌有些疑問道。
“沒有。”青雉轉回頭,說道:“我覺得這隻海東青,好像很熟悉剛纔那陣叫聲。”
“有多熟悉?”聽青雉這麼一說,趙三放下手中的煙桿,擡頭看着青雉,似乎想到什麼,追問道。
“說不清。”青雉摸了摸海東青的羽毛,低聲解釋道:“不過照海東青的反應來看,不安和驚喜都有。這種感覺應該只有面對它真正的主人時纔會有,所以我想剛纔的口哨聲,應該就是它久違了主人號令。”
“海東青原來的主人?”聽到青雉的確認,張萌頭皮發麻,滿是不解的跟趙三、賴子對視一眼,低呼道:“海東青的主人是不是那個薩滿女巫?”
大家都沒有說話,不過已經默認了張萌的答案。
“要是這樣的話,那個人豈不是從遼寧就一直跟着我們了嗎?”張萌低聲說道。
“嗯。”
“這倒是並不可怕。”賴子想想,同樣擔憂的說道:“可怕的是,這一路上,我們並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如果說我們沒有發現,但也不算是太過意外。”趙三來回走動,愁眉不展的說道:“但連葉九都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可就麻煩了。”
“能夠避過九哥兒察覺的人,實力一定不簡單。”張萌也點點頭,說道:“看來,這次的這個人很棘手,他不僅懂得薩滿巫術,還是這隻海東青的舊主。”
“那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胖子反問道。
“笨蛋。”見胖子發傻,趙三回道:“當然是不想讓我們找到成吉思汗墓葬了。”
“這我知道,我想問的是,她爲啥要召喚這隻海東青?”胖子問道。
聽到胖子的話,賴子說道:“答案有兩個,一個就是這隻海東青能夠降服這些虎皮禿鷲,虎皮禿鷲上有蒙文線索;另外一個可能就是這隻海東青還有其他利用價值,比如北上的路線。”
聽到賴子的分析,張萌也是身子一震,連忙吩咐道:“青雉。”
面對張萌的反問,青雉連忙轉回頭:“少主!”
“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個人再次控制這海東青。”張萌嚴肅的說道:“從現在起,你要對這隻海東青寸步不離。”
“是。”
吩咐完青雉,張萌望了望漆黑的深處,喃喃自語道:“希望九哥兒能夠抓住他。”
見張萌怔怔出神,胖子連忙打斷張萌沉思,嚷道:“哎,我說大家就先別管那個傢伙了,反正有小娘娘管。咱們還是想想辦法,將剩下的虎皮禿鷲都抓住。”
聽到胖子的話,青雉微怔。
剛纔他跑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這胡楊林內有些不對,雖然手電光照射到的並不多,但他還是發現了那棵陰森滲人的血樹,還有上面怪滿各種野獸的肢體。不過事發緊急,青雉也沒來得及去問。
“哎,別看着了,想個辦法。”見青雉發怔,胖子眼睛又盯向一旁的海東青,說道:“剛纔我看這海東青降服這些虎皮禿鷲挺容易的,你再讓它試試,將剩下的那些虎皮禿鷲弄下來。”
不用衆人解釋,常年生活在東北的青雉就明白了身後這棵血樹是怎麼回事了。
關於薩滿教義,青雉還是清楚的。
又見胖子正盯着虎皮禿鷲的羽毛研究着,就知道,大家一定是在着虎皮禿鷲的身上發現了什麼。當即點點頭,連忙給海東青使了個口哨。
這口哨可比賴子的要好使,這次的海東青連搏擊都沒有搏擊,衝着剩下的虎皮禿鷲,就是一聲長嘯。
隨着海東青兇猛的叫聲下,那羣虎皮禿鷲乖乖的飛下來,成排的走向海東青。
“嗨嗨!行啊!”見海東青就彷彿國王一般,號令着這些虎皮禿鷲,胖子傻傻一樂,笑道:“早知道這麼容易,剛纔還廢那個事幹嘛!”
賴子也是搖搖頭,笑着跟青雉說道:“看來,賴子我跟青雉兄要學的還有很多。”
趙三則是滿意的嘖着嘴,又叼上那根菸袋杆子,說道:“青雉可是真正的馴鷹人後代,賴子你可別謙虛了,能有剛纔的手段,已經讓我們這些人慚愧不及了。”
“三叔說的是。”
“哎,我說你們兩個酸不酸啊。”胖子一手提領着禿鷲王,一面往外走:“一個老土匪,一個二狗子,誰不熟悉誰呀!有這工夫,都吃完飯了。哎呦!不行,不行!”
“怎麼了?”見胖子手捂肚子,張萌連忙問道。
“咕咕!”
兩聲肚子叫喚響起後,胖子傻笑道:“餓了。”
見胖子這個時候還惦記着吃,趙三連忙笑着指了指,道:“這個小胖子呀!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了吃。”
經過胖子這麼一調解,剛纔緊張的氣氛頓時消失不見,張萌笑着揚了揚手,大傢伙就跟着胖子和一羣虎皮禿鷲往胡楊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