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花乾男扮女裝和網友聊天，留住用戶，大概是OICQ剛剛創立的時候。
當時馬花乾做這個軟件，不是說要自己開發，他那時候的業務主要是做軟件，然後賣掉。
是粵東電信局要出一個跟ICQ差不多的東西，開了個皮包公司的馬花乾想接這個業務，結果投標的時候競爭失敗，被另一家公司拿到了這項業務。
接着馬花乾還是把這個東西做了出來，也就是OICQ，做出來之後找到了他以前工作的幾個老東家，想要賣掉。
可是不管是投資人還是買家，都有一個要求，最起碼要三萬用戶。
馬花乾就開始去一些學校的BBS上一個個拉人，去網上宣傳。
後來三萬個用戶滿足了，但是沒有人來聊天，馬花乾就換個女孩子的頭像，假扮女生去聊天室裡聊天。
女生，任何時候都容易成爲焦點，聊天室裡就顯得要熱鬧多了。
縱觀大佬們的創業史，比這更有波瀾的多了去了，不過很多娛樂性不強，有些甚至是遊走在黑白邊緣的灰色地帶，不方便展示在電影裡。
馬花乾這個創業經歷，絕對是最完美符合電影要求的。
更何況他還是企鵝老總，上網的人基本上大部分人都認識他，一些遊戲玩家，提起他更滿是破口大罵和調侃。
這就更加完美了。
陳昆、馬清揚、馬花乾在網上聊天認識的戲份，也拍了大半天，包括和假扮女生的馬花乾聊，還有身份暴露之後的嬉笑怒罵，以及之後交流互聯網。
這裡模糊了一下時間概念，馬清揚去肯德基應聘，接着創業和開辦黃頁，都是在OICQ推出之前。
所謂黃頁，就跟電話薄差不多，按企業性質和產品類別編排的工商企業電話號碼簿，以刊登企業名稱、地址、電話號碼爲主體內容，相當於一個城市或地區的工商企業的戶口本。
不過馬清揚這個是互聯網黃頁，一個B2B商業網站。
兩個互聯網大佬年輕時候的交流，外加“遊戲人間”的陳昆，讓馬清揚投入到互聯網行業，以及讓馬花乾放棄了爲OICQ尋找買家，繼續把它做下去。
作爲九十年代的一個插曲，戲份並不多，網吧裡的戲就拍了一天，中間的很多過程，都是跳着的，或者一些信心是通過陳昆的旁白說出來的。
旁白在電影裡使用要非常慎重，要不然容易和劇情造成割裂感。
別說旁白了，哪怕是字幕，其實電影都不該有的。
米粒堅電影沒有鑲嵌字幕的，只有聽力障礙的纔回去看字幕的，可以跟影院工作人員要一個專門顯示字幕的設備，插在放飲料的那個槽裡面，相當於一塊單獨同步放字幕的屏幕，並不會在電影裡鑲嵌的。
米粒堅的電視節目，以及youtubi本身也沒有字幕，要看字幕要調出來。
日苯動畫片在日苯放映的時候，也基本上不會有字幕。
在全世界，影視劇不帶字幕，都是常態，普遍認爲會影響觀影感受。
國內必須帶字幕，估計因爲全國各地的口音太複雜了，沒字幕有時候還真不一定聽得懂。
連臺詞字幕都儘可能不要，更別說旁白的字幕了。
不過《返老還童》這部電影，其實就是老年女主角的回憶，通過男主角的日記的回憶，算是在“講”故事。
而且男主角其實是在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參與歷史中，所以他的旁白會突出這種感覺，並不會造成割裂感。
戲份不多，來寧杭的第三天，劇組轉移到另一處外景。
以電影裡的時間線，已經過了幾年了，正是1997年。
“馬董，這次呢你正在創業，而且度過了初期最困難的時候，正是一個意氣風發的時候，那種精神面貌要展現出來，整個人相對之前的戲份稍稍自信一點。”李謙給馬清揚講了講戲，只說稍微自信一點，要不然怕他又拿出那副大佬派頭出來。
“沒問題！”
馬清揚認真看着劇本，滿口應道，這兩天專門騰出時間來拍戲，還感覺挺好玩的，是以前從未體驗過的生活。
甚至他還想過，拍戲這麼好玩，要不要什麼時候有空了，自導自演一部武俠大片，演一次蓋世大俠？
到時候把程龍、李聯傑、甄子單、吳經這些功夫明星全都找來，再找幾個好萊塢幾個功夫明星，什麼史泰隆、施瓦辛格啊，還有重量級拳王也找來，給他演反派，一個個全給幹翻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有點剎不住車了，馬清揚略有些興奮，時不時地開始觀察李謙拍戲了。
“第128場，一鏡一次！”
正式新一天的拍攝，這是1997年了，按現實來說，OICQ在97年之後開發出來的，不過商業電影，而且又不是馬花乾的傳記，劇情需要就弱化了前面劇情的時間。
隨着執行導演齊玉昆一聲重重的“開始”，演員動了起來。
陳昆來找馬清揚，一起去香江現場觀看香江迴歸的升國旗儀式。
可是馬清揚正處在創業階段，沒那個閒工夫，有些爲難道，“公司裡還有挺多事情要處理呢，下個月還要去見客戶。”
“這可是歷史性的時刻，每一個華國人有機會都應該去看看。”陳昆還是那副年輕智者的模樣，眼神和語氣裡都充滿了智慧。
李謙版的《返老還童》，算是《返老還童》和《阿甘正傳》相結合的一部電影，不過和阿甘確實兩個截然不同的角色。
馬清揚點點頭，他怎麼不明白呢，國內所有人都很激動，有些糾結道，“那到時候在電視裡看不也是一樣嗎，我一定準時守在電視面前。”
陳昆笑着搖搖頭，“我覺得應該去現場感受一下那種氣氛，感受我們這個國家的強大，讓曾經不可一世的英吉利人都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而且，你們做的互聯網行業，落後國外太多了，現有的技術在外國人面前不堪一擊。
去香江吧，見識見識低頭的英吉利人，以後不管是面對米粒堅人還是英吉利人的競爭最起碼你多了一份信心，他們也不是不可戰勝的。”
馬清揚有些動搖了，做互聯網行業，一部分原因是和馬花乾的聊天，還有一部分是在做翻譯的時候，去米粒堅出了趟差，期間去了西雅圖第一個LSP公司，也就是互聯網提供商參觀。
他見識過米粒堅互聯網行業，知道國內外的差距，不管怎麼比，都是完全不夠看的，如果有一天和米粒堅互聯網企業競爭，真的沒有什麼信心。
“可是，會有和外國人互聯網公司競爭的時候嗎？”馬清揚有些不確定地問，也是在問自己。
“說不定會有一天，你要和全世界的互聯網公司競爭。”陳昆笑道，“業務什麼時候都可以談，錢什麼時候都可以賺，但是這種榮耀的時刻，可能一輩子都見識不到幾次了。”
“好，咔！”
一段對話拍完，李謙喊了停，又給馬清揚好好說了下戲。
不過馬清揚又有問題了，“李導，這段戲是有什麼深意嗎？”
“這啊...”
李謙想了想，解釋道，“馬董您這些年在外界眼中，都是非常自信、張揚的一個人，咱們國內這些企業家裡，沒幾個比您更自信了。
這段虛構的戲呢，您想啊，當時咱們的國家還很落後，作爲一個落後國家的人，您親眼在香江迴歸升國旗儀式上，看到了曾經的日不落帝國，世界霸主，它的國旗緩緩落下。
取而代之的咱們自己國家的國旗，這象徵着咱們國家正在逐漸回到他應該有的高度，目睹這一切，您心裡也倍感驕傲和自豪，激發了內心裡的自信心，身爲中華民族一份子的信心，所以以後不管是面對世界五百強老總，還是國外總筒領導人，都能保持這份大國信心！”
“原來是這樣。”馬清揚眼前一亮，頻頻點點點頭，原來這麼一場普普通通的戲，都有這麼多深意。
拍電影真有趣！
李謙心裡暗暗擦了一把汗，馬清揚就是喜歡問東問西，每拍一場戲都要追問其中的內涵。
其實，這就是爲了突出男主角而已，不管是馬清揚還是馬花乾，出場都是以配角的方式，襯托主角的。
而李謙說的那些，大國自信，也是男主角具備的，畢竟當年他可是參與了戰爭，胖揍了米粒堅人。
當然，該拍馬屁的還是要忽悠一下，反正就也沒多少戲份了。
拍完這場戲，劇組轉場到了一家粵菜飯店，拍他們兩人南下去香江，順便找馬花乾一起去看升國旗儀式，作爲東道主的馬花乾，請他吃個飯，聊聊天。
有馬花乾的戲了，他又開了視頻聊天，全程看着拍攝過程，時不時地提點意見。
“李導這場戲設計的挺好啊，我們做企業家的，不能光賺錢，錢什麼時候都能賺，但是更要有民族榮譽感和使命。”
李謙心裡就呵呵了，您可講點良心吧，別再表面說用心創造快樂，實際上卻沒錢玩你馬痹了。
不過，表面上還是吹捧了兩句。
沒辦法，人家免費客串，說兩句好話怎麼了。
......
在寧杭的戲份連拍了五天，算是結束了基本結束了馬花乾和馬清揚的戲份，只剩下到時候拍升國旗的戲份，再補一個鏡頭。
沒有做修整，李謙就帶着劇組包機連夜飛往新江。
寧杭到新江，李謙跨越了大半個華國，來到了羅布泊，這片號稱“死亡之海”的地方。
這也是當年國內第一顆蘑菇蛋研發和試爆的地點，同時也是電影《橫空出世》的取景地。
前往劇組拍攝地點的路上，蘇侖望着窗外漫天黃沙，有些好奇道，“資料上不是說羅布泊環境惡劣，沙暴肆虐嘛，好像看起來和西北很多地方的戈壁差不多啊。”
“今天天氣挺好，沒碰到惡劣的時候吧。”李謙也是第一次來着，只能這麼猜測了。
“那其實就沒有必要非要來這裡了，從寧杭到烏市光飛機就七個多小時，烏市到羅布泊汽車又坐了七個小時，一來一回一天多，再加上休息調整的時間，起碼耽擱三四天。”齊玉昆說道。
“三四天而已，劇組也不差這幾天，況且這種神聖的劇情，只有來到這片死亡之地，纔是對歷史的尊重。”李謙笑笑，也解釋了一下，“這也是李雪鍵老師要求的，他說《橫空出世》扮演張將軍是一生中最大的遺憾，這次我一邀請他就答應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夠在羅布泊拍那場演講的戲，也算是彌補遺憾吧，大半月前李雪鍵老師就已經來這裡準備了。”
齊玉昆也不再有疑問了，感慨道，“我真的，每次看老大的電影，表面上看起來就是一個商業片，老大你也是這麼說的，但是深思之下，都有很多的道理，包括前幾天對馬清揚說的那些話，我就覺得挺有道理。”
李謙搖搖頭，“什麼道不道理的，聽得進去，能夠思考就是道理，否則就是忽悠，本質上就是商業片，這段蘑菇蛋的情節，目的就是調動觀衆的情緒，畢竟這是一個很熱血，很讓人激動的歷史事件。”
“也就是老大你老說自己的片子沒什麼道理，所以我明明感受到了很多，卻還是不確定。”齊玉昆苦笑不已。
“行了，有這精力多去研究研究魯迅的書吧，一個被貶低爲神的人說的話，比這些電影有意義多了。”李謙擺擺手，也是閒的，整天思考來思考去。
“被貶低爲神的人？”蘇侖有些驚訝李謙這麼稱呼魯迅，不由地問道，“老大，你這話？”
李謙翻了翻白眼，調低商務車的坐騎，直接躺下了，“我有點累了，先躺會，到了叫我。”
齊玉昆和蘇侖對視一眼，有些無奈，開始小聲地探討起李謙那句話的深意了。
......
經過了七個多小時的車程，劇組的車隊才終於抵達了這片傳說中的“死亡之海”。
不過，羅布泊看起來並沒有那麼恐怖就是了。
當地軍區派來的一個團，上千名戰士已經在列隊等待了，看着這些本應該保家衛國的戰士被拉來拍電影，李謙其實挺不好意思的。
這場戲需要的不止是一千人，軍區和武警等部隊支援了五千人。
雖然比不上那些動用十多萬、幾十萬軍隊拍攝的電影，不過對於一個非體質導演，一部商業片來說，已經足夠規模了，已經是最大的支持了。
當然，比不上《橫空出世》，這片子光衛星就動用了八顆。
現在的導演、演員，名和利都有了，政治地位卻越來越下降了，遠遠沒有十多年前那種地位了。
有得必有失，肯定的。
換了二十年前李謙這樣的導演，那場面可就不一樣了。
5000軍人和部隊，也還是因爲就一場戲，聽李雪健演講就完了，順利的話一天就夠了，否則要麻煩的話，肯定沒有這麼大支持。
當年《滿城盡帶黃金甲》，也不過近千部隊支持罷了，不過那可不是光坐着拍一天，拍了挺久的，完全是當羣演用了。
相比這五千人坐一天完事，其實待遇都差不多。
先去和帶隊的一位領導表示了感謝，讓軍隊休息，還沒開拍呢。
也再一次見到了李雪鍵老師，不過這一見卻讓李謙驚呆了。
“您怎麼瘦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