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通明的暗道內,一位半透明的男子緊鎖着眉頭,那狹長的丹鳳眼中流露着讓人琢磨不透的情緒,似隱忍似心疼又似帶着十足的恨。
而男子的目光的源頭,正是那矮石臺前的因爲撞擊頭部而昏迷的少女。
少女的面無表情的靠在那石臺上,鮮紅的液體從後額頭流了下來,順着脖頸流到了衣服上。
男子突然注意到了那鮮紅的血液,整個身體毫不猶豫的就撲了過去。
那雙眸中,盡是深不見底的渴望。
男子一把就將少女轉了過來,瞬間就找到了後額上的傷口,朱脣輕啓,直接貼了上去。
那本該流出的血液如數的都流到了男子的口中。
血液獨有的腥氣刺激着男子的神經,不知不覺間,那半透明的身體也變的逐漸真實了起來。
突然,男子睜開了雙眼,滿眼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此時此刻所做的這一切。
“娘子?”洛殤滿是歉意的喚着昏迷的蘇黎。
而蘇黎那蒼白的缺乏血色的臉,就註定了她不會有任何的反應。
洛殤靠着石臺坐了下來,讓昏迷的蘇黎可以穩穩的靠在自己的懷中,接着從那相思花上漂浮的冥戒中拿出了幾個扁水壺小心翼翼的替她清洗着傷口。
現在所在的這特殊環境裡,也只能先這麼處理了。
清洗好了傷口,洛殤就從冥戒裡找到了之前辰墨白給蘇黎帶的衣服,隨便先拿了一件出來,撕成了條狀,將傷口仔細的包了起來。
接着又用剩下的衣服平鋪在了地上,將蘇黎側着頭,平放在了上面。
那滿眼的疼惜和歉意讓人看了根本不忍心去責備什麼。
喝過蘇黎的血的洛殤,狀態明顯比之前要好上很多,安置好了蘇黎,這纔有時間起身環顧着四周。
當看到面前的牆上的那一大片的九宮格拼圖的時候,不用別人多說什麼,就已經明白了這其中的破解之道。
當蘇黎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那傷口傳來的劇烈的疼痛,條件反射般的伸出手摸向腦後的傷口,卻發現已經被布條包了起來。
扶着旁邊的石臺,艱難的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下整齊的鋪着自己的衣服。
而洛殤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這是洛殤做的嗎?
蘇黎的心裡只有這麼一個答案,可她也清晰的記着分明是洛殤將她突然扔出懷抱,自己纔會磕到頭暈倒在這裡。
“一定是那三魄的記憶又不穩定了吧……”蘇黎絲毫也沒有怨念洛殤的意味,倒是更加的心疼此時虛弱的他。
如果能將他的魂魄完整的湊在一起,就算自己再多磕破幾次頭又有什麼呢。
蘇黎在心裡給自己不斷的給自己加油鼓勁,果然在見到洛殤以後,她的心態要好上很多,哪怕這見面的代價就是要接受和溫柔相等量的憤怒。
休息了一會,蘇黎將那相思花收了起來,冥戒也重新帶回了手上,身下的衣服也都收回到了空間裡。
她不經意的一瞥,就看到了地上那一片已經乾涸的血跡,不過下一秒她就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繼續收拾着地上的衣服。
整理好一切,蘇黎這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那面九宮格拼圖的牆上,可是當她回過身的一瞬間,卻發現那面牆已經不見了……
留下的是一扇虛掩着的門,門的裡面還隱隱的透着微弱的光……
這是洛殤把拼圖解開了麼?
除了這個蘇黎猜不到別的答案。
她深吸了一口氣,快步的向那扇門走了過去。
輕輕的打開了那扇虛掩着的門,突如其來的光亮刺的她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睜開眼時,眼前的東西簡直讓她歡喜不已卻又不敢去相信。
那半空中漂浮着一把有些上鏽的青銅鑰匙,而鑰匙的後面就是一扇看起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門。
這就是傳說中的勝利者會得到的鑰匙麼?那後面就是結界中的那扇門?
蘇黎壓抑着自己激動的心情,快速的走到那把鑰匙的前面,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結果輕易的就拿到了那漂浮着的鑰匙。
在拿到鑰匙的一瞬間,後面的門上自動出現了一個鑰匙孔,蘇黎迫不及待的就將鑰匙插入了鑰匙孔裡,輕輕的向右轉動了一下。
她覺着她的心臟就快要跳出來了,這門後的未知世界既讓她興奮又讓她恐懼。
突然,眼前的鑰匙和門通通都消失了,蘇黎的胳膊就這樣定格在了半空中,好像剛剛那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覺一樣。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蘇黎還來不及去分析這一切的原因,腳下的那一塊地面突然就消失不見了,整個人瞬間開始向下快速的掉落着……
四周都是一眼望不到頭的高聳又陡峭的懸崖壁,在半空中的一塊突出來的岩石上,一個全身佈滿了好多細小傷口的白衣少年一動也不動的安靜的躺在了那裡。
儘管那臉上也已經鋪滿了疲憊和幾個已經結痂的傷口,卻依舊藏不住那少年的俊美。
那伴隨着規律而微微浮起的胸口,證明着這少年目前還存活着。
少年的銀髮和白衣隨着這崖底偶爾刮出的邪風而飄動着。
一陣刺眼的陽光刺痛了少年的雙眼,少年緩緩的睜開了那雙妖嬈的桃花眼,那漆黑的眸子裡,滿是不解和擔憂。
少年猛的起了身,在原地站了起來,焦急的尋找着另一個少年的身影。
突然,在距離少年約一百米的地方隱約可見一個同樣一動不動的身影。
少年焦急從岩石上跳到了地面上,用盡全身力氣向那身影狂奔了過去。
“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少年在心中不停的祈禱着。
“真的是他!”少年滿心歡喜的將他抱入了懷中。
細細看去,那結實的肌肉上滿是數不清的刮傷,身上的背心和牛仔褲都已經破爛的不成樣子,而那線條分明的臉上卻佈滿了擔心。
少年在確定了他的三魂七魄都還在身體裡之後,屏住了呼吸,將耳朵貼在了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