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活疼死,這種死法太兇殘,聽後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如果說有節操的二奶是被活活疼死的,那最可能下手的就是林佳麗了。
目測這情況是倆女人想到一起了,互相陷害對方,一個剝人家貓的皮,另一個不知什麼手段,總之兩敗俱傷。
童樑分析半晌,說既然剝皮的貓找到了,那另一個人用的蠱術應該也有“介質”。現在那東西應該是藏在喬羽家裡。
於是童樑決定帶着公孫白去喬羽家看看。公孫白倒也答應了。
我們仨再度回到喬羽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蓮生這時正在店裡,李建設家也緊閉着房門。童樑在開喬羽家門的時候,公孫白衝着顧蓮生的家門看了幾眼,問道:“這是誰的家?”
“我一個朋友,”我突然想起顧蓮生說過,在自己家門前設過結界,難道公孫白髮現了?
“朋友,叫什麼名字?”公孫白追問道。
“顧蓮生。”我不想多說,想起巫蠱兩派明爭暗鬥,也不想將顧蓮生的真實身份暴露出去。見童樑開了門,便將公孫白推進門去:“幹正事兒吧。”
上次由於找到屍體後爲了保護現場,我們並沒深入搜查看看,而現場取證的警察也沒找到任何可疑的類似巫蠱之術用的東西。
公孫白說,這種東西不能輕易被人看到,被旁人觸摸到,所以喬羽一定是把這東西藏在了某個隱秘的地方,所以要邊邊角角地去搜過。
我們仨在屋裡翻箱倒櫃了一陣子,最終在洗手間裡發現一隻上鎖的大掛櫃。砸開鎖頭一看,我頓時驚呆了。
只見裡面居然有白花花的斷肢殘臂!一顆歪倒的頭顱,白慘慘的臉,空洞的眼眶,正對着我露出詭異的笑容,那容貌像極了我在李建設家裡看到的林佳麗的照片!
林佳麗不是在病牀上躺着麼?!我頓時手腳發寒,下意識地往童樑身旁縮了縮。
童樑起初也愣了一愣,隨即罵道:“靠,誰他媽把雕塑放這兒了?!”
“雕塑?”我問道。
公孫白笑道:“瞧你這點兒膽色,這是假的。”說着,他從裡面搬出兩隻手臂來。我大着膽子往前一看,這才發現這些斷肢殘臂不是真人身上的,而是雕塑,但是都是真人大小的尺寸。
“這不像是石灰做的。”童樑皺了皺眉,摸了摸那手臂雕塑,說道:“好像是麪糰做的。”
“臥槽,這什麼?”我知道這東西是假的之後,便將那頭顱給搬了出來。但是搬出來之後,我發現這麪糰做成的頭上扎着針。
不只是有頭,身子也挺全活,但是身子泡在水裡,上面也扎着針,這些東西也都是用麪糰做的。
“這什麼意思啊?”我問公孫白。
公孫白跟童樑要過一隻橡膠手套戴上,然後將手伸入那水中摸了一把,放在鼻端聞了聞,皺眉道:“水裡應該有經血。”
聽了這話,我跟童樑都差點兒吐了。
“這種就類似那種傀儡替代術,也很簡單的東西,這隻人偶就是被詛咒那人的替代品。這水裡加的經血,相當於能灼傷皮膚的東西,所以你們看到林佳麗臉上身上一點點脫落的皮膚。針什麼的,應該是爲了加重她的痛苦。”公孫白說道:“不過能做得這麼逼真還真不容易,要不是有點底子,這東西不容易完成吧。”
“童大哥,你覺得這是不是喬羽乾的?”我問道。
童樑沉思半晌,搖頭道:“不是,這東西能做出來,除非是有美術雕塑底子,但是喬羽沒有,另外一個人卻有。”
“誰?”我問道。
“林佳麗的老公,李建設。”童樑說道:“他在下海經商之前是個高中美術老師。”
“你是說,李建設有殺妻嫌疑?”我吃驚道。
“應該是有,但就算是有,也沒法給他定罪。”童樑說道:“這怎麼寫結案陳詞,難道說他做了幾個麪人,麪人有詛咒,就殺掉老婆麼?”
聽到這裡我們都沉默下來。確實,這件事沒法以“科學”來解釋。
正在我們仨沉默的時候,我突然聽到身後響起一聲關門的聲音。回頭一看,洗手間的門鎖上了。
我們仨同時聽到聲音,童樑立即跑到門邊拽了拽卻沒拽動。我霍然想起那個半人半貓的女鬼,心想這貨難道是讓我們一起陪葬?
正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洗手間裡慢慢變黑變暗,就像是鋪天蓋地落下一道黑色幕布一樣。
這幕布將我們仨整個包裹進去,眼前幾乎伸手不見五指。而那殘破的麪塑人,突然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懸吊在空中,將我們仨包圍進去。
我一驚,向童樑和公孫白摸過去,但是這一摸的過程中,卻沒摸到童樑和公孫白,而是摸到一股溼乎乎的像是水一樣的東西。
我回頭一瞧,摸到的“童樑”霍然變成一道消逝的水影,撲落到地上。隨即,我聽到那麪塑人的頭顱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
伴隨着笑聲,我覺得周圍滿是溼乎乎的水。這水蔓延到我的腰部,發出嘩啦啦的聲音。在這水聲之中,伴隨着一陣刺刺拉拉的唱片響聲,我聽到一陣奇怪的歌聲從耳邊傳來:
“我只是漁火
你是泡沫
運河上的起落惹起了煙波
我只能漂泊
你只能破
念一首楓橋夜泊
我再不是我......”
這女聲唱得尤其哀怨,周身的水彷彿是這哀怨轉化而來,刺骨地冷,冷到我全身上下逐漸麻木。這時也不見童樑和公孫白了。
我心想是不是自己進了什麼幻象?正思量間,我想起腰間隨身帶着的封狼刀,於是立即在深水中摸索一番,果然摸到了那刀鋒。
我將刀豁然從腰間抽出,對着那麪塑人頭顱便砍了下去。
但是由於我動作僵硬遲鈍了些,這一下並沒砍中,但刀鋒上跳躍着一道微弱的銀光,將那黑色的潮水硬生生分開兩邊,我頓覺身體一鬆。
此時,那麪塑人破碎殘肢並未走遠,但是也不敢靠近,只是跟我僵持着。
那怪異的歌聲一直在圍繞我的耳邊,就像是碎碎念一般吵得人頭疼。我心中氣憤,不由集中精神,握緊刀柄,對着那麪人的頭顱再度砍了過去。而這一次才如有神助,銷中了那麪人的頭顱。
可就在刀砍中那頭顱之後,我感覺一股液體從麪塑人的頭顱中噴薄而出,撲到我的臉上,帶着一股臭烘烘的氣味。
“啊啊啊毀容了?!!”我嚷道,想起林佳麗的慘狀,不由膽戰心驚。
但就在我抹掉臉上液體的時候,周圍的幻象不見了,洗手間重新亮起來,童樑正踹那洗手間的門,幾乎快踹開,而公孫白則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環視了一下地面,見面塑人殘肢散落在各處,那盆據說是融合了大姨媽的水也早就灑到了地上,估計我身上的水就是那盆裡的。
“公孫白,看我毀容沒?”我立即問道。
公孫白好笑地說道:“剛纔你那樣兒真蠢。”
“你他媽知道我中了邪術也不管我?”我氣憤道。這是一種保護我的狀態麼??
“沒事啊,初級的蠱術幻象,你要是再死裡面,那就太笨了。”公孫白聳聳肩。此時,童樑已經將門踹開,公孫白也趕緊跟了出去,而我也立即跟上去。
出了洗手間,聽到客廳傳來一陣男人的驚叫聲。只見李建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喬羽家的客廳裡,手中舉着一隻木佛像,驚恐地對準半空中。
“你怎麼來了?!”童樑冷冷地問道。
“鬼,剛纔我看到鬼了!!”李建設哆哆嗦嗦地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