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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怎麼了?”
袁和平微微詫異,問道。
李辰故意皺眉苦臉的道:“您不知道,雖然我想的挺好,資金和其他方面也都不太是問題,但依然碰到了不少的難題。而且,這些難題還非常的不好辦!”
“哦?都什麼難題,說來聽聽?”
袁和平繼續問道。
一聽這個,李辰心裡更高興了,但面上卻裝作很鬱悶的又說了起來……
李辰說的難題,自然都是那些與政-府-管-理部門相關的。
而這些,說深了就是因爲國內政-體的不少弊端造成的。
李辰其實也很清楚,但更多的是無奈。因爲自己想幹件事,還就必須要通過他們,有時實在太難受了。
按理說呢,他有個身居高官的準岳父,很多事對他來講應該都很容易應對纔是,但李辰卻在這方面上很‘軸’,算算他和袁馨一相處這麼久,乃至訂婚以後,他硬是沒去找準岳父幫自己哪怕一次,更從沒借他的半分名頭或勢。
雖然李辰表現的很“爺們”,但同時也讓他深刻體會到,有些事的確太難辦了。就比如那爛尾工程的歸屬問題。
爲了利益牽扯,這片地可能就要被擱置很久,你別人還說不出半點毛病來。
還有李辰要修的那個道觀,到現在還在爲選址扯皮。而潮河那事,要不是他想出辦法修了保護區,可能早被一些利益團體給侵佔了。
更別說他要遷移小學和幼兒園這些事了。
而這次,既然準岳父願意自己說些真心話,所以李辰略一琢磨後,還是決定賭一把,畢竟別的還都好說,那個大計劃要總是拖着不能實施,實在讓李辰憋得慌。
當然,他也並沒沒腦子的全都直說。而是採取了這種略顯隱晦的方法表達了出來,既讓準岳父明白自己的困難。也讓他明白自己並非想直接求他什麼,更不想讓他爲難。
總之,就是我李辰說了,但你願不願幫忙。就是你的事了。
“李辰,這些就是你認爲的難題?”
沒想到袁和平聽完後,忽然反問李辰道。
“啊,是啊,您覺得有問題嗎?”
李辰看着袁和平的神色。不知爲何,心裡忽然有些生氣。
因爲他感覺出,袁和平似乎對自己說的這些,很是不屑。是,你是大官,但縣官不如現管,你又不是我主要面對的領導,當然不知道我們這些底層人的難處了。
那些鎮-裡的領-導,一個個各懷心事的爭-權-奪-利,見到利-益恨不得全劃拉到自己一畝三分地上。哪管其他地方的死活?
就我要建的那個道-觀,到現在也沒開始,爲啥?還不是那些鎮-領-導想要攬到別處去?
果然,袁和平微微一笑:“沒錯,我還真是覺得你有問題。”
這下,李辰頓時就火了。
不過他現在有個習慣,就是心裡越火大,面上卻越是帶笑,所以他笑了起來:“呵呵,叔叔。那您說我有什麼問題?”
他倒想聽聽對方的‘高見’!大不了和他辯論一番,誰怕誰啊!
“我知道你可能不愛聽。但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假如,我說假如啊。你要是處在那個領導崗位上,你會怎麼做?”
袁和平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而這句話,頓時讓李辰心裡的火,一下減淡了下來。
李辰可不是傻子,他自然聽明白了袁和平這句話的含義:“叔叔,您的意思是…我沒有換位思考?”
“孺子可教也!”
袁和平頓時眼睛一亮。
李辰的聰穎果然名不虛傳。這讓他頓時起了愛才之心,因爲這樣的腦瓜子,很適合仕途啊。
“李辰,你能想到這些,非常好。其實我明白你的意思,因爲很多時候,老百姓的訴求都未必能得到滿足,儘管有的訴求是很好的,也可能是能產生很大經濟或社-會-效-益的,所以當他們沒能達成目的時,就會鬱悶,繼而產生不滿,甚至謾-罵或詆-毀。但話又說回來,一個百姓,他面對的可能是一個官,但你反過來,一個官,面對的又是多少百姓呢?他每天面對的訴求,又會有多少呢?而這麼多訴求,他自然也會去甄選,去判定,這個過程中,他也會受到各種的干擾,而且,他也需要向他的上級去負責,等等,都會讓這件事變得複雜起來。”
李辰聽得有些頭暈,忍不住打斷道:“那照您這麼說,這事也不怨他們了?那我就想知道,既然明明知道有這麼多弊端,爲什麼不改?”
“呵呵,小夥子,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改?”
袁和平忽然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後才又道:“但你要明白,我們的國家非常大,很多體制都是延承下來的,即便要改,也需要時間嘛。況且,很多時候,即便你改了,你就能保證,新的就一定能比舊的完美嗎?就一定能解決所有先前的問題嗎?所以,這也同樣需要時間吧。”
李辰沉默了下來,袁和平說的這些,他也不是不明白,不認同,但這些對他目前遇到的困難有用嗎?
說白了,你們上面進行頂層設計固然重要,但我們底層百姓,可能關心的只是一個結果啊!
照你這麼說,改來改去的,你可能要花個百八十年的話,那我還有沒有命陪着你都不好說了呢!
官話套話誰不會說啊!
“李辰,你可能覺得我說的是官話套話,或者說,我說的這些對你眼前的事於事無補是吧?”
袁和平忽然的問話讓李辰暮然一驚。
仰頭望向準岳父的眼睛,發現他的眼深邃而睿智,心裡也暗暗感嘆,這能當省=部大=官的,果然沒有白給的,乖乖,這洞察力快頂上我的幻心術了!
心裡想着這些,李辰面上卻故作茫然的搖了搖頭:“我可沒這麼想,真的!”
袁和平笑着指了指李辰:“你這個小滑頭,休想騙我!”
也不待李辰再“狡辯”什麼,袁和平已經重新坐回了座位,笑着道:“其實,你有你的這種想法很正常,還是那句話,假如你到了我這個位置,那你考慮問題的角度,肯定就與現在不同了。”
李辰對袁和平的這種‘換位思考’邏輯倒是很認可。但很多時候,底層和高層,可能有這種換位的機會嗎?
而又有多少底層,願意去站在高層的角度上去考慮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