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國王的捍衛者,沒人能通過這裡!”
隧道的盡頭傳來了一聲怒吼,不知不覺中,傑諾幾人已經衝到地庫的大門前。
“剛纔那好像是萊卓斯的聲音!臺詞也是他的,準沒錯!”伊澤瑞爾喜上眉梢,加快了腳步。
找到了萊卓斯,盧錫安還會遠麼?
找到了盧錫安,這一仗還會難打嗎?
傑諾看見萊卓斯舉着劍背對着地庫大門,在與一團黑霧對峙着,黑霧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躍動。
“等等,伊澤瑞爾,先別過去!”
隨後,傑諾的警惕得到了驗證。
黑霧中冷不防的擲出一根幽魂長矛,瞬間貫穿了萊卓斯的胸膛,力道之大,竟然打碎了他的護甲,自接將身材高大的他釘在大門之上。
此刻傑諾看得是滿臉問號。
爲什麼萊卓斯會和復仇之矛打起來?難道他是想用自己的死亡喚醒她體內的卡莉斯塔嗎?
但接着看下去夠,他就發現問題沒有這麼簡單。
萊卓斯不顧疼痛,彷彿要捍衛他的尊嚴般,抵着大門抽出胸口的長矛。
幽魂長矛被拔出,化爲一縷黑霧回到卡莉斯塔的身邊。
而他雙膝跪地掉了下來,順勢撿起殘破的斷劍,怒吼着站起來衝向復仇之矛,高舉的長劍載滿他的榮光,可在旁人眼裡他看起來就像一隻發狂的野獸,沒有絲毫理智而言。
這一點都不像他。
劍刃向她劈下來,復仇之矛嫺熟地用矛杆撥開了劍身,但下一刻由要面對萊卓斯隨之而來的熊一樣寬大腳掌。
纖細修長的她遠比高大威猛的萊卓斯靈活得多,她蹬着對方的膝蓋借力往後方騰躍,躲掉了這一踹的同時又將手中的長矛送入萊卓斯的胸口之中。
但萊卓斯已經渾然忘記了痛苦,他站穩了腳跟旋身一擊,硬生生折斷了矛杆,而長劍已經揮至復仇之矛的身側。
復仇之矛注意到了萊卓斯手腕上的一抹銀色的金屬光澤,讓其在躲避的絕佳時間停頓了一下,雙眼盡是遲疑。
隨後長劍砍中了她的胳膊,她連連後撤,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萊卓斯。
隨後她環顧四周,似乎剛剛纔意識到自己身處何處。
她看着自己的雙手,由內向外散發着柔光,如同煙霧般虛幻,那道劍傷對她造成的傷害並不致命。
最後她又將目光落在萊卓斯身上,開口說道:
“萊卓斯,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卡莉斯塔啊!”
她的聲音真切了許多,不再是亡靈集體的混合響聲。
白銀墜飾起了作用,復仇之矛展示變回了卡莉斯塔,可萊卓斯卻已迷失自我。
“無論是誰,擅闖禁地者,死!”萊卓斯已經忘了這個讓他每每想起都會刺痛的女人,即使她已經變回了她記憶中的模樣。
他舉着劍衝向卡莉斯塔,一張冷漠的臉藏在盾牌之後,彷彿眼裡只有敵人。
卡莉斯塔連連閃躲沒有還擊,但萊卓斯卻越殺越勇,揮劍的頻率也越來越快,竟然讓卡莉斯塔的敏捷身法也相形見絀。
“這究竟怎麼了?又是錘石搞的鬼嗎?”莎拉非常不解。
“我不知道,感覺現在的萊卓斯看起來就像被洗腦了一般,認不出卡莉斯塔,也認不出我們了。”
傑諾不免想到萊卓斯每次輪迴之後都沒有任何關於海利亞城記憶的事情,心想着是不是得將他帶到城外,才能恢復記憶。
因爲他說過他每次醒來的時候都是發現自己躺在書庫要塞的門前,那塊他肉身消隕的染血土壤之上。
這麼一說他可能在出城的這段時間裡,是沒有記憶的,很容易就受到洗腦。
這是輪迴的規則嗎?但又是誰定下的規則?
萊卓斯的執迷不悟讓卡莉斯塔失去了耐心,那些復仇之魂又佔據了她思想的高地。
它們異口同聲的叫囂着:
“他想殺了我們!”
“他移情別戀了……”
“他背叛了我們,殺了他!”
“是的,懲罰那些叛徒們!”冷峻的面具又回到了她臉上,卡莉絲塔的眼神變了。
一雙被複仇佔據的雙眼死死地盯着萊卓斯,欲將他拖入永無止境的怒火中。
她屈起手指,一杆長矛在她手中浮現。
下一刻,便出現在萊卓斯的胸膛之中,再次貫穿了他的身體。
緊接着,又一根長矛刺穿了萊卓斯的身體,與另一根長矛在他胸膛裡交錯。
復仇之矛一根接一個投擲長矛,無力閃躲的萊卓斯接連承受她的怒火,被巨大的穿透力震得連連後退。
背叛者將受萬矛穿心之刑,受盡折磨而死!
萊卓斯仍想着殺死復仇之矛,但他邁出一步,就會被長矛擊退三步五步之遠。
他殺不了眼前的敵人,他所能做的,就是如他所說那般的死守在大門之前。
當卡莉斯塔變回了那個無情的復仇女神,萊卓斯毫無勝算。
等待他的結局只有一個,那便是死亡,再次墮入輪迴。
“不能讓卡莉斯塔殺了萊卓斯!”傑諾心知不能再袖手旁觀了。
或許讓萊卓斯死一次可以讓他清醒一些,但有誰知道讓亡靈們復活的地庫中又有什麼樣的惡意在等待着他。
如果傑諾沒有猜錯的話,錘石和赫卡里姆應該都還在裡面,還有尚未出現的盧錫安。
而且進入萊卓斯被殺死融入黑霧之中,再復生的時間也是一個未知之數。
短則一瞬,長則如錘石所說的幾個月幾年,到那時,怕不是傑諾失敗變成亡靈,就是他把暗影島恢復成福光島。
無論哪一種結果,萊卓斯都沒有可能和卡莉斯塔再續前緣了。
“住手,卡莉斯塔。”當復仇之矛再次朝着雙膝跪地即將潰散的萊卓斯擲出長矛時,傑諾在遠處朝着她大喊。
她手上一頓,回過頭來看看了傑諾一眼。一雙眼睛眨也不眨,非常冷漠。
“我們是復仇之矛。”她的回答裡不單單有她自己的聲音。
“你正在傷害你的愛人!”傑諾說。
“所有背叛者,都得死!”她着重強調了某個字眼,就像一個只知道復仇的機器。
復仇之矛依舊我行我素,一杆縹緲的長矛出現在她手中,她開始走向萊卓斯,就像一個閒庭信步的狩獵者,走向瀕死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