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釣魚大法,這次終於釣到魚了
李瑾瑜趕着一輛渣土車,拿着工部的批條,讓金吾衛打開了城門。
金吾衛當然不會輕易放人過去,但無論他們如何查,也只能確認這就是渣土車,最終只得老老實實的放行。
李瑾瑜身後,還有金九齡的兩個親信手下,魯少華和孟偉,兩人也各自趕了一輛渣土車,並且都易了容貌。
用金九齡的話說,這麼做是爲了隱藏身份,真實的目的,想必立了這麼多功勳,對金九齡已經非常信任的陳家駒陳捕頭,顯然是想不出來的。
李瑾瑜悠閒的趕着車,雖然馬車的速度很慢,但周圍都是寬敞官道,沿途也沒有任何阻礙,走的非常的平穩。
出城約莫四五十里,魯少華忽然說道:“陳捕頭,歇會兒吧,我這裡有從南平郡王府順來的美酒。”
李瑾瑜擦了擦頭上的汗:“這話說的也對,你說咱們那位金捕頭,做什麼不好,非要讓我趕一輛渣土車。”
李瑾瑜接過魯少華遞來的酒囊,大口大口喝了半數,正要說什麼,忽然發現不遠處來了兩隊捕快,領頭之人不是別個,赫然是鐵飛花和鐵手!
鐵飛花看着李瑾瑜的大鼻子,強忍住笑意,板着臉喝道:“陳家駒,你身爲朝廷神捕,卻知法犯法,濫殺無辜,劫掠四方,你可知該當何罪!”
李瑾瑜心說這個不錯,回家後一定要好好玩玩角色扮演,不過現在還是演戲爲重,千萬不可把戲給演砸了。
李瑾瑜道:“啊……我……”
鐵飛花冷笑道:“還不承認!伱就是繡花大盜,休想瞞得過我!”
李瑾瑜道:“捉賊拿贓,鐵捕頭說我是繡花大盜,卻不知贓物何在?”
鐵飛花道:“贓物?贓物不就在你身邊麼,雕蟲小技而已!”
話未說完,鐵飛花飛身而至。
李瑾瑜下意識就要反抗,手腳速度變快了許多,卻是魯少華的酒水中,已然下入了提升氣血的特殊藥物。
有冰蠶蠱在,李瑾瑜當然是不怕毒藥的,不過這不是毒藥,而是一種常用的補藥,冰蠶蠱吸收不了補藥。
卻是金九齡覺得,想要把戲演的更加逼真,一定要有拒捕的戲碼。
不僅如此,拒捕之時一定要反抗的激烈,因此特意吩咐魯少華,在酒水中加入補藥,以此來刺激氣血。
李瑾瑜何曾用過這玩意兒?
不過體內有萬能的冰蠶蠱,雖然不能直接吸收,卻能以寒氣化去。
心念一動,已知金九齡的算計,表面卻不動聲色,繼續強猛出招。
醉神龜,鐵蹄震宇傲嘯吟!
鐵手重拳轟出,以“赤手兇拳”擋住李瑾瑜強招,鐵飛花寶劍一揮,渣土車已然四分五裂,露出白銀夾層。
“真是好氣魄,卻不知哪家的渣土車,能夠用白銀做夾層、做擋板!”
鐵飛花冷哼一聲,李瑾瑜瞬間明白其中含義,做出一個心中震驚但不得不出招的姿勢,招式破綻百出,被鐵手順勢一招“風舉雲飛”封住穴位。
眼見“陳家駒”被擒,魯少華和孟偉立刻卸去易容,露出本來面目。
“參見鐵捕頭!”
“魯少華?孟偉?你們……”
“陳家駒沒來洛陽的時候,洛陽風平浪靜,他剛來便大案頻發,金捕頭覺得有問題,讓我們臥底查探。”
“原來如此,勞煩金捕頭了,明明已經卸任,還需要操心這些事!”
“說來慚愧,我們兩個什麼都沒有發現,鐵捕頭卻一眼看破銀馬車,鐵捕頭之能,我們兄弟只有佩服!”
“鐵捕頭,我們有個不情之請。”
“何事?”
“您也知道,金頭兒剛剛卸任,在南平郡王府安身,南平郡王府如今發生了這等惡事,需要拿出點成績來。
而且他當了三十年捕頭,貿然卸任很不習慣,我們想把陳家駒帶回去,讓金頭兒最後再審一次案子。
您放心,我們只需要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後,保管一切送還,還請鐵捕頭成全金頭兒卸任前的最後心願。”
理論來說,這種事情是違規的。
不過此時已經尋到銀馬車,而且金九齡在六扇門廣有徒子徒孫,人家只說借兩個時辰,最後審一次案子。
這麼簡單的要求都不能通融,無論怎麼看,都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衆所周知,鐵飛花很講仁義,鐵手也是一個非常講仁義的人。
鐵飛花道:“此事我做主了,你們把陳家駒帶走吧,不過只能帶走兩個時辰,且必須活着送還回來!”
魯少華道:“鐵捕頭放心,帶不回活的陳家駒,我們便給他償命!”
兩人把陳家駒繩捆索綁,帶着去往金九齡的秘地,鐵飛花道:“哥,你覺得這輛銀馬車,一共有多少銀兩?”
鐵手伸手拉了拉,估算了一下。
“數目上似乎有些不對。”
“一輛車當然不夠。”
“我的意思是,即便是三輛車,比起繡花大盜的賊贓,也是不夠的。”
“不僅如此,這裡只有白銀,沒有黃金,沒有字畫,沒有珍珠。”
“你的意思是……”
“出城的方式,不是銀馬車!”
“他們走的是水路!”
兩人同時說了一句,隨後吩咐捕快們把銀馬車趕回,自身則快速離開。
……
李瑾瑜醒了。
醒來時,發現自己到了一間精緻的女子閨房,躺在一張極華美的牀上。
屋子裡瀰漫着一種比蘭花更清雅的幽香,卻不知香是從哪裡來的。
他靜靜地躺着,沒有動。
因爲他根本不能動。
小窗上日影偏斜,還未到黃昏,窗外有鶯聲啾囀,卻聽不見人聲。
“這裡有沒有人?”
“這裡有沒有人?”
“這裡有沒有人?”
李瑾瑜扯着嗓子喊了好幾聲,心說公孫大娘的待遇,怎麼到了我身上。
李瑾瑜當然不會昏迷過去,就連被點中的穴位,也早已用一陽指和九陰解穴篇解開,剛纔是在故意裝暈。
畢竟面對的是金九齡這種沒什麼下限的傢伙,暈過去是絕對不行的。
只是不知金九齡有什麼毛病,竟然把自己擺放到此處,難道這大鼻子,比公孫大娘那種美人還吸引人麼?
金九齡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他身上穿着一流的衣服,手中拿着價值千金的摺扇,看起來非常悠閒。
“金九齡,原來是你!”
“聰明,這麼快就想到了。”
“如果我真的聰明,就不會被你抓到這裡來了,你個卑鄙小人!”
“我知道你心裡很難受,聲名鵲起的五羊城神捕陳家駒,從今日起,便是繡花大盜,從此遺臭萬年。
你千里迢迢從五羊城趕來,爲我背這個大黑鍋,爲了報答你的恩情,我今日允許你罵個痛快,出出冤氣。
無論罵我什麼,我都洗耳恭聽,你沒有罵完,我絕不出手,你如果有一些問題,我也會做出解答。”
李瑾瑜冷笑道:“你個撲街,你這不過是讓自己的勝利更得意罷了!”
金九齡道:“一個人如果做了件得意的事,卻不能說出來,那實在是非常的不爽,我希望有人能夠聽我說完我的計劃,否則總覺得不夠完美。”
李瑾瑜道:“既然如此,我爲何要成全你呢?讓你更加得意?”
金九齡道:“帶着疑問死去,連個明白鬼都做不了,你難道甘心?這不是在成全我,而是在成全你自己。”
李瑾瑜道:“陸小鳳呢?”
金九齡道:“陸小鳳是一個非常愚蠢的人,叫他陸小豬還差不多,我只是略施小計,他便去查什麼紅鞋子,偏偏還有個更蠢的人選擇陪他一起!”
李瑾瑜道:“更蠢的人是誰?”
金九齡道:“當然是李瑾瑜那個白癡,什麼公子榜魁首,在我看來,把這個蠢貨排入公子榜都是污了榜單!”
李瑾瑜聞言滿臉黑線,就算把我搞下榜,你個五十歲大叔也沒機會!
年輕時也不行!
金九齡十幾歲入公門,很早便已經是名傳江湖的朝廷鷹犬,無論容貌如何英俊,和“公子”肯定是不沾邊的。
鐵飛花雖然也是朝廷鷹犬,但美人榜沒有那麼多的臭規矩,鐵飛花有最強的體香,而且她的出身足夠高貴。
李瑾瑜譏諷道:“就算李瑾瑜不在公子榜,你肯定也是沒機會的!”
金九齡冷笑道:“我不需要,什麼狗屁公子榜,在我眼中全是廢物!”
李瑾瑜道:“你可真傲慢。”
金九齡道:“從我十九歲開始,我就覺得那些被抓住的強盜是笨豬,我早就想做一件天衣無縫的罪案出來。”
李瑾瑜道:“天衣無縫?如果我現在死了,你如何與鐵飛花交代?”
金九齡道:“所以在此之前,我需要你的一份口供,然後再殺你滅口,也不對,然後是咱們同歸於盡……”
李瑾瑜道:“我明白了,最近事情實在是太多,繡花大盜的案子,連你自己也背不動了,需要假死脫身。”
金九齡道:“你真的很聰明,如果不是別無選擇,我真想留你一命。”
李瑾瑜道:“都這個時候了,還假惺惺的做什麼?說實話這麼難麼?”
金九齡道:“我只會在心愛的女人面前露出真面目,你這種大鼻子,我是半點興趣也沒有的,但我卻允許你睡我的牀,足見我的誠意有多足!”
李瑾瑜道:“心愛的女人?就是給你繡緞帕的那個?她也是七秀坊的成員吧?所以你纔會把陸小鳳引到七秀坊上去,七秀坊纔是你最初的目標。”
金九齡點了點頭:“說的不錯,原本我打算吞下七秀坊,一舉獲得大量的金錢和美人,可惜事情變化太快。”
李瑾瑜道:“倒也未必全部都是壞事,如果真的一舉拿下七秀坊,我怕你的腰受不了,那樣肯定會出問題。”
金九齡道:“那也未必,如果時間把握的足夠好,陸小鳳那隻小豬,或許會把七秀坊坊主給我送過來。”
李瑾瑜道:“你交給我的馬車是白銀馬車,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善金局沙爾汗做的,你們有了勾結。”
金九齡面色一冷:“沙爾汗,他不過是我的工具罷了,完全不值一提!”
李瑾瑜冷笑道:“如果他真的不值一提,你不會如此惱怒,不過以你的武功,假死之後,可以去黑吃黑!”
金九齡道:“好主意,善金局被盜走一百萬兩白銀,十萬兩黃金,這些錢屬於我,總比屬於沙爾汗好得多!”
李瑾瑜道:“沙爾汗是金銀鑄造方面的宗匠,如果你留着他,不僅能夠消除標記,還能讓金銀變得更值錢。”
金九齡道:“陳家駒,我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你了,這個主意我接受!”
李瑾瑜道:“銀馬車只是你們拋出來的誘餌,說明沙爾汗會通過別的方式離開,你如何能夠抓住他呢?”
金九齡道:“他走的是水路,水鬼是我幫他找的,船工也是我找的,他每時每刻,都在我的視線之內!”
李瑾瑜道:“我聽說,一年前的極樂樓案,有個紅棉襖大鬍子,那個人就是你吧,你和極樂樓有勾結?”
金九齡道:“那是我一次嘗試,後面的事情太過不受控制,至於那兩個幕後之人,我也查到了一些線索。”
李瑾瑜道:“我沒問題了!”
金九齡道:“既然如此,你是自己寫供狀,還是讓我幫你寫?”
李瑾瑜道:“你能幫我寫?”
金九齡道:“你在六扇門述職的公函,上面有你的筆跡,我在大牢中找個擅長模仿筆跡的,不就可以了?”
李瑾瑜道:“那你爲何不乾脆直接僞造一份,要我寫做什麼?”
金九齡道:“因爲公函上的字跡實在是太少,而且我覺得,對於你這種大恩人,我應該保持一些尊重。”
李瑾瑜道:“說得好,作爲你的尊重的報答,我也給你這個尊重。”
金九齡道:“你什麼意思?”
“他的意思是,他給你選擇自己死法的權力,你可以做出選擇了。”
一個輕佻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石門隨之緩緩開啓,露出了陸小鳳。
“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做陸小鳳,不叫陸小豬,你要記清楚!”
“陸小鳳,你怎麼……”
“我是來給你送七秀坊坊主的,然後發現你不在家,又見你的手下偷偷來到這裡,便小心翼翼跟了過來!”
陸小鳳身邊站着一人,正是七秀坊坊主公孫盈,公孫盈笑道:“我也要感謝金捕頭,幫我找到了叛徒!”
公孫盈面上雖然帶着笑意,眼中卻寒光閃爍,都是一羣苦命人,何必要爲了金九齡,出賣了大家呢。
陸小鳳接着說道:“還有一點你說錯了,便是李瑾瑜從未信任過你,極樂樓案時,便已經在懷疑你了。”
金九齡道:“我當時還不是……”
陸小鳳道:“李瑾瑜說過,你什麼都是一流的,所以花銷非常大,很多人都覺得你長得英俊瀟灑,去青樓可以不花錢,但這顯然是不可能事件。”
公孫盈道:“青樓裡面,一切甜言蜜語都是假的,都不值得依靠,錢是苦命人唯一的依靠,如果沒有錢,哪怕是潘安宋玉,也只會被踢出去!”
頓了頓,公孫盈接着說道:“去那種地方,可以不花錢的,只有一個,那個人比你強了不知幾千幾萬倍。”
陸小鳳道:“李瑾瑜很久以前便猜到你還有別的財源,如果我沒猜錯,是七秀坊那個人給你的錢吧?你可真是有本事,這方面我是比不了的!”
金九齡面色變得通紅!
他是一個非常高傲的人,曾經覺得這是一件很驕傲的事,後來覺得這有損自己的威嚴,可他又實在囊中羞澀,繡花大盜登場,也有這個原因!
金九齡冷笑道:“我當了足足三十年捕頭,豈是你們可以誣陷的!”
陸小鳳道:“說的沒錯,但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七秀坊有很多人,所以我可以請來許多的旁聽者。”
金九齡道:“我並不是聾子,這附近若還有別人,休想能瞞得過我!”
陸小鳳道:“如果你的人生只剩下耳朵,耳朵一定會非常靈敏,非常不巧的是,你造就了許多這樣的人。”
花滿樓、江重威、常漫天等人一同走了過來,他們全部都是見證。
公孫盈冷笑道:“另有一點,你的親信骨頭並不硬,我只略施小計,他們便交代出許多決定性的證據。”
金九齡沒有動,也沒有開口。
到了現在,他才真正無話可說。
李瑾瑜緩緩起身:“我的身體喝了太多酒,既不怕迷藥,點穴也很難起作用,其實我早就恢復了行動力!”
金九齡怒道:“陳!家!駒!”
李瑾瑜道:“我剛纔說的東西現在依然有效,這裡只有我是捕快,我將會以捕快的身份抓你,你服氣麼?”
金九齡道:“只有你出手?”
李瑾瑜道:“足夠了!”
金九齡道:“好!這是我此生最後的一個賭注,如果你贏了,你將會得到你想要的,如果你輸了,我希望你能給我保留一些尊嚴,一些名聲!”
李瑾瑜道:“如果我輸了,你可以挾持我走出去,這是你的活路!”
“你在激發我的戰意?”
“我要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