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肖琴了,她不是說過要報復你嗎,這就是她的惡作劇。”明微對自己的分析很認同,頻頻點頭。我搖了搖頭,說:“不是她,她跟你一樣,對這種東西害怕得很,看都不敢看,更不要說碰了,不會是她。”
“哎呀,你倒是對她很瞭解呀,”明微緩和過來,哼了一聲,說:“真是笨蛋,像那種心機重的女人,想要報復的時候,肯定會不擇手段,自己害怕的東西也會變得不再可怕,這就是報復心。再說了,人家要報復的時候,怎麼會親自動手?花些錢,找些人,對付你這種普通人,還不是輕而易舉。不信的話,你給她打個電話問問,肯定不接。”
我將信將疑,打了個電話過去,肖琴果然沒接。我又將衛生間收拾了一下,也沒人再有心情進去洗澡,就這麼各自鋪牀睡下。本來在樓下和明微聊了一會兒天,心情還挺好的,結果現在遇到這麼一件事兒,又讓我有些氣悶。
“怎麼啦,你很擔心嗎?”安靜了很久之後,躺在牀上的明微忽然輕聲開口。我正胸悶呢,脫口而出:“你還沒睡?”
房間裡暗暗的,只有陽臺上傳來城市的寂寞燈火。明微說:“當然沒有啦,你不是也沒有麼?”
我笑着說:“你怎麼知道我沒有,難道我平時睡覺,你一直都在觀察我?是不是垂涎我的美色?說吧,我不怪你。”
“呸,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好嗎,你前幾天睡覺都會打鼾的,我又不是聾子,怎麼聽不見?今天晚上都到現在了,也沒見你打鼾,當然沒睡着咯,你這個笨蛋。”明微笑嘻嘻地開口,我一愣,忽然想起來快畢業那會兒,我和趙希希就是住在一起,當時就是同樣的房子,同樣的牀,第一天她就埋怨我睡覺打鼾,很容易影響她。後來又說了我幾次,以至於那段時間我睡覺都是側着身子,迫使自己不要打鼾。也許是和趙希希分手後,我沒再顧忌,這毛病又出來了。
我有些抱歉,笑道:“抱歉啊,老毛病了,我側個身子睡覺,就不會打鼾了。”
“沒關係啊,打鼾什麼的,我早就習慣了。只要你別大半夜夢遊,直接從樓上跳下去就好。別有這種毛病。”明微笑着說。
同樣的房間,同樣的毛病,不一樣的女人就有不一樣的包容。我忽然有些小小的感動,但身爲男人天生具有的嗅覺,讓我第一反應是,誰讓明微熟悉了打鼾的習慣?是她的男朋友吧,那又是哪一個幸福的男人,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來找明微?哦,是了,那就是前女友了。
我又陷入沉默。怎麼說呢,我一直想着和明微能夠發生些什麼,比如單純的肉體關係,絕對不涉及感情的那種。因爲從上一段感情裡,我對愛情沒了信心,不會再去主動迎擊,只想以後被動接受,然後草草走完這一生。但每次想到明微那個夜晚說的夢話,以及剛剛的話,就會讓我有些不開心。
難道這是嫉妒,難道我喜歡上了明微?
不對不對,我什麼都不瞭解,怎麼會平白無故喜歡上一個女人?
啊,這個斷句不對,喜歡,上女人是對的,喜歡上,一個不熟悉的女人,就有些怪了。
“放心好了,要是再有什麼事情發生,你躲到我背後來,一定保證你的安全!”明微笑着開口,我笑道:“好說好說,女俠,剛纔遇到死耗子的時候,好像是你躲在我背後吧?”
“哎呀,這個不算,如果有人要傷害你的話,我肯定會保護你安全!但是要是有這種什麼耗子呀之類的,還是你來吧,畢竟你是男人。”明微擡起頭來,側身躺在牀上,一隻手支着腦袋,我擡頭看去,黑色長髮悄然落下,在或明或暗的燈光下,勾勒出她唯美的線條來。我嚥了口唾沫,強忍住撲上去的衝動,說:“好啊。”
明微笑了起來:“好啦,那就快點睡覺吧。”
我閉上眼睛睡覺,很快就進入了朦朦朧朧的境界,隱約聽到明微說:“所以啊,你永遠不要離開這裡,我也會保護你的。”
我嗯了一聲,就這麼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很好,醒來的時候感覺世界都很美妙,尤其是此刻明微還沒起牀。我看了一眼,這個睡姿真是讓人無福消受,她被子蓋了一半,手臂懸在半空,黑色長髮凌亂的蓋在頭上,讓人分不清是哪裡是臉哪裡是後腦。雪白渾圓的雙腿也是一彎一直,露在外面。嗯,不能因爲自己身材好就隨便亂睡呀,哼。
爲了讓這個美好的早晨不至於被明微做的早飯影響,我早早洗漱好出門,開着車去酒吧接林濤。
早上的酒吧街是最寂寞的,巷弄裡到處都是丟棄的整箱的啤酒瓶以及,同樣被丟出去的醉鬼。偶爾有家人來講醉漢領回去,都免不了一頓臭罵。可不論打罵多麼兇殘,到了夜晚,這些人又會聚集在這裡,隨着狂躁的音樂和肆意的酒水,扭動和消耗寂寞的靈魂。
到了酒吧門口停好車,我遠遠就看到了靠在門口的雷霆,以及旁邊地上睡得稀裡糊塗的林濤。我走了過去,雷霆笑道:“趕緊帶走吧,林歆蕊也是喝得爛醉,還在裡面躺着,他老哥可不好惹,一會兒就要過來了,要是知道你這兄弟跟她喝的酒,非要把他大卸八塊不可。”
我連聲道謝,趕緊攙扶起林濤,抽了下鼻子,忍不住笑道:“雷霆,你不喝酒的麼?爲什麼你身上一絲酒味都沒有?”
“我不喜歡喝酒,”雷霆笑着說:“誰說出入酒吧就一定要喝酒?我已經很久不喝酒了。”
我一愣,覺得面前這個永遠在笑的男人有些神奇,看上去有些黑眼圈,顯然也是通宵未睡,一直出入網吧的人,竟然滴酒不沾,也是境界。
我扶着林濤上了車,自己也坐了進去,正要發動,雷霆靠着車窗,伸手一敲,笑道:“等你這朋友醒了,就讓他好好做人,最起碼別再和那林歆蕊來往。否則以後事情不少。這絕對是個忠告。”
我點點頭,說:“當然了,謝謝你了,雷霆,我能看出來,你是個好人,謝謝。”
雷霆呵呵一笑,伸出手來,說:“我幫了你忙,給些報酬也是應該吧?來,給個零錢,我去吃早飯。”
我一愣,從身上摸出一張五十一張二十,還沒遞出去,雷霆已經搶過那張二十,轉身就走,邊走邊說:“得了,這就是我的報酬了啊,咱們兩清了,拜拜。”
他雙手插在屁股口袋上,走起路來左搖右晃,十足的痞子樣。
我眨了眨眼睛,媽蛋,剛說完你是個好人,你就明目張膽搶了我二十塊錢,那可是整整二十塊錢啊!
我呸了一聲,然後又哈哈大笑起來,真是個有趣的人。
我開車將林濤送了回去,然後將他家裡收拾了收拾,再將他擺在牀上去休息,全程他都沒醒來過,睡得比豬還死。
搞完一切再看時間,才八點半,現在去上班也來得及。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林濤,我一陣苦笑。真是老子上輩子欠了你的。
一路暢通無阻,順利成爲辦公室裡第一個打卡報道的。可惜經理沒看到。不一會兒同事一個個都進來了,於雨晴最後一個纔到,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跑進來的時候氣喘吁吁的,一路到了我的格子間旁邊,扶着格子間大口喘氣,胸口因爲喘氣這個動作也跟着上下起伏,我拿着一杯水轉身想遞給她,就看到了她裡面臉色的bra。
嗯,不大不小,可愛漂亮。
我一邊遞杯子一邊說:“這位選手彆着急,你已經衝到了終點,這是你的獎盃,請收下!”
周圍的同事都笑了起來,於雨晴氣喘吁吁地擡起頭來看看我,臉色嬌紅,愣了一下,然後才反應過來,一邊伸手一邊說:“吳哥,你就別笑話我了,我還以爲遲到了呢!”
我正要開個玩笑,於雨晴握着水杯的手一抖,大半杯子的水直接拋灑下來,化作一道好看的拋物線,全都灑在我腿上去了。
幸運的是,水杯裡都是溫和的水,不燙,腿和小弟弟都沒事兒。
不幸的是,我今天穿着一件白色運動褲,棉的,比較吸水,一瞬間我的大腿兩側全都感受到了冰涼。
我低頭一看,尼瑪,好像尿褲子了一樣。
周圍頓時安靜了,於雨晴俏臉漲紅,急道:“吳哥!對,對不起,我潑了你一身水!”
老張他們頓時爆發出一陣大笑,我神色尷尬,揮了揮手,說:“算了算了,沒事,我去搞一下。”說着就要起身,於雨晴一急,伸手按住我大腿,說:“我,我幫你!”
我一愣,老張揶揄道:“哎呀,你看你這,你怎麼幫你吳哥啊,用什麼幫啊?”
我還沒說話呢,於雨晴臉都要紅到脖子根了。看來這小姑娘看着清純,其實啥也懂呀。我趕緊站起來,笑道:“不用不用,我去衛生間看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