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草!這次要完蛋了!”我心裡驚呼着。
守衛顯然被這一幕驚呆了,他沒想到兩個中國人的膽子居然這麼大,他竟然一時沒能接受這個事實,在門口呆住了。
我趕緊衝了過去,把船長扶了起來,船長踹到守衛的同時,膝蓋還卡在了門棱上,他也是一臉的表情痛苦。
我把船長往後拉了有3,4米,然後瞪着門口的守衛。
守衛呆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我能清楚的看到他手裡提着兩份湯麪。
“船長,他是送飯的。”我有些欣喜的對船長說道。
守衛冷笑一聲,把囚室的門重新關上,本該屬於我們的早飯,被船長一腳踹翻。
“船長你沒事兒吧?”我蹲下去,看了一眼船長的膝蓋,還好只是些皮外傷。
“沒想到他們也喝麪條呀!”我嘟囔着。
“老二,接着踹門!”船長近乎瘋狂的衝我喊道。
“船長,歇一會,歇一會。”我安撫道,踹一次把飯踹沒了,再踹一次人命估計就沒了。
我把船長扶到角落裡坐下,他顯然對剛纔的失誤有些懊惱,我估計他也看到了守衛提着的湯麪,肚子咕嚕嚕的叫個不停。
“二副,我沒事兒,你得想法制造聲響,招呼個人過來,我們這麼呆着不是個事兒啊!”船長一臉鄭重的看着我。
唉,畢竟是船長啊,官大一級壓死人,我又起身站到牢房門口。
我先用手啪啪拍了兩下,外面沒有反應,我也有些心煩,開始拿腳狂踹,邊踹邊大罵黑鬼!狗日的黑鬼!
緊接着我聽到了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門忽然被推開,我準備了一晚上的那句英語“我需要律師!”還沒說出“我”字,一根黑色的橡膠棒就敲在了我的頭上。
“Ineed草!”我感覺頭上一股劇痛,我大罵了出來,緊接着又跳進來兩個黑鬼,把我推倒在地,我緊緊抱着頭,被他們用橡膠棒肆虐着。
模模糊糊看到船長站起來跟他們理論,被一個小個子的黑人推到在地踹了兩腳。
我連個屁都不敢放,緊緊咬着嘴脣,生怕自己
發出不該發出的聲音,會招來更殘酷的毆打。
幾個人打的有些累了,大喊了幾句,聽上去應該是法語,囚室的門接着又被關上了。
我躺在地上,一動不敢動,身上到處都是鑽心的疼。
“狗日的船長,讓我去踹門!狗日的船長!”我心裡暗罵着。
人在遭遇了不幸之後,往往不去從本質考慮原因,而是責怪不幸的導火索。
“老二,你沒事兒嗎?”船長匍匐着爬了過來。
我有些恨他,所以沒有說話,船長忍者膝蓋的痛把我扶了起來。
“船長,我後背疼。”我知道此刻不是耍小性子的時候,我們兩人已經是相依爲命了。
船長把我上衣撩了上去,小心的按了幾下,我疼的直吸涼氣。
“老二,沒事兒,就是外傷、”船長安慰的對我說道。
我把頭埋在膝蓋裡,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着幾年跑船遭了多大的罪,先是被朝鮮人民軍打,後來是納米比亞的酋長,接着到了美國海岸警備隊,索馬里海盜,印尼的海關,現在又稀裡糊塗出來個馬達加斯加海軍,我的人生能不能再忐忑一點,我就是想簡簡單單跑個船而已啊!
“老二,你哭什麼。”船長推了我一把。
你他媽的被四五個人拿橡膠棒打十分鐘試試,我心裡暗道。
“老二,我們還得繼續踹門。”船長把我的頭從膝蓋裡拔了出來。
“船長,歇一天行嗎?”我祈求道。
“老二,你歇一下,這次換我踹。”船長的眼神像當年的黃繼光,堅毅,熱血,飽含勝利。
我往角落裡稍微挪了挪,怕不長眼的橡膠棒飛到我的頭上。
船長拖着受傷的右腿,用手時間拍着房門。
“啪啪啪,草泥馬!啪啪啪,草泥馬!”船長的罵聲跟敲門聲有節奏的交融在一起,我竟然有些浮想聯翩。
“嘭!”門被踹開了,船長被房門巨大的衝擊力捲到了門的後面,也就是說踹門進來的兩個守衛根本沒有看到拍門的船長,兩個人第一眼看到的還是我。
“不是我,不是我。”我驚恐的拿手比劃着。
兩個守衛撲了過來,我只得拿手重新抱住頭,橡膠棍像雨點一樣擊打在我的身上。
“船長,我草尼瑪!”我嘴裡默罵着,眼淚跟鼻涕呼呼的飛了出去。
幾個人又打累了,大罵了幾句,摔門而出。
船長重新爬了過來。
“二副,沒事兒吧?”船長作勢要扶我。
“別動,別動,斷了。”我胳膊鑽心的疼。
船長把手搭在我的胳膊上,摸了幾下說道:“老二,沒事兒,沒事兒,皮外傷。”
“船長,咱要不先別踹門了?”我強忍住疼痛坐了起來,手耷拉到地上。
“二副,不踹了,不踹了。”船長有些動容。
我倚在牆上,閉着眼睛,渾身疲乏無力,肚子裡又空空如也,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醒了的時候我感覺渾身像散了架一樣,動動手指都是一股鑽心的疼,船長在我對面坐着,也是閉着眼睛,不知道睡沒睡着。
差不多有20多個小時沒有喝水了,我感到喉嚨裡像是沾了厚重的泥沙,乾燥粗糙,嘴脣的幹皮已經快比嘴脣厚了。
“船長!”我小聲叫着。
“怎麼了二副?”船長猛的站了起來,看來他剛纔只是假寐。
“船長,我渴。”我如實說着,心底最誠摯的聲音。
“二副,你等一等,他們送水了。”船長返了回去,從牆角里拿了一個鐵質的罐子。
我操,監獄還是比較人性化的啊!
“船長,這不是尿吧?”我居然還有閒心開個玩笑,就是這種樂觀的生活態度支持着我。
“不是尿,不是尿,快喝吧。”船長的眼神充滿了鼓勵。
我端起鐵罐,咕咚咕咚喝乾了。
“船長,現在是什麼時間了,該吃午飯了嗎?”喝了水,感覺更餓了。
“午飯時間應該剛過。”船長把我扶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我剛想大罵狗日的黑人不給弄點吃的,“嘭!”的一聲,門突然被打開了,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本章完)