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程千帆拿着電話話筒，打了個哈欠，說道，“和我們無關，不要理會，告訴值班的弟兄們，嚴密關注可能的異常動靜就是了。”
說完，程千帆掛了電話，打了個哈欠。
“出什麼事情了？”白若蘭問道。
“公共租界那邊發生了爆炸，還響了槍。”程千帆拍了拍還未被哄睡的小芝麻，說道，“你睡吧，我一會回巡捕房看看。”
“不是公共租界的事情嗎？這麼晚了你過去做什麼？”白若蘭打了個哈欠，問道。
“如果只是響槍倒也罷了，這是爆炸，說不得警務總監那邊都要驚動。”程千帆一邊穿衣服，一邊說道。
“你帶孩子睡吧，沒事的。”程千帆說道。
……
穿好衣服，程千帆先回了書房。
他的面色凝重。
巡捕房打來的電話彙報說，爆炸聲和槍聲是公共租界高恩路方向傳來的。
汪恆毅和他那些手下正是下榻在高恩路的秋明旅館的，直覺告訴他，高恩路的爆炸和軍統有直接關係。
想了想，沒有什麼頭緒。
程千帆索性穿好外套，剛下樓，就看到已經被方纔的電話驚醒的小丫鬟栗子來報告，“先生，浩哥來了。”
“讓他進來。”
“帆哥，公共租界那邊發生了爆炸，我估摸着你要去巡捕房，就趕緊來接你了。”李浩說道。
“這一天天的，就不能安生一會。”程千帆打了個哈欠，擺擺手，“走吧。”
走了兩步，他停下來對栗子說道，“剛纔的電話驚到了小少爺，周小姐清晨過來的時候，你和她說一聲，讓她煮點定驚粥給小芝麻。”
“知道了，先生。”
……
李浩按了按喇叭，車子駛出了程府。
“高恩路那邊怎麼回事？”程千帆問道。
浩子急匆匆而來，定然是瞭解了相關情況的。
“是桃子帶着白彥華他們做的。”浩子說道，“桃子派人通知了我，我這就趕緊來向帆哥彙報了。”
說着，浩子將高恩路那邊的情況向程千帆詳細彙報。
“桃子說，命令是他下的，要懲處就一力承擔。”浩子說道。
“懲處什麼？”程千帆搖搖頭，“我早有命令，他這次可以放手施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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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色陰沉，咬着牙說道，“殺得好！”
“桃子做事果決，他做的好。”程千帆說道。
不僅僅是殺了那夥禽獸不如的日本特工，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還因爲程千帆仔細思考，他覺得桃子來了這麼一出，反倒是正好打了三本次郎一個措手不及，估摸着現在三本次郎是一頭亂麻，完全摸不清發生了什麼。
如此，反而會令三本次郎猶如沒頭蒼蠅，擾亂敵人的判斷。
“汪恆毅那邊什麼情況？”程千帆問道。
“已經按照預定計劃引汪恆毅過來了。”浩子說道，“估摸着劉陽吉現在已經將汪恆毅帶進了圈套裡了。”
“很好，按照預定計劃行事。”程千帆說道，“告訴弟兄們，活做得細一點，巡捕房都是一幫老油條，別被他們看出什麼破綻。”
“曉得了。”
……
薛華利路二十二號，中央巡捕房。
李浩按了按喇叭，門崗趕緊拉起了道閘。
一個剎車，將車子停穩，李浩急忙下車拉開後排車門。
程千帆下車，緊了緊身上的外套，闊步向辦公大樓走去。
“帆哥！”
“帆哥！”
捕廳裡的正在吃茶、打牌、吹牛的巡捕看到程千帆進來，趕緊放下手中的活計，起身敬禮。
“忙你們的。”程千帆淡淡點頭。
“是！”
程千帆走上樓梯，走到一半，他衝着下面說道，“魯玖翻在不在，讓他來一趟。”
“是！”
……
魯玖翻來到副總巡長辦公室的時候，看到帆哥倒揹着手，正盯着牆上的地圖看呢。
“帆哥，你叫我。”
“高恩路那邊的爆炸，雖然和我們沒有什麼關係，但是，爆炸事件不同於一般，警務總監那邊估摸着會來電垂詢各巡捕房。”程千帆坐下來，翹着二郎腿，打了個哈欠，說道，“你這般安排人去打探一下具體情況。”
“明白。”
“另外，你去告訴二巡，讓他們安排人加強對街面的巡邏。”程千帆大拇指按壓太陽穴，說道，“若是有暴力分子從公共租界流竄到我們的轄區，再犯下什麼案子，那就不美了。”
“明白，我這就去通知他們。”魯玖翻說道，“帆哥，沒有別的事，我就去安排了。”
“去吧。”程千帆擺了擺手。
……
“大劉，不是去齊民醫院嗎？這是到哪裡了？”汪恆毅皺眉，問劉陽吉。
劉陽吉帶路，他們在夜色中趕路，越走越遠，終於，看到身穿巡捕制服巡邏的警察，汪恆毅意識到不對勁。
他認出來那並不是公共租界的巡捕制服。
“組長，齊民醫院的情報是特情處搞來的，盛長官吩咐我帶你去見一見特情處負責齊民醫院情報的人。”劉陽吉說道，“他們曾經潛入齊民醫院的檔案室蒐集情報，對齊民醫院的情況最瞭解。”
“唔。”汪恆毅放下心來，點點頭，他看了劉陽吉一眼，笑道，“行啊，你小子就比我早來了幾天，看來和特情處方面配合的很好嘛。”
“都是組長平時教導的好。”劉陽吉憨憨一笑，“盛長官對組長讚譽有加，說咱們特別行動組是有戰鬥力的。”
汪恆毅得意的哈哈大笑。
盛叔玉，軍統之虎，不過如此啊，哈哈哈。
想到自己將盛叔玉，還有那個神秘不已、據說神通廣大的肖勉玩弄於股掌之間，汪恆毅心中得意不已。
中央巡捕房二巡副巡長常曉宇奉命帶隊加強夜間巡邏，被從辦公室休息室喚醒幹活的常曉宇面色陰沉，不住地打着哈欠。
這個時候，遠遠看到了在夜色中走來的兩人。
他冷哼一聲，大聲喊道，“站住，幹什麼的。”
“糟了。”劉陽吉嚇了一跳，低聲說道，“組長，壞了，這裡以前沒有巡邏隊的。”
他的心中也是暗暗叫苦，按照盛長官制定的計劃安排，他應該將汪組長帶到靶子場監獄的後巷的，卻是沒成想在這裡遇到了巡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