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九章 少女與王

梅林離開之後不就,覲見儀式也結束了,之後就是一場盛大的宴會,說是盛大,也只是在規模和參與的人數上而已,至於宴會中的食物,澤拉斯更是不願意去做任何的評價,畢竟現在的不列顛,說是纔剛剛脫離茹毛飲血年代也不爲過,物資也是相當的匱乏,又怎麼可能有什麼澤拉斯看的入眼的美食,當然了,澤拉斯對此也不甚在意就是了,只不過,讓澤拉斯感到奇怪的是,一直到宴會結束,摩根勒菲都沒有再次出現,就像是從沒有來過一樣。

等到宴會結束,一個個賓客離開,已經差不多半夜了,那些向阿爾託利亞宣誓效忠的騎士們,也或是選擇回去休息,或是直接進入自己的崗位,開始履行守衛的職責,而阿爾託利亞,也在內侍官的帶領之下,向着王宮的休息區走去,爲了防止發生什麼意外,隱去了身形的澤拉斯就這樣在後面無聲無息地跟着,一直到了寢室門口的時候,才轉身離開。

“澤拉斯老師,你還在這裡麼?”然而,澤拉斯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剛剛轉身,站在寢室門口揮退了內侍官,已經有些微醺的阿爾託利亞,忽然開口向着身邊問道,也許是喝了酒的原因,這一刻的阿爾託利亞給人的感覺,不再像是什麼王者,更像是一個面對着未來,感到迷茫和無助的小女孩。

“我在這裡,有什麼事麼?”看着這樣狀態的阿爾託利亞,原本不打算現身的澤拉斯,在略微遲疑了片刻之後,還是從陰影之中走了出來。

“呼,太好了,梅林老師果然沒有騙我,看到澤拉斯老師還在,我就放心了!”看到澤拉斯出現,阿爾託利亞長舒了一口氣,雖然早就有所準備,可是真正接過這麼一個國家,成爲了要擔負起無數人期望的國王,還是讓阿爾託利亞倍感壓力,畢竟,嚴格來說,除了武力以外,她只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十六歲的少女,更不要說,在這個重要的時候,自己最爲信賴的老師梅林,還有事情匆匆離開了。

“澤拉斯老師,你覺得,我真的能夠成爲一個好國王麼?”阿爾託利亞看着澤拉斯的雙眼問道。

“當然可以啊,你不是一直都爲此而努力着麼?再說了,石中寶劍不是也已經做出了選擇麼?你就是這個國家的真命之王!”想到一年多來的接觸之中,這個堅毅的女孩所經經受的磨難和付出的努力,澤拉斯理所當然的回答道。

“不用騙我了,澤拉斯老師,我又不是什麼小孩子,所謂的石中劍,不過是梅林老師和王室做的手腳罷了,雖然不知道具體是如何做的,可是對於魔法師來說,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困難,不是麼?”阿爾託利亞顯得有些悶悶不樂的說道,聰慧如她,又怎麼可能猜不到石中劍是梅林的手段,可也正是猜到了這一點,才讓她覺得有些不自信起來,性格耿直的她,甚至有些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努力,並沒有被自己的老師梅林認可。

澤拉斯沉默了片刻,雖然阿爾託利亞的想法有些鑽入牛角尖了,可是他倒是能夠理解阿爾託利亞的想法,畢竟,在本質上,澤拉斯也是一個不喜歡權謀和隱私之人,但也正因爲理解,澤拉斯纔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難道要直白的告訴阿爾託利亞,政治和權力的爭鋒,本質上都是骯髒的,運用各種手段都不足爲奇,將來她肯定還會面對更多諸如此類,甚至更加不堪的事情,那樣直白的答案,對於這個一直光明磊落,並把王位視爲一種榮譽和責任而非權柄和利益,抱有着崇高幻想的女孩,又未免有些殘忍了。

“唉!”想到了阿爾託利亞的性格,澤拉斯嘆了口氣,他覺得或許這個女孩真的不適合成爲一個王者,她太過光明瞭,從她白天的誓言之中,就可以看得出來,雖然她有着足夠的胸襟和氣度,有着堅韌不拔的毅力,也有面對危險和困境英勇抗爭的勇氣,但是這隻可以讓她成爲一個勇者或聖者,而不是王者。澤拉斯甚至絲毫不懷疑,即使沒有梅林暗中的指引和謀劃,阿爾託利亞最終也會走上故事傳說中亞瑟王那並不算好的結局,不過,這一切都不是目前的澤拉斯所能干涉的,最終也只能半是提醒,半是安慰的說道“哪怕未來充滿坎坷,哪怕這條路並不好走,但是,我相信,你將來一定會成爲一個合格的王者的!”

“謝謝你,澤拉斯老師!有了您這句話,我也覺得我一定會成爲合格的王者的!”不知道是酒醒了,還是澤拉斯安慰的話起了作用,此刻的阿爾託利亞再次變得堅定起來。

看着少女堅定而清澈的目光,澤拉斯受到了很大的觸動,這是澤拉斯第一次如此的糾結和棘手,既希望阿爾託利亞將來真的能成爲一個合格的王者,因爲那是少女的願望,可同時又不希望如此,因爲要成爲一個合格的王者,並不輕鬆,特別是對於阿爾託利亞這種性格的認真而耿直的人,更是要經歷更多的痛苦。

“澤拉斯老師?怎麼了?這樣一直看着我?”澤拉斯的複雜目光,讓阿爾託利亞感覺到了一絲羞澀。

“沒什麼,好了,時間已經不早了,趕快進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很多事情等着你處理呢!”澤拉斯壓下了心頭的糾結,拍了拍阿爾託利亞的肩膀,聲音平靜的說道。

“哦,好,那,晚安了,澤拉斯老師!”阿爾託利亞呆愣愣的說道。

“晚安!”澤拉斯說完,就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一下!”阿爾託利亞再次開口。

“怎麼了?”澤拉斯停下了腳步,回頭問道。

“那個,澤拉斯老師,你,不會就這樣離開吧?”阿爾託利亞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會的,我就在附近,有什麼事的話,直接叫我就好。”澤拉斯說到,同時又想到了和蓋亞的約定,可能覺得氣氛有點兒沉重,又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多說了一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可能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都要承蒙亞瑟王陛下的關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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